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真有被墨時淵摟着的幸運兒,那也十成是因爲他下一刻就要擰斷這個幸運兒的脖子了。
納蘭溪想,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墨時淵像是一把鋒利的劍,沒有鞘,但凡靠近都會被寒冷的劍氣所傷。
唯獨柔軟甜膩如棉花糖的雲朵,才能成功把它擁入懷中,以綿柔甘甜的香味掩蓋去它的鋒芒。
燕桃微紅着臉,轉移話題道:“玉竹,去給殿下泡杯茶。”
“不用了。”墨時淵淡淡的,“我來帶納蘭去太醫院登記。”
“那還真是有勞太子殿下,特地爲了草民跑一趟。”
納蘭溪意味深長。
去太醫院登記什麽的,随便派個人來處理就足夠了。
何須親自過來。
擺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個借口來看看燕桃而已。
燕桃卻點着頭說:“師父醫術高明,又是殿下的專用大夫,确實需要殿下帶着去給那些太醫們交代一下的。”
納蘭溪對燕桃的遲鈍感到痛心疾首。
不過也沒辦法,如果燕桃也跟方才的尹側妃一樣工于心計,太子定然不會像現在這般對她另眼看待。
“走罷。”
墨時淵轉身,帶着納蘭溪和侍衛走出大門口以後,忽然又停下腳步。
他微微回首,餘光瞥向呆站着的燕桃,“派人來刺殺你的是大皇子,此案如今已被大理寺查清楚,不必再擔心會有人來傷害你。”
“大皇子?!”
燕桃瞪大杏眸。
等墨時淵走遠了,她才轉過頭去對玉竹說:“這麽說來,和尹側妃那個的也是大皇子了?”
玉竹點頭,“理應如此,其實能往東宮派刺客的,要麽是皇族,要麽是位高權重的大臣,最後查出來大皇子也并不奇怪。”
燕桃這才恍然大悟,爲何當初墨時淵說皇後不可能深入調查這件事。
因爲即使查出了結果,皇後也無力去處置。
“我悟了呀,玉竹。”燕桃一臉深沉的望天。
感覺自己的宮鬥段位又提升了兩顆星星呢。
墨時淵處理完手頭雜務,這才來到了禦書房。
皇帝怕他又提大皇子那件事,放下奏章,笑眯眯抛出了新話題:“對了,朕另有一事要與你商議。”
“父皇請說。”
“楚護衛一路護送燕妃有功,聽聞他後來又在崇昌關接連斬殺數名刺客,立下了保護太子的功勞,朕認爲他的武功和智謀都着實不錯,對皇族也忠心耿耿,依你之見,朕提拔他爲羽林左将軍如何?”
皇帝崇尚武力,年輕時也是個好鬥派,自從見識過了楚鋒寒的殺人刀法後,他就對這名少年頗爲賞識。
墨時淵卻是瞳孔微微一縮,頓了片刻,淡聲道:“他既是禦前侍衛,斬殺刺客原本就是他的職責,隻不過是做好了分内工作,稱不上什麽功勞。”
皇帝聽了墨時淵的話,便皺起眉頭思索,“你說的也有道理……罷了,楚護衛年紀尚輕,倘若晉升得太快,反而會給他招來非議和壓力。”
墨時淵薄唇撩起,滲出幾分冷意,“此人性情浮浪,不值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