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李塵所料,就在他神念返回之後的不久,長老會那邊的消息就已經傳來,要求他履行宗師義務,參加偃道陣營的高層議事。
“我立刻就去。”
李塵沒有多說什麽,沒事人一般趕去。
當他神識降臨造化秘境,其他宗師和各方大師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隻見全體宗師都到齊了,各方大師也來了八成以上,這是非常緊急或者重要的事态。
吳方道沒有和衆人客套,開門見山道:“據最新密報,天魂城的幽大師遭人襲殺,當場隕落了,其死因不明,有可能是外道動手,也有可能是遭了别的變故……”
“幽大師?他不是在浮空城中閉關十餘年,不問世事已久嗎?”
“怎麽會這樣?難道有什麽高手潛了進去?”
“這不可能,浮空城擁有完備的防禦體系,諸天間沒有幾人能夠如此輕松潛進去。”
“這實在太驚人了……”
衆人紛紛表示震驚,此事突發而起,毫無預兆,着實令人難以置信。
吳方道沉聲道:“我也知你們難以置信,但事實的确如此,現今天魂城已經自行封閉,城内城外都無法交流通訊了,我需要提請公議,以長老會名義派人強行攻入,以查探究竟。”
沈龍城道:“此乃題中應有之義,即刻表決吧。”
進攻同道的浮空城實屬大事,而且一座浮空城擁有着完備的防禦體系,便是視作戰争堡壘都不爲過,衆人再如何急于知曉真相,也需要公議表決,以作備案。
這甚至不是宗師們關起門來就能解決的事情,所以才需要召集其他大師前來。
“如今應該是天魂城的智能在接管,它封閉城池,應該有其原因,我們不該從外界打破。”
“可是,萬一要是外道作祟,該怎麽辦?”
“不錯,幽大師死得蹊跷,不打開天魂城,我們根本無從得知。”
“慢着,幽大師遭人襲殺的消息是如何傳出來的,難不成是掌控城池的智能自己先把消息傳出,然後又封閉了城池?”
“是啊,這件事情透着詭異,它到底想要幹什麽?”
衆人的意見,似乎有些不統一。
李塵是少數知曉真相之人,暗自沉吟起來:“原來是他……”
天魂城的幽大師的确精通魂道,擅長化身之法,而且臻至元嬰巅峰,有條件沖擊元神。
他隕落的時間也完全可以和自己出手對得上。
事實證明,李塵不管三七二十一,搶先出手解決對方,是個正确無比的選擇。
如若知曉了對方身份,或者自己出手的事情洩露,都有可能陷入被動。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幽大師看起來并不像是個心術不正的邪派人物,竟然也參研這等法門,其中原因還當真讓他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麽,令得他産生如此的變化?
“李道友,現在大家意見似乎有些不合,不知你怎麽看?”
李塵思索間,主持聚會的吳方道對他說道。
與此同時,一道隐秘的傳音響起在腦海:“李道友,我希望你能同意開啓天魂城,畢竟這是最快得知真相的方法。”
如今的李塵地位舉足輕重,他這麽說,是希望李塵作爲宗師高手,率先發表意見之後能夠一錘定音。
他是傾向于打開城池,進去瞧個究竟的。
李塵不動聲色環顧四周一圈,緩緩開口道:“我也覺得打開爲好。”
“李宗師言之有理,我個人原則上是贊成的。”
“附議。”
黃定,金陽真人,林澹然等幾位大師立刻說道。他們對這種事情是可有可無的态度,遠在他方的天魂城與他們關系不大,如何處置,基本上都是看李塵意見。
這個時候的華無錯也已經成功晉升大師,現在該稱華大師了,同樣說道:“同意。”
吳方道立刻說道:“我也贊成。”
此後沈龍城,盤甯等人和其所能影響的大師陸續表态,同意開啓城池者徹底超過了反對者。
柯若,龐邩選擇随大流,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對此并無主意,也不甚關心。
宗師之一的韓通狀若無意,道:“既然大家都已經同意,我個人就沒有必要再發表意見了,不過,天魂城的幽大師與我有舊,如若非得派個人去,還是由我走一趟吧。”
衆人一聽,略感意外,但旋即卻又覺得不錯。
這種事情原本就不是什麽美差,有人主動擔起,未嘗不是件好事。
吳方道點點頭,對他說道:“那就有勞韓道友你了,還請盡快動身,其他人各自回去,不要大意。”
他最後一句指的是什麽,衆人心領神會,于是紛紛起身,各自離去。
李塵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對此事額外關注的模樣,隻是看了看韓通離去之後,空在那裏的座位,目光微動了一下。
……
散會之後,韓通匆匆從自己的浮空城中離開,進入虛空,往天魂城所在的方向遁去。
由于這些年間虛數空間技術公開,各方的挪移傳送都便利許多,他這般的大能更是得其精髓,沒有花費多久就趕回東勝洲。
但是天魂城已經封閉起來,原本可以直接利用的虛空道标和挪移法陣全然無用,就連他一時半會都無法找到精确的方位,隻能是來到地面上的一座荒山中停下。
沒過多久,韓通伸手入懷,從中取出一張尺許見方的黃紙。
這不是一張空白的黃紙,上面用彩色的染料描繪出一副絕世美人的圖案,筆觸細膩,栩栩如生。
如若李塵在此處,就會驚訝發現,雖然這張紙片美人的面貌和此前所見的天魔之身毫無相似之處,但借由絕世容顔所展現出來的驚世魅力毫不遜色,隐隐然間,也帶着幾分天魔的氣息。
韓通将其擺正,指尖向前一抹,旋即便見,搖曳不定的火光之中,黃紙熊熊燃燒起來。
韓通提着黃紙不動,仿佛視若無睹,紙片美人也仿佛絲毫不受影響,不一會兒,整張紙畫就像活了過來,顯露出幾分生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