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指着墨時淵的鼻子說他什麽。
畢竟他還是太子,還是皇帝目前最寵愛的一個皇子。
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皇上肯定也會想呀。
太子平時表現得就沒有其他皇子那麽孝順乖巧。
他叛逆,反骨,内心有野火般燃燒的仇恨,等他逐一處置完先皇後生前的敵人,最後一個輪到的,會否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會不會怨恨自己的父皇當年耀武揚威帶着他們母子倆出征,怨恨皇帝沒有把他找回來,害他吃了這麽多年的苦。
無論皇帝這幾年對他有多麽細心關照,終究是一頭養不熟的狼——
此時此刻,每個人的心底,多少都有點這樣的想法。
李公公的小眼珠左右望望,低聲說道:“聽聞最近燕側妃在太子殿下那邊失了寵,是不是心裏存了怨氣,一時昏頭才做出這種事呢。”
他明顯是想幫着太子撇清關系的。
但這句話,其實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懷疑太子的人同樣會想,在很多案件裏,主犯都會刻意疏遠幫兇,營造出一種兩個人之間沒什麽關系的感覺,這算是心虛的表現。
燕桃張了張嘴,無奈道:“臣妾隻能說清者自清,這個巫毒娃娃或許和東宮任何人都沒有關系,隻是外面有人刻意設了圈套,想要陷害臣妾……以及臣妾身邊的人,希望陛下能徹查此事,還臣妾一個清白。”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
“都帶回去關着,聽候發落罷。”
他揉了揉太陽穴,沒有作出最後判決,也沒去看墨時淵,就這麽站起來走了。
燕桃找不到和墨時淵說話的機會。
她隻能低着頭,跟在侍衛後面走出了長春宮。
侍衛帶她回了風荷苑。
然後就把大門關上,緊鎖,不容許任何人出入。
燕桃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往房間裏走,長籲短歎,“唉……後宮難混啊。”
她現在連個太子妃都還不是,竟然就被人處心積慮陷害了。
她以前真不該覺得原主是個沒啥用的炮灰。
不說刺殺反派成不成功,單單是能在皇宮裏存活下來,就已經很不簡單了。
“小姐,情況如何?”玉竹走過來擔憂的問。
“應該不太樂觀,我看那皇帝老兒的疑心已經被調動起來了,就算是反……是太子殿下,也很難開口幫我說話。”燕桃搖頭道。
玉竹蹙眉,“都怪奴婢不好,竟然沒發現有人偷偷在風荷苑埋藏了那樣的物事,如今害了小姐。”
“這也不能怪你,院子裏花盆那麽多,誰會一個個專門打碎了看裏面有沒有藏着東西。”
燕桃此時才注意到,院角果然有殘留的泥土。
至于花盆碎片一類,應該是已經被收拾幹淨了。
小鶴紅着眼,“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因爲得了娘娘的賞賜就到處顯擺,結果招惹來這場災禍,奴婢……奴婢真是個災星。”
“也不關你的事,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算沒有你那條珍珠鏈子,他們同樣能找到其他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