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那麽多,開始幹活了。”
兩名散修都是老洪麾下的人手,一出艙門便操控人傀儡飛出坑洞,身後的球狀飛舟“銀珠”也懸浮起來,直往雲霄沖去。
“你去對付那條蟲子,我來對付巫王!”
兩人簡單分了一下工,便見那名劍修人傀儡往妖蜈沖去,術士人傀儡則是找上了巫王。
“炎光斬!火龍舞空!赤炎神光!”
接連的炎道神通被術士人傀儡施展出來,一道道光波,烈焰,斬罡如同狂風怒卷,撼動方圓上百丈。
這具術士人傀儡乃是恒通商會取材自異大陸的外道築基,那些戰死的仙門弟子的遺蛻,以類似玄陰宗煉屍秘法的特異法門,保留了生前的靈根和法力屬性,甚至以陰煞催發其原本丹田氣海,使得其死後也能夠如在生前,繼續催發法力和強化身軀。
經過至少七七四十九日日的蘊養和祭煉,這肉身便如僵屍一般堅如金鐵,刀槍不入,而且還擁有着人傀儡所獨有的陰性法力。
偃者們以融金鍛骨,采英凝髓之法更替其骨骼,又祭煉内髒,或者改換成爲妖魔的高能器官,靈蘊之種等物,結合陣道秘法和種種法器技藝,煉成神通機關器,便能使得其擁有足以和生前匹敵的戰鬥技能。
高明的偃者,甚至可以通過特定的法門,以及不惜代價的資糧投入,使得它比生前還要更加強大。
如今李塵給它們配備的是掌握演機之法的傀儡師,他們雖然都是煉氣境界的散修,但是戰鬥經驗豐富,見識也堪稱廣播,配以神念和法力操控,以及虛拟人格的智能,完全可以做到掌控自如。
在此之前,兩人已經經過一段時日的專項訓練,如今雖然隻是首次投入實戰,但亦充分發揮出人傀儡本身的實力,打得有模有樣。
“古修常講見性明心,沒有相應修爲境界,便無法掌控相應的實力,這在某些玄奧的神通領域,固然是沒有錯,但對于實戰,本身是否擁有相應的修爲和境界卻沒有多大幹系,純粹是看丹田氣海所蘊法力是否夠強,輔助的煉爐,靈泵,輸出功率是否夠大,神通法術的機關是否豐富,作戰手段是否多變!”
“操控者的訓練水準,戰鬥經驗,遠勝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李塵在一旁觀看着,默然品評。
“不過,畢竟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力量,想要做到人傀合一,運用自如,本身也非易事,還需得從萬千擁有天賦的戰士之中遴選專職禦者,或者本身就擁有豐富演機經驗的傀儡師才行!”
從他角度,當然也能看出這兩人操控人傀儡的一些問題。
畢竟是煉氣境界的修士,自身并未掌握築基層次的力量,光是訓練飛行,都費了不小功夫,今後若是掌握結丹境界的虛空之力,元嬰境界的元神之力,不知還要有多少難關。
但光是“使用”,絕大部分情況,都已經足以應對。
畢竟禦者是經過專項訓練的專職戰鬥者,“使用”本身,也總比修煉上進更加容易。
更何況,當中還有李塵所煉制的智能系統作爲輔助,未來甚至要配合物化國英靈,實現全自動的操控。
“偃者道途,神通偉力不歸己身,反而還是一件好事!”
“因爲這意味着,高明偃者可以非常方便的把這份偉力轉出,供其他修士掌握和利用!”
“也是同樣的道理,他人之力,可以非常方便的爲我所用。”
李塵看着兩人的表現,陷入了沉思。
相較于李塵的沉穩,同樣在一旁觀戰的老洪幾人就顯得急躁許多了,在他們面前,一張巨大如幕布的玄光幻影投射在前,左右兩邊,分别是劍修和術士的視角,實時反饋着戰鬥的場景。
劍修那邊倒是還好,對付心思簡單的妖蜈,全憑勢大力沉的大劍猛擊就足以應付。
術士對付巫王,卻顯得艱難許多。
巫王總是能夠捕捉先機,險之又險的躲開他的法術攻擊,陡而靈波推及,凝煉法力爲元丹,轟然爆炸。
更有蘊含着劇毒之性的蜈蚣毒液,被其以獨門的手法凝煉成球,混雜在這些爆炸元丹之中,如同一團團的煙幕擴散。
術士人傀儡不慎沾上一些,身上滋滋作響,很快就腐蝕了一大片。
“躲開呀,快點兒!”
“瞄準點兒,你的赤炎神光就沒見準過!”
“他又來了,你倒是躲呀……啊,快躲……哎呀!”
“反應再快點兒行不?李師匠之前給你進行的駁經改造是白做的?”
“打他,打他,他被巫師澤逼退了,快攻!哎,又錯過機會了!”
“簡直菜雞!還不如換老子來!”
老洪等人看得心焦,更高擔心同伴表現差勁,遭金主看輕,不禁低聲叫罵起來。
李塵聞言,倒是淡淡一笑。
他知道此法的優勢和弊端,對于局部的勝負也不甚在意。
到了他如今這般境界,已經不能再局限于一招一式的得失了,如今叫這些人駕馭人傀儡,也隻是爲了收集戰鬥數據而已。
就算這劍修人傀儡和術士人傀儡不敵對手,就算眼前這些巫民義軍全軍覆滅,那又如何?
不過是棋子失陷,被人吃掉而已。
關鍵是要看這些棋子被吃之前,能否發揮應有的價值,亦或者,自己手中有無其他棋子可用。
這種心态上的轉變,讓他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靈峰峰主,也明白了,身爲峰主,應該擁有何等的器量。
李塵下令道:“天樞,發射六枚‘隕星’助陣,務必摧毀敵方陣地,助義軍攻破敵城!”
他說話之間,天龍峰上,臨時搭建的發射陣地裏,六支水桶粗細的火箭呼嘯而起,拖着長長的尾焰直沖雲霄。
不久之後,六道火箭如同隕星墜落,轟然巨響之中,先後在敵陣中間炸開六朵蘑菇狀的黑雲。
成千上萬敵人在烈火之中喪生,短短一瞬間,兵敗如山倒,義軍如同潮水,歡呼着從城牆的缺口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