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何哥這筆買賣，可算不上一次性的，他現在跑在外面，你覺得到時候我們再趁亂敲他一筆，他還不是隻能啞巴吃黃連？”
張江煙頭的灰來不及彈下來，稀稀落落撒了一桌，旁邊幾個人嬉笑着，全都是無比嘚瑟的神态。
“馮總，要不要報警，光是我們這幾個，他們要是狗急跳牆……”人事部經理是個文弱書生，縮着後面腳都有點顫。
“沒事，我已經報警了。”秘書安撫着他，再看向馮祺朗，倒是一臉鎮定。
“開門。”馮祺朗眺了眼秘書放在門把上的手。
裏面正鬧得起勁，忽然門被打開，幾個人同時看向門口。
“馮總……”張江沒抽完的煙頭掉了下來，在褲腿上燙了一個洞，不過他轉瞬便鎮定，看着馮祺朗的目光有絲狠勁。
“喲，馮總怎麽也會來上網？工資款項籌集到了嗎？還是說，覺得我們是召集人，找我們來興師問罪？”
馮祺朗冷冽的視線在他身上上下掃了幾圈：“我記得，以前你經常和何陽駿一起出去花天酒地，現在他卷圈跑了，你是不是也參與其中？”
“這，沒有的事情，馮總可别冤枉好人。”張江瞬間沒了氣焰，面色不由緊張起來。
馮祺朗嗤笑道：“剛才不還說事情辦完要找何陽駿嗎？現在又不知道了？張江，你真當那點偷雞摸狗的伎倆能瞞天過海？”
馮祺朗來勢洶洶，秘書打開手機，播放着剛才在門口錄下的錄音。
随着錄音的播放，幾個人面色漸漸沒了血色，先前嚣張的氣焰也倏地癟沒了氣。
“還有什麽話說？”馮祺朗見張江低下頭，以爲他會道歉，沒想到他轉身就往門口跑去。
隻是他還沒跑到門口，就被秘書找來的警官給擋在了門口：“聽說這裏有人報案？”
“是的，是我報的案……”秘書立刻上前，指着一屋子的鬧事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一提，順手還把錄音交給了警察。
”既然如此，都去警局做份筆錄。”
秘書連忙說好，看向馮祺朗時，見他面無表情的跟了上來，一行人去到警局。
等從警局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馮總，現在去公司嗎？”秘書緊跟上馮祺朗，司機則開了車早早就在警局門口侯着。
馮祺朗沒說話，看見後面出來的人事部經理，眼眸一沉：“怎麽你還沒去公司發工資？”
人事部經理腳下一慌，差點摔倒：“馮總，我也在現場，所以需要一起過來。”
馮祺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而後按下車窗，大掌拍了拍車門：“上車，我跟你一起回去。”
“好。”人事部經理和秘書相視而笑，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車。
晚上九點，公司門口人聲鼎沸，大家聽說能發工資了都将信将疑，紛紛成群結隊的跑來求證，甚至還有洗澡洗了一半跑來的。
馮祺朗車子到達公司時，還沒停下就被員工認出來圍了起來，這次沒有帶頭鬧事那幾個，大家明顯冷靜了許多。
車門打開，馮祺朗長腿邁了出來，湊在前面的幾個還自覺人讓開幾步，大家看見馮祺朗，情緒又激動起來。
“馮總，人事部通知說能發工資了，我想問問是什麽時候。”
膽大點的人先開了口，馮祺朗朝他看去，還是個年輕人，估計剛進公司不久。
“大家不要急，是會提前發工資，但是現在是晚上了，銀行那邊明天才能入賬，大家稍安勿躁。”
人事部經理一下車就打起圓場，秘書則是擋在了馮祺朗身前。
“我們倒也不是不相信公司，但也請公司理解，錢還是到自己口袋才踏實。”
“對，說是明天，可誰知道是不是明天，而且你們知道嗎，張江都被抓了，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是我們當中誰被抓。”
又是挑事的聲音，馮祺朗斜眼朝角落看去，這次說話的是個中年人，頭發白了不少，看着有點老。
“那你們說，該怎麽辦？現在就發？去銀行搬現金來？”
馮祺朗說話涼嗖嗖得，一句話堵得衆人心顫了幾顫。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就是……”
那中年人不說話了，其實他也懼怕馮祺朗此刻散發的寒氣，這和之前被圍攻時被動的情況完全不同。
“我現在以朗祉總裁的名義告知大家，明早等人事部統計完之後就會把工資打到賬，并且這次是唯一一次提前發放工資，下月會按原先的時間發放，如果現在還有異議，那可以要現金，但是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馮祺朗一字一字說出來，都是在敲打着在場人的心，他擲地有聲，黝黑的眸子環視四周。
四周沒人說話了，其實他們本都是老實本分的員工，一時受了蒙蔽，此刻聽見馮祺朗如此一說，靜下來想想，還真是有點不應該。
“如果沒人有意見，那就散了回家，明天早上等工資吧。”
馮祺朗說完就靠在汽車邊上，雙腿交疊着默默看着衆人。
“那我們就再相信馮總一次。”是那年輕人再勸說着衆人。
中年人也不知何時走到了衆人前面，他偷摸着看了眼馮祺朗，見他正望向自己，轉頭就對着衆人喊到：“我們應該相信馮總，公司會好的。”
馮祺朗輕佻着眉眼，他倒是沒想到這兩人一會幫人出頭，一會又幫着他平息衆人的怒火是什麽意思，不過也幸虧這兩個人的倒戈，其他人才慢慢安靜下來。
之後的事情，幾乎是水到渠成，馮祺朗留下人事部經理協調相關事宜，秘書和律師們還要趕回去處理明天的事情，隻有馮祺朗，到這時才能有片刻的空閑，他望着窗外半圓的月亮，突然很想家裏的雲斐。
“回家。”馮祺朗說完就閉上了眼，司機很識趣，隻快速啓動了車子，然後是一路疾馳，幾乎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便回到了家。
“馮總，到家了。”司機輕聲提醒，馮祺朗瞬間睜眼，他長指擰了擰緊繃的鼻梁，下車時讓司機明天早點來接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