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木。”胖墩渾身是傷的走到我旁邊來,同樣冷眼盯着河面:“現在怎麽辦?這雜毛也忒狠了一點,居然玩跳水?”
我皺着眉頭,突然幾下子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道:“走,下水。”
說着,我也噗通一下子跳進了水裏。可是,入水水裏卻是一片的渾濁。這聶偉實在太過狡猾,居然在水裏灑了顔料,此刻又是晚上,水裏根本什麽也看不見。
我終于冒了頭,無奈的爬回了岸上,水面仍舊是一片平靜。這時,胖墩也從水裏冒了頭,同樣對着我搖頭。
看着水面,我微微皺起了眉頭。水面上不見一個人影,那聶偉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可是如果聶偉活着,他不可能不上來換氣,除非是死了。
“他那個樣子,有沒有可能真活下來?”胖墩有些擔憂的在旁邊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不清楚,不過龍蘭香在水裏,那聶偉想活下來隻怕沒那麽容易。”
“要不你把龍蘭香拘上來問問?”
我搖頭:“不行,龍蘭香先前險些魂飛魄散,我一拘她可能會直接散掉。”
說着,我繼續注視着水面,不放過任何一絲的動靜。之前被引魂咒引來的那些亡魂,此刻在水邊徘徊了好一陣子之後,也陸陸續續的消失不見了。
而水面卻始終沒有任何的動靜,我心裏有些焦急,但是也隻得無奈的站起了身。因爲我們已經守了足足半個小時了,卻一直沒見到聶偉冒頭,更沒見到聶偉的屍體,簡直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算了,明天再來吧。”我最後看了一眼水面,無奈的對胖墩說道。
胖墩咬了咬牙惡狠狠的說道:“他麽的,我看這家夥多半是死了,真是他麽死了都不讓人省心。“
“但願吧。”我歎了口氣:“否則老窪鎮就要遭殃了。”
說話間,我跟胖墩開始一步一步離開了河邊。胖墩又有些猶疑的問道:“段木,你說假如聶偉活着,他會不會真來屠鎮啊?”
我點頭:“興許會吧,這家夥已經被我們逼到了絕路,什麽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我不再理會胖墩,加快了速度。
到家,二叔一臉擔憂的守在門前,見到我和胖墩方才松了口氣:“我聽到動靜了,那家夥怎麽樣了?”
我對二叔點了點頭,良久才搖頭說:“他跳河了,是生是死不知道。還揚言要屠鎮。”
二叔沉默,終于給我們讓開了路。進屋以後,胖墩一屁股坐下去便睡着了,我卻來到了王倩和她父親的房間。
看到我,王倩的父親一臉的羞恥之态,急忙回過頭。我也不理會,直接問道:“叔叔怎麽會跟聶偉扯上關系?”
聞言,王倩的父親醒過神來,陷入了回憶:“沒什麽,從小就認識。後來他當了老窪鎮中學的副校長,我就下海經商,做得正是陶瓷古董生意。有一天他找到我,說他那有古董,然後就這麽保持了合作關系。”
“從小就認識?”我急忙問道:“那叔叔對聶偉知道多少,他九年前跟龍蘭香究竟發生了什麽,居然做出這麽惡毒的手段?”
王倩的父親臉色一變,急忙對我攤了攤手道:“小木,叔叔真的不知道啊。以前聶偉很本分的,從來不做壞事,我也不知道他九年前究竟怎麽了,居然一下子性情大變,開始貪圖美色和金錢,時常還跟人大打出手,連副校長的職位也不要了。”
見到王倩父親一臉爲難的模樣,我終于也不再詢問。心裏頭多少有些了然了,難怪在學校裏一提到龍蘭香,那麽多人都害怕。我估計,就是因爲聶偉吧。這些人怕的不是龍蘭香,而是聶偉。
無奈,我隻得轉身離開了屋子:“叔叔早點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胖墩就來了河邊,可是河面上仍舊什麽都沒有,我們甚至于順着河往下遊找了很長一段,仍舊不見聶偉的屍首。
“不好。”我有種不詳的預感,但是無可奈何:“算了,還是去上課吧,是禍躲不過,靜觀其變。”
胖墩眉毛一橫,也有些惱怒的說道:“早知道這樣,昨晚上老子直接給他補一石頭就好了。”
我沒理會胖墩,轉身朝學校走去。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我們看到了王倩以及她的父親,一陣不解,我走上前問道:“王大班長,不是讓你在家照顧病人嗎,怎麽你也來上課了?”
王倩的父親搖了搖頭說道:“無妨無妨,倩倩學習耽擱不得,我身體已經沒事了,不需要照顧,至于你二叔,有我照顧就行了。”
“嗯。”我點頭,轉身便朝校門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校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此刻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居然坐在校門口的地闆上,捂着脖子,站不起來了一樣。
“是朱傑。”胖墩徒然停了下,朝我看了過來。
這人正是朱傑,他此刻已經沒有什麽人樣了,臉刷白一片,旁邊的人見到朱傑的樣子要麽吓得躲開,要麽破口大罵。
王倩和她父親見到朱傑以後則一下子跑了過去,将地上的朱傑給扶了起來。
“朱傑,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王倩以及她父親兩人幾乎同時說道。
朱傑艱難的看了看兩人,搖了搖頭:“我,我也不知道。”
“段木。”這時,王倩朝我看了過來:“你來看看怎麽回事。”
聽到王倩叫我,我無奈的走了過去,對王倩攤了攤手道:“怎麽回事?很簡單喽,鬼上身了。”
“啊!”王倩驚疑的說道:“那你快幫幫他啊!段木,雖然朱傑跟你有過節,可是他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不能這麽小氣對吧。”
看到王倩一臉哀求的表情,我無奈的說道:“我沒說不幫他啊,不過這也要問問她自己願不願意吧。”
王倩一陣猶疑,又轉頭看向朱傑道:“朱傑,再這麽下去你會沒命的,要不我讓段木來幫幫你吧。”
“段木?”這家夥似乎對我名字敏感一樣,一聽到我的名字立刻就來了精神:“我沒事,我不要他幫,他上次幫了我,我會還。他害死我父親,不論如何,我也不會放過他。”
我不禁翻了兩個白眼,對王倩說道:“看到了沒,我說了不怪我吧!”
“小傑。”這時候王倩的父親說道:“你說誰害死了你父親啊?”
朱傑艱難的看了一眼王倩的父親:“就是他,段木。”
“誤會了,這一定是誤會了。”王倩的父親趕緊說道:“你父親生意失敗,是自殺的,他還給我們留了訣别書。”
“生意失敗?”朱傑一臉猶疑的看着王倩的父親:“王叔,你可别騙我,我爸性格開朗怎麽會自殺?況且,爲什麽他自殺會給你留訣别書,而不給我留?”
“唉。”長歎一聲王倩的父親說道:“這一次跟以往不同,這次是虧了老本了。他沒臉見你啊,那天他留下了訣别書就人間蒸發了,我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沒想到,他真的出事了。”
王倩父親的臉上滿是痛心,突然他朝自己的身上摸去:“對了,訣别書還在我身上,我拿給你看看。”
說着,王倩的父親将一張皺巴巴的紙掏出來遞給朱傑。當看完訣别書以後,朱傑臉色大變,朝我看了過來,目光中滿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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