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裴眼中湧動着心疼的神色,語氣帶着濃濃的關切,隻是自己卻毫無知覺。
李伊然看着那一幕,内心受到了前所爲有的折磨,情緒在不斷地翻湧。
這??
什麽玩意兒?!
昨天還口口聲聲說她有自知之明,今天就捧住馮祺郎的手,往死裏心疼?
李伊然:“……”看不懂。
李伊然強迫自己摁下那一陣陣翻湧不斷的情緒,内心一陣駭然,可是不能哔哔。
就在她以爲自己能完全咬牙忍下這一份屈辱的時候,馮祺郎動了!
馮祺郎把腦袋往前微微一湊,在雲裴的手上哈了一口熱氣,往自己的手心裏渡氣,“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還真的有點冷哈。”
“不過嘛,要給你帶水是應該的,畢竟你是因爲我的緣故才往死裏減肥的。”
馮祺郎的聲音有點暖,語氣很平和。
李伊然看着他那離雲裴的肥手就隻隔了001距離的唇,内心的怒火與妒火不斷地往上翻湧,等情緒已經被醞釀到了極緻的時候,李伊然的身體根本就無法自制,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過去。
她來到馮祺郎和雲裴面前,強行拿了他手上的毛巾,抽了兩人手上的礦泉水,笑得非常不自然。
“呵呵。”
她強行扯了扯嘴角,笑得艱難,“祺郎哥,你身體不好,不宜抱着冷水不放,這種事以後還是交給我。”
馮祺郎點了點頭,“好。”
回答的很幹脆利落,讓李伊然心中的不安又被削了一半。
就說嘛!
祺郎哥好歹也是個相貌堂堂的帥哥,怎麽可能會看上雲裴,除非他眼瞎。這一切都是出于愧疚而已!
都是愧疚在作祟!
想到這裏,李伊然就忍不住提醒道:“爲你減肥本來就是雲裴應該做的事,你也不要太過意不去,畢竟……”
她可以頓了頓,繼而道:“她舅舅是拿了報酬的。”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這事兒,馮祺郎心裏就更加不是滋味。
要不是這樣,雲裴會是自由身,不用看人臉色在馮家生活,也
不用每一天都往死裏減肥。
馮祺郎想到這點上,沒忍住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雲裴,等會兒休息好了就上樓來,我去給你放熱水,洗了澡再吃午飯。”
“午覺的時間延長至兩小時班。”
如果說前半句跟雲裴說話的一起相當友好的話,那麽這後半句對李伊然說的話……就帶上了無盡的不容讓人拒絕的語氣了。
李伊然很不爽他對雲裴這麽好,可是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
在馮家人面前,她和雲裴沒有區别,都是聽人指示辦事的人。
“好。”最終,李伊然隻能咬牙忍住内心的不适。咬牙答應。
馮祺郎說完了話就走了。
李伊然的内心是一陣羨慕嫉妒恨。
她心愛的男人,竟然要幫其他女人放熱水洗澡!而且還是……還是個死肥妞!
李伊然的内心幾乎似乎無法接受的。
馮祺郎走後,雲裴就自然而然地問她要水和毛巾,“李醫生,能不能給我喝點水,把毛巾拿給我擦擦汗。”
李伊然沖她翻了個白眼,把東西往懷裏一扣,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晨跑跑了一個上午,中午的時間還被嚴重耽誤了,你也好意思要水喝,要毛巾擦汗。”
雲裴這會兒很累,不想跟她計較,往地上一坐,再往草坪上一躺,“沒事,少爺送的東西,你喜歡你就留着。”
“反正我喜歡的人也跟少爺一樣好。”她順口又補了一句謊言。
她發現,自從她來了這個家之後,随口扯皮的本事日漸厲害。從一開始的打草稿,再到借題發揮,再到如今的信口捏來……她自己都越來越佩服自己了。
李伊然冷冷地‘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她抱着東西就要往家裏走,但考慮到馮祺郎就在前面,她還是勉爲其難的先停下了腳步,繼而跟她說話。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可怕的,雲裴,希望你能讓我深深切切的明白這個道理。”
“也希望你喜歡的人,能成爲你前進的動力。”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癡,在這個節骨眼上隻需要狠狠地給
雲裴洗腦,她減肥的動力就會更加足。
“能有一個喜歡的人本來就是一件幸福的事,但能因爲對方變得更優秀,是能爲自己喜歡的人做的最好的事。”
雲裴知道對方這是在鼓勵自己,可是卻也知道,她隻是爲了減肥大業能早日完成而鼓勵自己。
兩人簡單的對話了一番之後,雲裴便上了樓,回了房,換掉了身上被汗水淋濕的衣服。
她回到房間的時候,馮祺郎已經幫她放好了熱水,等她脫掉了衣服時,浴缸裏的水已經滿滿當當。
她泡了個非常舒适的澡。
從浴室裏出來之後,她還是跟昨天一樣,拿到了水煮白菜。
她看着那水煮白菜,毫無食欲,毫無胃口。
往地墊上一躺,抱起手機就發了一條朋友圈。
每次到了飯點的時候,我就隻想變成一頭撞牆死掉的豬。
她看着手機屏幕發呆了兩秒之後,收到了來自景華墨的評論。
景華墨:是吃的太撐了嗎?
她直接拍了個照發給景華墨,然後發了個哭成球的表情包,附和着發了條語音。
“爸爸心裏苦。”
下一刻,景華墨就扣了個麥過來。
雲裴沒有拒絕,點了綠色的接聽鍵,“喂?”
她的聲音軟軟的,蠕蠕的,帶着幾分不易讓人覺察的委屈。
景華墨聽出了對方那委屈的小聲音,頓時覺得好玩,噗嗤笑了一聲,“你餓的懷疑人生了啊?”
雲裴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明白自己的處境,頓時産生了一股子莫名的感動與惺惺相惜感,連忙點頭,“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景華墨眉頭一皺,“你都想要撞死了,肯定是餓的不行了。”
雲裴覺得自己找到了上輩子的死黨,對景華墨的親切感頓時備升,“一般人看到了那樣的說說,隻會覺得我在爲自己的肥胖而感到恐慌。”
“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講着講着,雲裴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而她這一切反應與話語全部都拿着保溫盒從陽台上翻進來的馮祺郎聽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