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先聽聽細則。”
見李塵答應下來,左昊反倒不急,又再講解起來。
“由于時間關系,我們隻專注于面部相貌,稍後我會讓人去附近伐木取材,做幾個大箱子,銘刻禁制,用于遮擋視線和神識。”
“我們都隻需要造出肩膀以上的頭型,安置于箱頂即可。”
“觀察之時,以一丈爲限,不可再近,不可觸摸。”
“爲防彼此表情動作舞弊,本公子會事先以秘藥和定魂釘封印兩方賭注,使之陷入假死狀态,如此一來,真人也與木偶無異,不會傳出多餘訊息。”
他大緻講解了一番兩方比試的細則,李塵卻是聽得直皺眉頭。
遊安驚道:“這一套挺熟練啊,不會是經常這麽做吧?”
左昊聽到,自負一笑:“本公子自幼研習此法,遭遇二十餘計畫皮師,經逢四十九戰,從未一敗!”
“你是與我比試的第二十三名畫皮師,而且是第三名攝形畫皮的傳人,但我同樣會繼續勝利下去!”
李塵沒好氣道:“那可未必。”
左昊哼哼兩聲,道:“事不宜遲,我們快開始吧。”
他說着,招了招手,讓左山去砍樹。
左山聞言,身上靈光浮遊,一片片如同铠甲的武裝開始在其表面組合,形成了覆蓋全身的機械武铠。
“那是‘鬥者’!”遊安眼瞳微縮,壓低聲音對李塵道,“他的實力果然不弱,這鬥者武铠和我的天兵武铠一樣,都是二星當中品相偏高的類型。”
李塵沒有說話,在他看來,左山還在其次,關鍵是那左昊本人。
對方既是大匠之子,說不定擁有什麽大匠所賜的三星傀儡,甚至四星傀儡做底牌,那才是自己和遊安真正無法抗衡的存在。
不久之後,左山就在附近砍倒一棵水桶粗的喬木,扛在肩上帶了過來,轟然一聲扔在地上。
左昊身邊,那名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冷豔劍奴拔出長劍,鋒利的劍芒閃過,喬木很快就被砍成了幾截。
遊安再次一驚:“劍氣化形!這得是煉氣十重以上的修爲吧!草,這是他的劍奴?”
李塵也感覺此女比當初的自己曾經遇到過的那名雷家逃奴還要更強,當然,那也是因爲雷家逃奴狀态并非完好的緣故,一般而言,這些本土所生的熟奴,劍道修爲都比不上同階的真正劍修。
不過,劍道歸劍道,劍法歸劍法,在偃者們所擅長的各種法門加持下,便是當真修爲比不上,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也難作定論。
東勝洲百工之術流傳廣泛,即便是左山這樣的護衛,也擁有着學徒級的造詣,水平可能不在真正偃者眼裏,但切削木材,制作木箱,絕對不在話下,他很快就在衆人注目中接連做好了幾個規格爲兩尺的木箱,個個方方正正,卯榫契合,隻留下一邊開口沒有加蓋。
“我也來幫忙。”遊安同樣擁有粗淺的學徒造詣,那是他成爲散修之前,在天工學院習得的手藝,雖然後來沒能成爲造化宗的正式弟子,但放在前世地球,怕是也有頂級木工的水準了。
片刻功夫,十個箱子便全部制作完畢。
左昊招了招手,讓劍奴把老侯帶到飛椅邊,然後在李塵和遊安的注視中,手中出現一枚兩寸來長,閃爍着金屬光芒的暗金色釘子,往他胸膛刺去。
噗嗤一聲,鐵釘沒入,左昊複又取出一枚龍眼大小,赤紅色的丹丸,塞入老侯口中。
老侯登時就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整個人都開始發僵定住。
幾息過後,就連身上的氣息也開始消失,如同死屍,閉上眼睛無法動彈。
“那是定魂釘!”李塵心中暗驚。
遊安也驚悚道:“這是煉制人傀儡必備的東西!”
人傀儡,乃是師匠境界以上,對生命本質擁有一定了解的偃者才能煉制出來的東西,類似于李塵前世認知當中的活屍之流,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傀儡類型。
還好左昊之後就再無其他動作,以他所穿法衣顯露出來的工匠身份,也的确不應掌握煉制人傀儡的法門。
在劍奴把老侯整個提起,放入箱内的期間,左昊又朝左山招了招手,緊接着,同樣一釘釘在左山身上,塞入丹丸。
左山于是也步了老侯後塵,活死人一般僵在那裏無法動彈。
劍奴同樣把他裝入木箱,隻是在這過程當中,順手取走了那個原本屬于老侯的傳音環。
“你們把他和五個箱子帶走,比試開始,一個時辰之後,再來這邊相會。”
左昊非常自信的對李塵笑道:“别想着逃跑,逃跑的話,你的朋友就沒命了。”
李塵沉默無言,看着左昊招手,放出幾個形似飛爪的機關器夾住木箱,全部浮了起來,轉身離開,方才無奈對遊安道:“照他說的做吧。”
遊安上前扛起那個裝有左山的木箱,李塵也帶起其他四個木箱,一起往回走去。
不久之後,他們回到營地,放下木箱。
遊安帶着幾分凝重,問李塵道:“你有沒有赢他的把握?”
李塵示意遊安和自己一樣關掉傳音環,才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對他道:“有個屁把握,你沒有聽他說,自幼研習此法嗎?”
“就算我天賦好,能夠比他更快掌握入門,也難比過背後大匠所能提供的資糧和條件,這種比試絕對敗多勝少。”
遊安聞言,頓時沉默下來,他也曾經是世家之子出身,如何會不知道,李塵說的是大實話。
李塵又低聲道:“而且,有沒有把握另說,我們爲何要乖乖聽他的,跟他比試?”
“這種人就跟瘋子一樣不可理喻,眼下看着好像一心計較勝負,要是分出結果之後又翻臉怎麽辦,說到底還不是得跟砧闆上的魚肉一樣,随便任人宰割?”
遊安一驚:“那……”
李塵嘴巴張合,以法力凝束,傳音說道:“鬥争可不是請客吃飯,唯以力,智勝者,才能不受制于人!傻了吧唧的才跟他比試,他想比試,我們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