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潔的肌膚帶着幾分宛若珠玉的靈蘊,但卻沒有絲毫傷痕。
剛才的攻擊根本沒能擊破她的防禦,血蛇歹毒則歹毒矣,但卻并非以威能見長,剛好被龍鱗拟甲克制。
楊翟侯必定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會逃得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但韓麗也沒有追擊,因爲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欠缺幾分實力,并不能輕易斬殺對方。
韓麗很快催動法力,一股白芒氤氲之後,衣服恢複原狀。
趕回坊市時,那些小妖們已經成功把特使送到了,見她回來,紛紛圍了上來。
“韓仙子,你沒事吧?”
“那些血衣匪不知接到什麽消息,突然就跑了!”
“我們剛想回頭找你來着,那個可惡的家夥呢?”
特使看着這場面,不由得一陣汗顔,他想起了自家女兒在郊外農場飼養的一群獵狗,每逢喂食,也是這般圍着一通吵鬧。
看這些小妖多是山中野獸,說不定是從精怪形态一直喂養到化形的寵物。
韓麗沒有怎麽搭理他們,徑直走了過來,對特使道:“楊翟侯已經被我打跑了,我們走。”
特使面露驚訝道:“韓仙子果然名不虛傳,竟然能夠趕跑血蛇,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如若我們一走了之,就連這個坊市也恐遭不測。”
護衛沉聲道:“血衣匪報複心很強,說不定會屠城洩憤,還請早做準備。”
韓麗道:“這個就不需你們擔心了,我說過,在平丘妖國内,還輪不到永王的人嚣張。”
特使見她如此,隻能輕歎一聲,跟着她離開。
……
數日之後,特使跟着韓麗和衆妖來到平丘大王府,通報之後,終于得以入見。
随着特使被引進正堂,一個身穿錦衣,氣度雍容的年輕身影出現在面前。
這正是李塵操控的胡澤化身,此刻的胡澤已然使用人造的真靈入駐,身上擁有着一代妖王獨有的深沉氣息,彰顯着與衆不同的生命本質。
李塵在此身運用了自己攝形畫皮之術的最高成就技藝,堪稱靈肉合一,天衣無縫,特使自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這胡澤化身慵懶的斜躺在堂中上首的一張寬大椅子上,幾名美麗女子衣着華貴而豔麗,或坐或立,依偎在他身旁,四周暖香浮動,袅袅輕煙之中,彌漫着靡靡的氣息。
特使見狀面色微變,連忙垂下頭去,不敢多看,心中卻暗暗腹诽。
“果真如同傳聞,這妖王好華衣美服,作風開放,貪圖享樂,連接見我這使者也擺出如此陣仗。”
胡澤化身絲毫不以爲意,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問道:“特使自西而來,一路辛苦了,不知可有把庸大人消息帶來?”
特使道:“禀平丘大王,東西完好無損,隻待密令打開,便能啓封。”
說着掏出了一方錦盒。
這小巧的盒子似乎是利用某種不知名的奇異合金鍛造而成,通體呈現暗金的顔色,上面密布着繁複難解的神秘紋路,一條條鮮紅似血。
胡澤化身接過此物,略作沉吟,實際上是幕後的李塵真身正在隔空傳輸法力,以自己獲知密令,結合平丘大王之印所能調度的郡王氣運融入其中,将錦盒打了開來。
裏面之物,分别是一張以秘法描繪在獸皮卷之上的竺州地圖,一枚呈現刀币外形,銘刻符文的新式符錢,還有底下的幾封書信。
特使解釋道:“此卷是特殊法器,記載着永王在竺州境内軍隊布防,以及重要錢糧辎重屯駐之所的大緻情況,刀币則是他私鑄的符錢。”
胡澤化身道:“對普通官員聞言,這些都是足以抄家問斬的罪證,但單憑這些,遠遠不夠扳倒永王。”
特使道:“當然不夠,但庸大人已經暗中探明部分與永王串通的地方官員與朝臣名單,并盜得他們往來書信原件,也在其中。”
胡澤化身翻了翻這些物件,微微點頭:“這些倒是頗有分量了,但料想他們也不會在裏面提及什麽重要之事。”
特使道:“恰恰相反,普通書信,庸大人根本不會在意,其中有一封,提及永王秘密雇請高人作法,盜引帝氣龍脈的消息!庸大人已經探明,他在棘山之南設立的行宮,表面爲遊獵享樂所用,實際上卻是用于截取地脈,盜取整個竺州乃至大乾東南的帝皇之氣爲己所用。”
胡澤化身找出他所說的信件看了看,終于動容:“連帝皇之氣都敢動?私設風水之陣,果真狼子野心!”
大乾龍脈是源自于仙山福地的仙靈根脈,向來爲大乾皇室,尤其是皇帝一系所掌握,用于冊封神位,加持官員,分潤各方妖,神,儒,武修士。
它所代表的是整個大乾王朝的正統,操持天下江山社稷的權柄,也是大乾的天與地。
隻有皇命冊封,才是合乎大乾禮法的分潤方式,其他人私盜氣運,尤其是關涉主導之權的帝皇之氣,毫無疑問是犯罪。
藏身在地下基地的李塵出離的憤怒了:“連我都隻能偷偷摸摸,趁着改造王府悄然盜取一二普通氣脈,用于滋補王者之氣,你倒是好,直接就朝帝皇之氣下手!”
但旋即,他卻又笑了起來,操控之下的胡澤化身憤然拍案而起:“我胡澤以一介庶子之身,得僥天之幸冊封王侯,實乃皇恩浩蕩,無以爲報!久聞永王悖逆,早就想要爲朝廷除此大害,隻是苦于沒有證據,不能輕舉妄動!”
“如今庸大人已将證據送到,該是時候出手了!”
“隻是如此一來,永王恐狗急跳牆,直接起兵謀反,我麾下兵馬雖壯,但卻不通行伍,全無章法,不知特使有何教我?”
特使心中一寬,心道這平丘大王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模樣,但關鍵時刻,果然還是忠君愛國,勇于擔當。
連忙俯首而拜:“我願薦我同鄉舉子聶辰,投于大王麾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