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章治語氣急促的打斷章雅的話。
“阿姨,您先不要想那麽多。現在就是趕緊将身體養好,那些事情以後再說。”雲裴跟着勸道。
她很怕章治太過急躁會讓章雅激動。而且雲裴也清楚,她雖然一面開心有人能接替自己照顧章治了,可是一面又很害怕章治會離開自己。那種糾結,就像是她不想看着馮祺朗死,又不想獻出腎髒變成一個廢人。
這麽糾結的事情,怕是沒人能想清楚,既然想不清楚何必要吵鬧的呢,就交給時間,看看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章雅看看雲裴欲言又止,半晌反手握住章治的手,“答應媽媽,對你親生父母好一點。也許他們當年是真的迫不得已。”
章治沒有出聲,無神的雙眼依舊看不出情緒。但是眉頭卻擰的更深了。
“阿姨,您餓不餓?”雲裴轉移話題。
“媽,我們吃飯吧。”章治接着雲裴的話題說。
見他們兩個都在刻意回避這個話題,善良如章雅一般更是不再說什麽,點了點頭。
雲裴見狀馬上出去買飯,但是回來的時候卻發現章雅病房裏面空無一人,就連章雅的床都沒了。
雲裴一下子蒙了,她将飯盒丢在一旁快速跑到護士站。
“619的病人呢?章雅阿姨去哪裏了?”
“在搶救室,剛才突然心力衰竭。”護士似乎不喜歡她這樣大驚小瓜的,語氣很不友好的說道。
雲裴聞言瞬間面無血色,一路跑向搶救室。待她剛走進拐角處的手術室時,就看到章治蜷縮在一個角落裏面,臉壓在膝蓋上,一副難受的模樣。
雲裴立即跑過去,蹲在他身邊:“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是我不好,雲裴都是我不好,我爲什麽要在她生病的時候刺激她。我真該死。”章治說着,伸手打着自己的頭。
雲裴見了立即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懷裏,控制他不要去傷害自己,低聲勸道:“不
要難過了,不要亂想,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她讓我去接受馮家。我就跟她擡杠,我明明知道她身體不好的。”章治一邊說一邊哭。
雲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崩潰的章治,她的心被堵的難受,她大力的抱住章治,眼淚也話了下來,“不怪你,阿姨不會怪你的,别怕,阿姨會好的。”
“怎麽樣了?”方茹琳急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雲裴回頭,慢慢放開章治,轉身間卻看到一個心碎似的眼神。
馮祺朗站在方茹琳身後,就那樣怔然的看着她。
雲裴抿唇轉頭,沒有再看馮祺朗。既然如此,誤會也好。
“怎麽回事?小治?有事情跟媽媽說。”方茹琳看着章治那樣的神情真是心疼死了,蹲在章治身邊,輕聲安慰。
章治擡頭一把打掉方茹琳的手,“那你還是要問問你的寶貝兒子,要不是他出現,我媽媽怎麽會知道你們的存在。你們一家都讓我惡心,給我滾開。”
“小治,你這樣說……”方茹琳聽到章治這樣的話,眼圈瞬間紅了。
“章治,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馮祺朗一個箭步上來,拉着章治的領子,眼神裏面全是怒火。
“祺朗,不要……”方茹琳吓壞了,拉着馮祺朗的手,真的很怕他真的跟章治動手。
“你打呀?你們毀了我的人生,又想把我媽媽-逼死。你們真是厲害呀。”章治似乎什麽都獲得出去的樣子,話語中全是諷刺。
看着他們僵持的樣子,方茹琳突然看向一旁的雲裴。
雲裴在方茹琳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哀求,她有點不确信,感覺自己是看錯了。就在此時,方茹琳突然回頭抓住她的手臂,“不要讓他們打,他們是兄弟。”
雲裴聞言,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走上前将馮祺朗的手從章治領子上掰開。
“少爺,夠了。”
“雲裴,在你心裏我做什麽都是錯嗎?”馮祺朗怒不可遏,聽到那一聲夠了,渾身的
怒意都在升騰。
雲裴不回答回頭扶着章治朝着一旁的座椅上走去。
馮祺朗見狀,拳頭攥緊,驟然出手,一拳捶在牆壁上。方茹琳見狀驚呼,因爲此時馮祺朗力氣大到在雪白的牆上捶出來一道血痕。
雲裴聽着身後的聲音忍不住回頭看去,當她看到牆壁上的猩紅痕迹時,驟然松開章治跑到馮祺朗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幹什麽?你在氣什麽?你這樣……”
“你放開我。”
馮祺朗不管她在說什麽,一把将她拉到懷裏,手臂收的緊緊的,似乎再也不肯放開雲裴的架勢。
“馮祺朗!”雲裴掙脫不開就吼她。這是她第二次直呼馮祺朗的名字。這也是馮祺朗第二次對她做了很出乎意料的事情。
“祺朗!”方茹琳俨然是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語氣也異常憤怒。
“聽我解釋。”馮祺朗完全不理旁人,眼神專注的盯着雲裴,語氣堅定的道。
雲裴掙紮,完全不想聽他說,可是奈何又掙脫不了他。最後之能洩氣道:“你說,你想說什麽?你要我聽什麽?”
馮祺朗看着雲裴,看着她似乎很煩躁的樣子,心卻慢慢的平靜下去了。他淡淡的道:“雲裴,我要死了,活不了多久。”
“是,然後呢?”雲裴看着馮祺朗,不知道他突然說這些做什麽,要死了,然後呢?然後就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馮祺朗看着雲裴那樣氣鼓鼓的問自己然後呢,突然哽咽了。 然後……然後他就不能絲毫沒有顧慮的喜歡她呀。然後他就不能給一個女孩子承諾。然後……
看着馮祺朗隻顧着愣神半天不說話,雲裴一把将他推開,“馮少爺,什麽都不要說了,我都清楚。”
馮祺朗被雲裴推了一個趔趄,方茹琳緊張的扶住他,瞪着雲裴道:“你知道什麽?你這種女人怎麽能配的上我兒子。”
方茹琳第一次看到她兒子如此卑微,還是對一個條件很差的女孩子卑微,她完全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