“段木。”胖墩有些激動的說:“是她,居然是那天帶我們去聶偉住宅的那個小女孩。”
“這……”連顧濤的表情也微微一變,轉頭問我:“這怎麽回事?你認識這小女孩?”
說實話,比起他們來,我心中更爲震驚,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沉思了一會,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顧濤滿臉的疑惑:“這小女孩怨念很強,而且還是在十分虛弱的情況下,就已經堪比沒被打傷的畢元忠。如此強大的一隻邪祟,你不知道?”
我搖頭,目視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心中也滿是疑惑:“上一次,我和她巧遇過一回,不過就一次,其餘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出現,而且還這麽強大。”
“算了。”顧濤搖頭:“看她出手救你二叔,應該也不是什麽惡靈,不過要是,你最好還是趁她虛弱的時候就把她解決掉,否則,後患無窮。”
說着,我和顧濤相互攙扶着,緩緩走向二叔。這時,由于天色太黑,隔了遠了胖墩等沒有發現我身上的變化。而當我走近以後,二叔和王倩以及胖墩渾身一哆嗦,臉上的表情就定格了。
“二叔。”見到二叔一臉吃驚的表情,我喊了一聲,随後說道:“你沒事吧。”
二叔的表情終于緩緩的發生了變化,一臉的痛苦,雙手突然将我肩頭抓住:“小木,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見到二叔的眼神,我不覺回過了頭。這時,顧濤将我放開,坐在了地上,随意的說道:“我說段成雄,你也算得上是個得道的道士了,你真看不出還假看不出,他當然是丢了陽壽了。”
這一刻,我的模樣隻怕比二叔還老。所以二叔此刻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二叔聽到顧濤的話,突然狠狠的跺了兩腳,說道:“我對不起你父母啊,沒能照顧好你。”
“急什麽。”這時,顧濤又說道:“他陽壽剛丢,隻要在一天之内将陽壽補回來就行了。”
“我知道。”二叔臉狠狠一沉:“可是,我們上哪裏去找陽壽?你說得倒是輕巧,可是如果一天之内不把陽壽補上,那小木就隻能這副模樣了。”
聽到這話,顧濤低頭撓了撓頭,不說話了。事實上,我心中也十分清楚。補陽壽不是易事,因爲陽壽是很難尋找的東西。這玩意無實質,看不見摸不着,但對于每一個活着的人來說,卻是絕對不可剝奪的東西。
因爲,人生匆匆幾十年,屬于我們的時間就這麽一點而已。陽壽,就是我們生命的尺子,過一秒少一秒。
二叔突然說:“實在不行,用我的陽壽吧。反正我也是爛命一條,還不如把陽壽給你了。”
“二叔。”聽到這話,我狠狠說道:“如果你要這樣做,我甯可去死。”
說話間,我又看向王倩和胖墩。此刻,這兩人居然已經淚流滿面,正癡癡的看着我:“段木,你怎麽,怎麽能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覺歎息了一聲,對兩人說道:“我沒事,你們兩别哭哭啼啼了,搞得像我死了死的。走吧,先離開這,回去慢慢說。”
說到這,我将手搭在了胖墩的肩膀上,然後步履蹒跚的朝校區方向走去。随着聚陰地破碎,這一片似乎平靜了不少,走動間,我問二叔道:“二叔,有多少隻鬼怪逃出來了?”
二叔略帶惋惜的回答:“小木,都怪二叔無能啊,差不多有四五隻民國的女鬼逃出了聚陰地,爲首的那隻還是隻怨念滔天的女鬼。我就隻攔下畢元忠,都還險些死在他手裏。”
“不怪你。”我搖頭:“這幾隻女鬼應該也已經元氣大傷,暫時也翻不了什麽浪。”
說話間,我們已經離開了荷花池,來到了足球場附近。目視着校園,隻見校園仍舊一片甯靜祥和,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跟他們無關一般。
我感到一陣欣慰,邁開步子走向足球場。可就在這時,在我們的身後隐隐約約響起一個聲音:“前面的人,停一下。”
聞聲,所有人都站住了腳,緩緩轉過頭去。然後,凄冷的月光照射下,在老樓附近居然有個老頭沿着荷花池緩緩朝我們走來。看老頭的模樣,步履蹒跚,并且駝着背。
“駝背老頭?”二叔直接說道。
聞聲,我打起了精神。不一會,老頭終于走到了我們面前。我一看,居然真是個駝着背的老頭。而且,這老頭我見過,正是那天在街道上問我要三年香火的駝背老頭。
目視着我,駝背老頭笑了起來:“小子,我答應我的三年香火可還記得?”
我又驚又喜,急忙點頭:“當然記得,當然記得。”
二叔突然吃驚的說:“駝背?這是怎麽回事?你跟小木認識?”
搖頭,駝背老頭說道:“認識,也不認識,不過碰了一面罷了。我這次來,是給你們帶點小禮物來的。聚陰地總算是破了,我的一樁心願總算是了了,謝謝你們幫我完成這樁心願,作爲報答,我也幫你們一次。老窪鎮西北方向,有一片樹林,名爲長眠坡,你們去那裏可以找到陽壽。”
“陽壽?心願?”此刻,目視着眼前這個駝背老頭,我心中越發的怪異:“難道,你正是十年前焚燒陽壽而封印聚陰地的駝背老頭?”
“小木。”二叔突然說道:“就是他,我還以爲你們認識。”
聽到這話,我心中頓時五味雜陳,突然拱手一拜,對駝背老頭說道:“晚輩失禮,之前碰見道長不知道道長的身份,還請受我一拜。”
駝背老頭搖頭:“别整那些沒用的了,你破除了聚陰地,我心中這口惡氣也總算是除了。不過……”
“不過什麽?”我問道。
駝背老頭搖頭,目視着荷花池說道:“不過沒用啊,有時候能夠看得見的兇險,其實恰恰算不得什麽兇險,那些始終沉默一動不動的兇險,才是大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