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雀躍之餘,回答着衆人七嘴八舌的提問,甚至不吝将其原理道出。
“當中過程,全靠此類芯片自行計算,我等隻需要事先編程即可。”
“對,無需人工幹預,也不需要什麽偃者,傀儡師……它不是過去那種機關器!”
“如若沒有計算核心,這種通訊方式依靠人工維持,頗費心力,隻有結丹以上修爲才能支撐,但亦不可能大規模運用!”
“這種通訊原理刨除超凡法力,就連凡人都能掌握,隻不過是效果弱上小半而已,可以說是令其脫胎換骨。”
“通訊範圍?最遠能夠達到多少,我不知道,但至少也可以實現百十倍的提升!”
“尤其李大匠還提及的數據封包和路由模式!編織成網,天各一方也能彼此通訊,簡直就是天才般的構想!”
偃者道途雖然走在與科技文明截然不同的道路上,但彼此之間也隻是隔着一層窗戶紙的距離。
如今被李塵貢獻法門的壯舉捅破,這些修士領悟出科技文明當中的網絡概念乃屬必然之事。
他們也不是什麽故步自封的老頑固,而是追尋真理的修煉之人。
在場衆人學識,悟性不一,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也不盡相同,聞言各自若有所思。
種子已經灑落,說不定什麽時候,原本應該滿嘴陰陽五行的修真者們,就要開始畫風變異,講起什麽法力訊号,諸天聯網。
說着說着,黃定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連忙對衆人道:“大家都讓一讓,此事此物,我要報備功德院,提請大師審核!”
“對了,你們誰有廣雲李大匠的通訊方式?我有一個疑問困在心中許久,想要向他請教。”
“不……爲表誠意,我還是想辦法降臨颢海前線好了!”
……
“有人根據我所撰寫的文章成功革新通訊原理,煉制出了全新的通訊機關器實物?”
數日之後,金光城中,李塵得聞消息,亦是一臉懵然。
我隻是根據前世的一知半解将其基本原理道出,相當于随便指認個方向而已啊。
你用不用那麽牛,這麽快就給搗弄出來?
李塵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抄書了。
憑着結丹修爲和今生所學,他能夠回憶起前世不少教程和書籍知識,并對網絡通訊原理有所消化。
不過那并非他主業,真實造詣其實還是相當薄弱的,甚至可以說是較爲不擅長的一個領域。
幸好,一些封包,路由,網絡并發等等原理,他還是有所了解,對通訊協議和什麽接口層,網際層,運輸層,應用層,那是門清。
如今物化國網絡的基礎,就是源自于此,他是搞得風生水起。
爲了生計,他甚至學習過闆繪,也懂建模,雖然水平很普通。
但這些都爲後來掌握畫皮之術和造倡秘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可見多才多藝總不會吃虧,說不定什麽時候機緣到來就蛻變成神通了。
當然,如今李塵最大的本錢還是來到此世之後,花費六十餘年功夫所修的偃道造詣。
人并非總是一成不變,他過去就是個普通人,但以他如今的超凡體魄和靈子化大腦,早把前世今生的所學都融會貫通,要不然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成就。
聽到黃定要與自己交流,李塵倒是并無不可,于是很快,在金光城中的一間密室裏,有人把一具品相普通的泥人傀儡引了進來。
對方竟是以化身降臨此間,很傳統的傀儡師運用方式,隻是成本高企。
“很冒昧以此方式與您相會,我乃靈州黃定,參見李大匠。”
那泥人傀儡見了李塵,躬身行禮,姿态極其恭謹。
李塵起身,有些意外道:“黃大匠,你是前輩高人,何必如此多禮?”
黃定道:“實不相瞞,我今日是爲請教而來,古人雲,一字可以爲師,更何況是教授我以全新道途?”
李塵此時早已意識到了自己給偃者道途帶來的貢獻和改變,但卻絕不會想到,自己在一衆虛心好學的大匠,甚至大師們眼中,究竟是怎麽一個神仙般的存在。
他幾乎以一己之力推開了機械智能之道的大門,并建立了諸如信息論,工業化,互聯網等等相關産業和學術領域。
這幾乎就已經是大師,甚至宗師造詣才能擁有的成就了,而且還是排名相當靠前,足以在《偃門全書》之中重重書上幾筆的人物。
尤其是在這次颢海戰争中,逐步驗證其實效,更有發酵的趨勢。
幾乎所有意識到這一切的人,都已經隐隐把他當做未來的大師看待,甚至認爲倘若運氣好,能夠在死後追授宗師!
黃定自認巅峰大匠,但面對大師級人物,還是要低一頭。
而且,他也已經隐約打聽到一些高層傳出的風聲……
李塵客套一番,見黃定還是堅持恭敬,也隻好壓下疑問,轉移話題:“不知你有何疑問?如若是與我提交之物有關,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黃定道:“我想請教,關于傳訊之法糾偏的原理……”
李塵暗松了一口氣,還好,這還在自己了解範圍。
于是他漫天漫地的談了一番,興起之處,甚至把香農的信息論也透露一番。
他其實是有私心的,因爲他的道途基于前世認知,本質爲科技文明,極其依賴數學。
但在此世,數學并非顯學,玄學才是。
哪怕自己已經成就大匠,闖出一方天地,對于其發展前路的探究還是力有未逮。
如若多些同樣信奉數學之人,從根基一起推導前路,想必會有所幫助。
信息論是運用概率論與數理統計的方法研究信息,信息熵,通信系統,數據傳輸,密碼學,數據壓縮等問題的應用數學學科,而且與他所構想的物化天國,諸天網絡息息相關,恰好這位黃大匠對通訊領域有所造詣,他也有所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