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冷靜分析,亦是支持了李塵的說法。
“它怎會在那裏?是了,這處地方原本就是養鲲之所,大鲲養成,飛出天外,但卻于終老之際返回故地長眠。”
這是比拟妖魔内丹的存在,但卻比之妖魔内丹擁有更多神妙之處,原因在于,鲲類并非尋常物種,而是自遠古時期就大名鼎鼎的神獸。
大凡神獸,聖獸,魔神之類,天生就擁有着溝通道蘊,煉就本源的天賦異禀。
這種天資,比之現世先天道體,那些古籍之中記載,一出世就是築基以上,甚至結丹的大能還要更加優越。
因爲道蘊是比靈蘊更加接近根源的力量,擁有着法則的特性,其表現爲種種調動天地大道的特異特性,而且基本上都是無消耗,無條件的絕對力量。
而法則,是次于根源的力量,與道蘊,法力平等。
靈元,罡氣,内力,真氣種種……雖然說法不一,屬性不同,但本質都同樣屬于法則之下,氣力層面的力量。
它們屬于普通能量,所能做的功,需要遵循各種法則,受到天地大道的限制。
由此而來,氣力,法力,根源,屬于層層遞進,追溯本源的體系,可以用“以武入道”,“技近于道”之類的說法來表述。
何以異大陸的武者之流,能夠通過打熬氣血,修煉肉身,逐步修煉出堪比魔神的力量?就在于他們沿着這個階梯步步攀登,最終勾動了天地大道的本源,修成金剛不壞之身,魔神之軀等等強大道體。
修士的法力之所以強橫,擁有“心想事成”的能力,也是因爲其屬于中間層次,溝通上下的力量。
它退可化爲普通能量,供應飛行,施法,維生,進可溝通天地大道,搬山撼嶽,移星倒鬥,甚至逆亂陰陽,颠倒因果。
然而,平常修士,無論武者,還是術士,無論天資才情如何高絕,悟性如何超凡絕頂,種族本身就限制了根骨,資質,注定不能和那些天生神獸,仙神之種相提并論。
這是客觀存在的自然規律,人生而不同,世間萬物也各有秉性,雖然在人格上,可能有人會求什麽平等,大同,但差異本身,天生以往,就已經存在了,這是無法否定的事實。
鲲類就是這麽一種天生神聖的絕世神獸,資質絕非尋常妖魔可比。
“海皇何以要養鲲?還不就是看中了這鲲之一族的天生禀賦?據我所知,鲲類應是天生就能溝通宇道的道體,而且在大多數宇道道體之中名列前茅,隻有金翅大鵬等少數同爲傳說物種的存在可與之相提并論!”
“如若得到它,以格物之法化爲己用,那麽我也将會擁有這種資質,我也将逆天改命,成爲生而神聖的仙神之種!”
“偃者道途的傀儡化改造,就是爲此而準備的!”
李塵突然想到一事,生出幾分激動。
偃者原本就是法修之中天生資質較低,道體不強,因此退而求其次之人。
他們孜孜不倦,從外物追尋,爲的就是攢出不比那些天資卓絕者差的根骨,修成道體,從而更好參悟這方天地大道的秘密。
雙證法認爲,實證與心證是互通的,偃者既可以通過修習知識和技藝來實證,一步步心證有成,修出相關的法則和法力,也可以反過來利用絕佳天資和悟性,以心證反哺實證!
好比仙神之種,如若遵循格物緻知的方法,把自己生而知之的許多事物都總結,歸納,亦可建立起輝煌的科技文明。
隻是天生道體者大多習慣于依賴自身,講究所謂的神通偉力歸于自身,忽略這方面的發展。
再一者,從自私自利的角度而言,也是禁絕科技,壟斷根骨更爲符合利益,沒有必要把這些東西傳播開去。
這與偃者道途的追求往往是截然相反的。
天樞道:“正在嘗試抓取!”
李塵問道:“這次派出的工具是什麽?偵察旋碟嗎?”
天樞道:“是衛星型外域探測器,擁有一定元磁牽引之能,正好可以用在抓取此物上。”
對話之間,李塵看到,畫面已經極其靠近血液本體。
但奇怪的是,等了一會兒,畫面仍然還是一模一樣,似乎從始至終未曾改變過。
李塵問道“怎麽回事?”
天樞道:“數據錯亂,正在分析中……”
“分析結果,空間參數錯誤,存在宇道之力影響,牽引失敗!”
李塵道:“空間參數錯誤!我明白了,那滴精血看似近在眼前,實則處在另外一個不同的時空,四周的空間發生扭曲了!”
果然,那機關器又再嘗試許久,仍然定在原處,如同琥珀之中的昆蟲。
李塵問道:“能計算出實際距離嗎?”
天樞道:“保守估計,千裏扭曲成六十萬裏之遠,具體不可測,因爲外派的探測器并無相關設備可用。”
李塵道:“那就隻能慢慢等了……嗯?不對,那機關器的能源夠用嗎?如此遠的距離,應該無法堅持。”
天樞道:“隻能使用三萬裏……”
李塵不免失望:“果然,還是不行啊!”
天樞道:“可以把它作爲定位道标,發射新的探測器上去,如此一來,多費一段時日,将能接觸那物。”
李塵考慮了一下,道:“現在看來,隻能如此了。”
“臨時把機關器也改造一下,加大和能量儲倉和煉爐功率!”
這種改造既不考慮防護性,也不考慮經濟效益,還是比較容易實現的。
雖然可能要爲此破費一番,但在寶物面前,也變得容易接受。
至于下方的異獸,李塵仍是按照原來計劃,讓天樞重新引導大陣,生成元氣屏障,将月光過濾。
果然,在持續數個時辰的努力之下,天空之中的月光變得愈發清朗起來。
這個時候,天漸漸亮了,日月交替,太陽升起。
結果李塵再次驚訝:“原來太陽也是它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