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默默低頭喝茶的陳晉,一聽到文子酋的這句話,差點就沒繃住笑出聲來,險些憋出内傷。
“拿去給他爸看?”陳晉暗喽喽的想着:“恐怕最應該被‘指導’一下思想,被‘建設’一下靈魂的,就是他爸吳青山了吧!”
吳德民的臉頰抽動了兩下, 強行按下心頭的火氣,輕飄飄的“嗯”了一聲。
此時此刻,如果怒火可以讓人原地爆炸的話,吳德民起碼得是“小男孩”級别的。
隻不過他的怒火,隻有極小部分來自于陳晉的威脅,而更多的,則是針對方堅!
“果然!還真是有恃無恐呐!”吳德民生平第一次生出了這種略顯絕望的想法。
以他對陳晉的了解,早就算定了陳晉要是沒有什麽後手, 是斷然不敢用金博大廈的交易來試探自己的。
盡管他當時實在想不明白陳晉的倚仗是什麽, 但也決定還是暫時先滿足陳晉的要求,以觀後效了。
可方堅的那一句話,把他的思維完全領到了另一個頻道上。
畢竟是整整1.5個億啊!以前陳晉不貪财,是不貪那幾十幾百萬。
1.5個億,就算以吳德民的程度,也得刻骨銘心的掙紮一下了,何況陳晉?
所以他才料定陳晉是無的放矢,虛張聲勢的。利用的,正是自己對他的了解。于是乎,才有了直接拍死陳晉的打算。
然而,他還是錯了!而且錯的還這麽離譜!
東江市地鐵1号線的規劃修改,是他默默策劃了大半年,直到最近各種時機成熟了之後,才送到父親面前去的。
一個金廈集團領銜, 加上大大小小近30個房地産公司, 能夠彙集出多麽可怕的利益?誰能夠拒絕?
所以吳德民才謹小慎微的默默布局, 以保無虞。因爲他知道這筆利益大到他父親也沒辦法拒絕。
既然無法拒絕, 那要是不格外小心的話,金山也是會壓死人的!
可是……
陳晉還是知道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陳晉忽然丢出這麽一篇論文,還專門在地鐵工程這件事情上濃墨重彩的寫了一大堆,絕不可能是巧合!
這,隻能是對他的威脅!
對于吳德民來說,陳晉拿着的這份東西,堪比“核威懾”!
因爲他不知道陳晉是如何得知的,也不知道陳晉掌握了多少隐秘,更不知道陳晉是不是已經抛棄他了……
未知,往往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文老師,我忽然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吃飯了。”吳德民忽然道。
文子酋一愣:“德民你怎麽了?要緊嗎?”
“我沒事。”說着,吳德民就準備離開。
不料文子酋連忙起身攔住他,尴尬道:“那個……金博大廈……賣了多少錢?”
吳德民一愣,看了看陳晉,陳晉也看了看他,眼神玩味。
“額~”吳德民舔了舔嘴唇,咳嗽了兩聲才道:“小陳賣的不錯,有4.2個億。不過房款還沒到賬,等到賬了,我會立刻讓他轉給你的。”
說罷,吳德民便朝文子酋點點頭離開了,再沒跟陳晉說一句話。
文子酋送到門口,又回頭道:“小陳!好哇,好樣的!4.2個億,啧啧,你今天說什麽也得留下來吃飯!”
“都聽文教授的。”陳晉微笑道。
“呵呵,你别擔心。我老頭子說話算話。這多出來的2000萬,全是你的。至于你和德民之間有沒有什麽約定,我可就管不了咯!”文子酋豪爽道。
陳晉陪着笑了笑,心中卻不大痛快。
雖然吳德民選擇了屈服,但還不是最好的結果。
在陳晉原本的計劃中,吳德民應該是猜不透自己底牌的。他隻會因爲未知而恐懼,接着就範。
那麽一來,陳晉知道吳家父子要在地鐵項目上做文章的事情,也就可以順利的隐瞞下來了,以備不時之需。
可是被方堅那麽一搞,逼得陳晉隻能扔出這枚原子彈,雖然逼得吳德民屈服,但他對自己的警惕和記恨,也同樣埋了下來。
以後陳晉在吳德民面前該如何自處,可就是個大問題了。
因爲事關吳家的身家性命,陳晉如果把握不好分寸,就必然會被吳家仇視。
被這麽一個龐然大物時時刻刻惦記着,可不會是什麽舒服的體驗,陳晉一點嘗試的欲望都沒有。
樓下,等在車裏的方堅見吳德民匆匆走來,急忙下車迎上去道:“吳總,怎麽這麽快就下來了?我都安排好了,是不是現在就上去抓人?直接扔到精神病院……”
“啪!啪!啪!”
吳德民暴跳如雷的連着三個響亮耳光直接抽在了方堅臉上,把方堅抽得一臉懵逼!
他捂着幾乎散架的下巴,艱難道:“吳總,我做錯什麽了?”
“蠢材!蠢材!我甘裏良的!”吳德民狠狠的罵了一句,自己坐進了駕駛室倒車出來,随後搖下車窗狠狠道:“把人全撤了,他麽的,到時候抓誰都不知道了!”
說完,他一踩油門,揚長而去,管都不管這個忠心耿耿的助理了。
方堅這時也漸漸回過神來了,明白陳晉一定是真的有什麽吳德民都不敢觸碰的倚仗,所以才把吳德民氣成這樣。
他默默擡頭望向住宅樓,卻見陳晉正站在陽台上,悠然自得的叼着煙,望着他,嘴角一抹冷笑森然……
方堅想罵些什麽,卻發現臉頰已經腫起來老大一塊,愣是說不出話來了。
他狠狠的盯了陳晉一眼,扭頭捂臉離開。
陳晉挑了挑眉,看着方堅的背影,眼神陰鸷。
“小陳,上桌吧。”背後的文子酋喚道。
據文子酋自己介紹,今天用來招待他們的,是胡慶餘堂一個老中醫幫他泡的藥酒。
那巨大的玻璃罐裏具體泡了些什麽,陳晉看不出來。他隻知道自己喝了之後,立刻覺得身體裏有一股熱氣油然而生,通體舒泰,确實是好東西,于是就貪杯多喝了些。
哪知道席間墨染一個不經意的俯身,才不過漏出些許溝壑,就讓他可恥的石更了。
這下陳晉再傻也知道這酒是什麽功能了。
文子酋卻是對他揶揄笑道:“小陳,别不好意思。我年紀大了,總需要點外物輔助嘛。你也總有這麽一天的,回頭我讓墨染把配方抄給你,算是小添頭吧?哈哈~”
聽他提到墨染,陳晉情不自禁的朝她看了一眼,她也回敬了一個媚眼,讓陳晉直接石更得像根棒槌了!
想來,這藥酒不但壯陽,說不定還有催情的功效,着實厲害。怪不得文子酋一把年紀了,還能推得動這麽重的車呢。
陳晉擔心再喝下去會出洋相,于是尋了個由頭就離開了。
這時大概是晚上9點左右,陳晉在門外的小賣鋪裏,連着灌了兩瓶冰水下肚,才稍稍緩解了體内的燥熱,緊接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