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桃看着男人的背影,小心髒咚咚的跳,越跳越快。
一直等到墨時淵走了,被他吓得夾起尾巴逃竄的橘貓也重新恢複活力,燕桃還處于精神恍惚的狀态。
玉竹很懂事的提前做好了一碗醒神湯送進來。
她就知道,自家小姐八成已經被吓着了。
燕桃喝完甜滋滋的醒神湯,這才晃晃腦袋清醒過來,揪着玉竹的衣袖悄聲問:“竹兒,你覺不覺得太子對我好像有點意思?”
玉竹一怔,“小姐這話從何說起。”
燕桃難爲情的卷着發梢,“上次我沖他說了語氣重的話,他也沒拿我怎麽樣,這回他明知那些畫和我有關系,卻隻罰了香代柔,放了我一馬,我就覺得他這個人心腸是壞,對我其實還算不錯了。”
玉竹的臉色微微冷了下來。
她收拾着湯碗,低頭道:“小姐擁有天下第一的美貌,男人對您有所眷戀,實在是很正常的現象。但是,請小姐不要把這份眷戀當成是真愛,帝王無情,女人對他們而言隻不過是圖一時的新鮮漂亮,他們不可能真正的對一個女人動心。”
被玉竹這麽一提醒,燕桃心裏那點遐思頓時煙消雲散了。
她說的沒錯,後宮之内對帝王動真心的女人,無一例外全是炮灰屬性。
在宮裏,戀愛腦最活不長。
燕桃回想起方才墨時淵低眸時的那一抹笑意,心尖上小小的揪了下,嘟囔道:“都怪他長得太帥了,明明是個大反派,竟然還要向我這種正道人士随便釋放魅力。”
作爲母胎單身,整天對着個顔值已經達到巅峰的男人,難免有那麽一次兩次動心的。
玉竹端起湯碗,不知爲何,眼神略有些黯淡。
“小姐隻看到太子目前對您好的一面,卻不知他曾經做過什麽事。”
燕桃怔了怔,随即低垂眼眸:“他殺了很多人,我知道的。”
玉竹搖頭:“不,您不知道。”
燕桃:“……”
這姐妹,怎麽還跟她杠起來了呢。
燕桃不是個喜歡與人擡杠的性子,即使對方是自己手底下的侍婢,她也不愛去辱罵責罰的,于是便低頭撸貓,沒有搭腔了。
玉竹端着碗,出門前,終是腳步頓了頓,咬着唇輕聲道:“奴婢來自伏戎木棉,也就是,太子曾下令屠城的那個地方。”
燕桃停下了撓着貓下巴的手。
她隻知墨時淵當年帶着封狼衛一路殺回了大周,所過之處血流成河,至于具體的過程,原文卻是沒有詳細描述過的。
等燕桃再擡起頭,玉竹已經出去了。
一夜難以入眠。
次日,她恍恍惚惚的癱了一整天,拖到傍晚時分,按照命令,便不得不去文華殿給大反派磨墨了。
玉竹對這件事倒是極爲贊同,她精心打扮着燕桃,微笑道:“小姐如此傾國傾城,怪不得連向來不喜女人的太子都會在三千佳麗之中獨取您這一瓢。”
玉竹的審美是極好的,給燕桃選了一件蓮青散花裙,配着珍珠步搖,鉛華洗淨,清豔絕倫。
燕桃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等玉竹捧着她的手走出風荷苑,燕桃忽然低聲道:“玉竹,你也和義父一樣,把我當成複仇的工具嗎?”
玉竹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