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護呆滞的站在城頭已經許久,在他身後,數十個心腹同樣滿臉苦澀的站在那兒,而緊靠着蘇護的則是他唯一的兒子蘇全忠。
“父親,這件事情肯定是帝辛做的……”
蘇全忠臉上滿是痛苦,帶着無比悲憤的情緒怒吼道。
就在不久前,他唯一的妹妹,翼州侯蘇護唯一的女兒,蘇妲己遭人暗殺,死在了某條街道的巷道中,死前更似乎遭遇了淩辱。
就在大商那邊爲帝辛求親的意思剛剛傳來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女人遭遇了這件慘事。
這看上去似乎帝辛也同樣是受害者的事情,但,蘇護卻從某種他極度信任的地方得到消息,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帝辛做的。
原本,爲帝辛求娶妲己的提議是微子啓提出的。
按理說帝辛娶了妲己對于将來登基爲王是有好處的,但,這會兒帝辛和微子啓之間的争鬥才是最爲緊要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如果能夠弄出微子啓耍弄陰謀,坑害蘇護女兒以阻止帝辛得到翼州侯支持的事情,那麽,絕對能夠直接鏟除了微子啓。
“兩個殿下奪嫡,最終卻是讓我蘇家承受災難,哈哈……哈哈哈……”
被蘇全忠詢問之後,蘇護的神色之間露出悲憤的神色,他看向殷都所在的方向。
微子啓和帝辛究竟誰做的這件事,實際上他并不确認,固然,他得到的信息是帝辛做的,但,蘇護這樣的人,哪怕再如何信任的地方得到的情報都會同樣帶着懷疑。
現在,蘇護甚至覺得這件事情很可能是微子啓做的。
隻是,不管究竟是哪一個做的,蘇護卻都肯定,商王原本是能夠阻止這件事情的。
當微子啓提出代帝辛求娶妲己的時候,商王應該就能夠想到這裏面會有問題。
奪嫡的事情從來沒有和平的,哪怕失敗者有機會活下來,但,在争奪的過程中,哪一次不是屍橫遍野。
蘇護不相信商王在聽到微子啓提出這對于帝辛有利的提議時候沒有任何的懷疑和猜測,但,商王卻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
顯然,商王是在用蘇家的安危來考驗自己的孩子。
而這個過程中,商王深知沒想過給他蘇護一丁點的提示。
憤怒的目光從蘇護的眼中閃現。
君臣一輩子,蘇護對于商王本來是極端的忠誠的,他同樣認爲商王應該也是拿他當心腹的。
但,正因爲這樣的認爲,所以,在知曉自己居然半點沒有被商王在意的時候,蘇護心中對商王湧現的恨意反而濃郁的足以燃燒一切。
“這件事,就是帝辛做的,爲的是徹底的鏟除微子啓……傳令下去,翼州,備戰,我蘇護,從此再不朝商……”
鐵血無比的話語脫口而出。
蘇護看的清楚,下手的人未必就是帝辛,但,此時極端的仇恨之下,蘇護卻隻想對大商進行報複,不惜一切代價的報複。
而這會兒,對大商最有報複意義的絕非對付微子啓,而是對付帝辛。
作爲老臣,蘇護哪裏還能看不出商王一直屬意的繼承人是帝辛,而并不是微子啓。
既然恨意已經産生,那麽,自然是選擇對大商傷害最大的事情去做。
西岐,鳳鳴岐山,姬昌父子暗中集結力量開始嘗試獲得鳳凰本源,翼州,蘇護不再朝商。
兩件事情如同兩道炸雷狠狠的劈在了大商朝野。
西海邊,黃飛虎得到的情報便是關于這兩件事情的。
而對于黃飛虎來說,翼州和西岐出問題還不是大事,真正的大事卻是蘇妲己的死亡。
作爲最早投靠帝辛的年輕将領,黃飛虎清楚的知道帝辛和蘇妲己之間的一切事情,更明白對于帝辛來說蘇妲己代表的是什麽。
帝辛固然是太子,但卻也是一個年輕人,而且,還是那種極重感情的年輕人。
蘇妲己可以說是帝辛最大的命脈,而現在,這個命脈出了問題,大問題。
帳篷内,帝辛手上那些殷都傳來的信件,整個人似乎已經變作了石雕,黃飛虎猜測沒錯,對于帝辛來說,蘇妲己的死亡的的确确是一件極大的打擊。
時間似乎在帳篷内凝滞,甯步奇和黃飛虎都沒有說話,兩人都能夠感覺到帝辛身上時而聚集時而散開的狂暴氣息。
那種感覺就如同不定的大海,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或許會是滔天巨浪,或許也會是風平浪靜。
但,不管怎樣,此時的帝辛絕對處在一種微妙的狀态當中。
甯步奇和黃飛虎隻能小心守着,随時準備面對帝辛爆發。
“微子啓沒有能力在翼州殺妲己……”
然而,好半天之後,帝辛卻是微微呼出口氣淡然開口。
此時的帝辛并沒有完全恢複冷靜,卻已經極端的理智下來,他的神色之間閃爍着狂暴的殺機,但,話語和眼神卻極端的冷漠和理智。
随着他的話語,甯步奇和黃飛虎的臉色跟着一變。
微子啓沒有那份能力在翼州殺死妲己,商王更不可能去殺蘇妲己,那麽,有那份能力,又會去殺蘇妲己的顯然隻剩下一股力量。
天界的神靈。
“那些王八蛋當真已經開始插手我們人界的事情了嗎……”
黃飛虎臉色陰沉的憤怒咒罵起來。
“我們暫時還不能對天界出手……”
甯步奇目光看向帝辛。
和天界的沖突雖然已經開始,但,就眼下來說他們隻能夠被動的迎敵,而絕不能主動出擊。
現在的大商還處在奪嫡當中,帝辛也不是商王,一旦他們主動出手,那麽,毫無疑問,沒有絲毫勝算。
甯步奇卻是擔憂帝辛因爲仇恨而沖昏頭腦出手。
“我知道,接下來我會去翼州,甯步奇,幫我收拾了西岐……”
帝辛擡頭,臉上散開一絲森寒的笑容緩緩開口。
“那些神總以爲能夠操控一切,總是将人類當做棋子,以爲可以任意的擺布我們……這是我憤怒他們的原因,但,我雖然憤怒卻絕不會自大,那些神是真的很強……”
淡淡的寒芒閃爍,帝辛看向甯步奇和黃飛虎。
“我不會急,我會慢慢來,會一步步剿滅了那些神……所以,甯步奇,千萬記住,一定要幫我滅掉西岐……”
很是冷靜的話語,甯步奇和黃飛虎終于都冷靜下來,雖然此時的帝辛依舊讓人感覺到很不對勁,但,甯步奇和黃飛虎卻已經不再在意。
剛剛死去最心愛的人,如果帝辛還表現的極爲對勁,那兩人才該擔憂。
大軍,在西海邊分開,甯步奇帶着三千奴隸戰士以及六萬大商的強軍朝着南邊而去,西岐就在犬戎的南邊方向。
而帝辛則和黃飛虎帶着剩下的大軍朝着翼州而去。
這樣分兵卻并非因爲其他的原因。
而純粹是因爲殺戮和不殺戮的原因,翼州那邊哪怕蘇護的反應過于暴躁,但,那邊卻并不能直接開殺。
而西岐,那邊從頭到尾都是隻能夠靠着殺戮解決問題。
甯步奇和帝辛分開,帶着數萬大軍朝着西岐而去,一路而行,腦海内思維卻是不斷變化。
雖然這個世界和封神榜應該不是一個世界,但,這會兒開始對付西岐的話,估計也可以看做是關鍵性劇情的開始。
或者,直白點說應該是全面開戰的開始。
這個大地上,能夠對抗大商的諸侯絕對不多,而其中會對抗大商的也僅有西岐這麽一個而已。
剩餘的,哪怕是蘇護嚴格來說也是對大商極爲忠誠的。
天界的那些神靈如果當真想要徹底的壓制大商,那麽,隻能夠在帝辛還沒有完全一統大商之前動手。
神靈不是傻子。
如果帝辛掃滅了西岐和翼州等等有問題的諸侯,完全統治了大商,那麽,到時候帝辛一旦對抗天界,天界會蒙受的損失恐怕會大的吓人。
那樣一來,倒不如現在直接從根源上阻止帝辛上位。
鳳鳴岐山。
曆史的見證,誰能想到會是一場陰謀。
大軍從犬戎人的祖地到西岐所在不算太遠,甯步奇帶着數萬大軍大約走了一周多就到了西岐的領域,隻是,到達西岐的領域之後卻遭遇了阻攔。
姬昌既然帶着自己和幾個兒子的心腹去獲取鳳凰本源,哪裏有可能會任由大商的軍隊進入西岐。
哪怕之前再如何的忌憚大商,生怕和自己的父親一樣被大商處死,但,在決定去獲取鳳凰本源之後,姬昌實際上已經做出了反派大商的決定。
這情況下,當甯步奇帶着數萬大軍到達西岐第一個雄關的時候卻被人攔了下來。
“來人止步……”
巨大的雄關城門緊閉,守關的将領站在城頭眼神收縮的看着甯步奇帶領的數萬大軍。
實在話,這個将領并不想和大商的軍隊作戰。
西岐,畢竟也是大商的一份子,而且,當年姬昌父親被大商限制的時候,大商就已經在西岐展現過一次軍威,雖然已經時隔數十年,但,當年無數的新兵卻也恰好是現在軍中最爲精銳的老兵和将領。
這些經曆過當年大商軍威的将領卻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商的恐怖。
隻可惜,他們的恐怖卻抵不過姬昌的命令。
如果不能将大商的軍隊擋在西岐之外,那麽,姬昌卻是會将他們連帶着他們的家人都給斬殺幹淨。
他們怕死,害怕大商的軍隊,在家人都在西岐的情況下,他們更害怕姬昌。
“奉商王的命令,前往西岐的國都,膽敢阻擋着,皆殺無赦……”
甯步奇不動聲色,自然有軍中的将領上前喊話。
大商,畢竟才是這個世界的霸主,西岐不過是諸侯國而已,是封國。
所以甯步奇麾下的将領對于這樣的喊話卻是沒有半點壓力。
而随着麾下将領的喊話,甯步奇的目光也已經看向城頭,在城頭那将領的神色中甯步奇卻是看到一絲恐懼和無助。
這種神色,分明是絲毫提不起膽子的樣子,但,這個将領偏生半點投降的意思都沒有。
無奈的歎息一聲,甯步奇徹底證實了一路上的猜測,果然,大戰已經無法避免,西岐這邊徹底的叛變了,接下來便是曆史上有名的伐纣戰争開啓,隻不過,卻不再是武王伐纣,或許,連伐纣都得改掉,因爲帝辛現在還沒成爲商王。
不過,這對于甯步奇來倒也沒什麽,反正他真正想要玩兒的也并不是什麽封神榜,而隻是想要獲得提升力量的機會。
而現在,在西岐就有一隻鳳凰等待他去獲得那鳳凰本源。
不,他也不需要鳳凰本源,他隻需要靠着信仰系統的力量去感悟鳳凰本源的力量,然後他自然就能夠靠着信仰值去感悟這股力量。
“攻城……”
低沉的吼聲響起,大商的軍隊開始散開。
城頭,西岐的将領暗自歎息一聲,眼神中的恐懼逐漸消失,他們固然恐懼大商的軍威,但,西岐本處在野蠻之地,當恐懼的敵人無法避讓,剩下的也就是拼命死戰。
“備戰,備戰……”
巨大的吼聲在城頭響起,那西岐的将領大聲吼叫起來。
城池下,甯步奇淡然的掃視了一眼城池,足足十多米高的城池,完全是寬厚沉重的岩石構造,而且,隐約的上面還閃爍着淡淡的能量氣息。
這特碼的完全就是玄幻,神話之類的世界才有的城池,是用來防禦特殊力量的,想要靠着戰争拿下,想來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極大。
身影慢慢從馬背上升騰而起,甯步奇眼神冷漠看向城頭,這雄關的确駭人,哪怕頂尖的高手也未必能輕易的拿下。
但,現在的他卻已經不再是頂尖的高手,而是混合了神靈力量的特殊存在。
現在,姬昌應該在嘗試獲取鳳凰本源的力量,甯步奇絕不想将時間浪費在這裏。
“你們最大的不應該,就是對抗大商的大軍,反叛大商這種事情,從來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冷冽的掃視了一眼城頭,甯步奇随即漠然的伸出手指朝着城頭點去。
恐怖的力量狠狠的落下,恍若擎天大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