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桃跟在墨時淵和自家大哥的後面,一步步走下石階。
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
血腥味,混雜着各種難以言喻的味道,沖得燕桃頭暈。
她拽了拽納蘭溪的衣袖,捂着嘴悄聲道:“你不是說犯人都秋後處斬了嗎?怎麽還有這麽嗆鼻子的味道。”
納蘭溪挑眉,“不愧是我選中的徒弟,在這方面果然比别人更敏感啊~這麽跟你說吧,人的身體和情緒是有很大關聯的,一個人即使毫無病痛,如果長期處于恐懼,焦慮,壓抑的狀态,他的身體亦會像是久卧病榻的人一樣,出現各種反應。”
“每個人身上的病氣都各有特點,你的感知能力應該是天生就比别人強,隻要稍加訓練,以後你隻要聞着味兒,就能知道他們的身體出現什麽毛病了。”
說罷,納蘭溪深呼吸了一口,作出陶醉的表情。
燕桃也學着師父,松開小手,深深呼吸了一口。
差點沒厥過去。
她眯起眼睛,顫抖着伸出手,随便抓了一個人的胳膊,這才扶着他站穩。
墨時淵低頭瞥了一眼。
他稍微放慢腳步,等燕桃抓穩他,然後再緩步朝前走。
“是太子來了!”
“殿下,殿下,小人已經知錯了,小人絕對不會再和您作對,求您放小人出去吧!”
“呵,大周江山交給如此小兒,不出十年必亡!”
兩邊的犯人借着火光看清來者面貌以後,除了那些奄奄一息的,全都表現得非常激動。
有的人侮辱咒罵,有的人苦苦求饒。
也有人似是對他畏懼到了極點。
嗚咽着退到牆角,瑟縮成一團。
不得不說,墨時淵對待敵人真是相當的一視同仁,絕對沒有任何歧視,無論男女老少,同族外族,全部一并丢進天牢裏安排得妥妥當當。
一行人來到關押墨天楓的牢房前。
“殿下需要開門麽?”蕭郡問。
“開。”
當墨時淵開口的時候,躺在幹草堆上的男人明顯抖了一下。
蕭郡掏出鑰匙來開門。
這時候,燕桃才發現牢房裏居然還有一個人。
是尹側妃。
燕桃一臉詫異,爲了确認,等牢門打開以後,她還主動跟着走了進去,想看清楚是不是尹耶耶本人。
“你别過來!”
抱着膝蓋坐在角落的女人忽然發出一聲尖叫。
燕桃吓得僵在原地。
還真是尹側妃。
也不知她在牢裏遭受過什麽樣的折磨,頭發淩亂得像是瘋婆子,隐約看見脖子上原本白皙的肌膚也已經潰爛了,如果不是那雙異于常人的瞳孔顔色,根本想不到她曾經是東宮群芳中一朵搖曳生姿的嬌花。
納蘭溪也認出了尹側妃,驚訝道:“她怎麽會在這裏。”
墨時淵淡道:“算是作爲弟弟給兄長的福利。”
納蘭溪:“……”
拜托,瞧瞧大皇子現在的模樣,都沒有人形了,哪裏還有力氣享受你給的福利。
八成又是太子的一種惡趣味。
“治治他。”墨時淵說,“至少讓他恢複說話的力氣。”
“殿下可是想要親自審訊?”
蕭郡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