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火的焚燒中,她的魂魄逐漸被煉化,怨念也瞬間閃現在了我和胖墩的腦海中。
那是一個臘月深冬,一條冷清而破敗的街頭響起幾聲嘶啞的吆喝聲,一對面黃肌瘦的母女正走在街道上,腳步蹒跚。他們身穿破布棉襖,看上去好一陣子沒吃東西了。
而在他們的四周,則是擺地攤商販,同樣也是身穿破布棉襖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這是什麽世道呐,軍閥作亂,我們這些平民可咋活。”有人對天哀歎了起來。
這時,一隊身穿軍裝的軍隊經過,街道上頓時變得一片混亂,而先前走在街道上的一對母女,就剩下母親還待在原地,女兒居然不知所蹤。
下一秒,畫面一變,變成了一棟奢華的小洋樓和一個巨大的宅子。那個在街道上消失的女兒卻出現在了一間房間裏,被好幾個人摁着,撕掉了身上的衣服,換上了一身旗袍。然後,被強迫着推入另一間房間裏面。
再然後,這個女人的臉上始終都滿是絕望的表情。在碩大的宅子裏面行走,如同行屍走肉。
又一日,她不知道犯了什麽錯,先是遭受了一頓毆打,然後被灌下一碗毒湯藥,最後在痛苦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就在她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又走來一個人收走了她的魂,就此,一生結束。
畫面在我們的腦海中消失了,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見眼前這隻民國女鬼幾乎已經快被陽火徹底的焚燒殆盡。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突然撒腿沖進了夜遊亭中,手放在燃燒着的符紙上,口念摘火咒。然後,符紙被我撕下,女鬼身上的火瞬間消失。
搖了搖頭,我長歎了一聲:“你的确不該死,不是你的錯。”
女鬼已經被陽火燒灼得十分虛弱,此刻,她蜷縮成一團,轉過半張臉來看着我:“怎麽?口口聲聲要讓我魂飛魄散,一下子又動了恻隐之心?”
我默默看了她一眼,慘白的臉加上已經被燒的破損的旗袍,她生前的确是一個美人,就算死了也是一隻豔鬼。這樣的女人要是出生在現代,隻怕絕對是完全兩個不一樣的人生吧。我不是動了恻隐之心,隻是覺得,我既然爲道,就決不能做邪派人士所做的事,濫殺無辜。
這女人身上被刻下攝魂咒,這也不是她能夠控制的,如果我仗着自己是道,就這麽将她打的魂飛魄散,不給别人一點選擇的餘地,這跟邪派人士也沒有任何區别了。
想到這,我轉頭對胖墩說道:“咱們走吧,明天讓校長将這一片圍起來,不準人再靠近。”
“好。”胖墩一邊點頭,一邊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此刻才發現這小子激動的滿眼淚水,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道:“段木,謝謝你。”
我不解:“你謝我什麽?”
胖墩突然一下子将臉湊過來,居然準備在我臉上親一口。見此一幕,我被吓的不輕,急忙一把推開,大吼起來:“你丫的瘋了是吧?”
“不好意思,太激動了。謝謝你放過了她。”
“嗯。”我點頭,不再理會胖墩,轉身就準備離開這。而就在這時,身後那隻女鬼突然喊道:“道長留步。”
我于是站住了,女鬼又說:“道長,我的名字叫做唐棠,道長既然在要消除這攝魂咒,我想道長肯定是爲了聚陰地來的吧?或許,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什麽。”
我心中一喜,急忙一回頭。剛剛腦子短路,差點忘記了,這女鬼可是跟畢元忠一起生活過的,我怎麽不直接問她呢?
想到這,我轉身走了回去。這時,她已經在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被畢元忠搶來以後,先是做了他的丫鬟,後來又做了他的妾,我想關于畢元忠的事,我可以告訴道長一二。”
我急忙問道:“這一帶聚陰地是怎麽形成的?”
“這個。”她臉上卻露出爲難的表情,十分虛弱的說道:“我死的時候,聚陰地還沒形成,所以,我也不知道。”
“嗯。”我有些失望的搖頭:“那麽,你給我說說畢元忠吧。”
唐棠躺在地上,慘白的臉陷入了沉思:“畢元忠,是一個脾氣暴躁,目中無人,十分霸道的一個軍閥,活生生就是個土皇帝。不過,他喜怒無常,有時候對人很好,有時候又會突然暴跳如雷。總之,沒有人不怕他。也同樣,也有許許多多的人想讓畢元忠死。”
我說:“那替生娘呢,替生娘是怎麽回事?”
唐棠無力的回答道:“畢元忠不知道犯了什麽沖,他雖然家大業大,并且妻妾足有二三十個,可就是生不出兒女來。”
“卧槽。”胖墩突然驚呼:“這畢元忠太他麽不是人了,二十三十個妻妾?尼瑪,果然是土黃帝啊。”
聽到胖墩的聲音,我和唐棠都轉頭看向胖墩,不禁一陣無奈,對唐棠說道:“别理他,接着說。”
“嗯。”唐棠點頭:“有人說,畢元忠肯定是殺戮太重,所以沖了煞了,才生不出兒女。也有人說,畢元忠肯定是被人動了手腳了,所以生不出兒女。總而言之,他整整二十多個妻妾,包括我,都跟他同房過數次,就是無兒無女。”
我點頭,突然想起那首童謠:替生婆,替生娘,替人生孩子真好玩,生完一個死一個,死完孩子死丈夫,死完丈夫死全家。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畢元忠就找了替生娘替自己生孩子?
這時,唐棠果然說道:“這時候,莊園裏來了一個道士,就告訴畢元忠,說他犯了煞,隻要跟他有關系的女人都絕對生不出孩子。所以,要想生孩子,就得去借别人的妻子來給自己用,方能生出孩子。”
我點頭:“我猜的沒錯,畢元忠去借了别人的妻子之後,就真的生了孩子,對吧?”
唐棠點頭,面目變得有些複雜起來:“畢元忠去借了他部下的妻子,并和他部下的妻子發生了關系,奇怪事情發生了,才一個月不到,他部下的妻子就真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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