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李塵反應過來了,這個公子哥,也有攝形畫皮的傳承。
不過這不足爲奇,造化宗的秘法傳承,可不會單獨傳給李塵一人,這種東西也隻不過是種子而已,能夠栽種出何等的嘉木,全憑個人造化。
左昊微昂着頭,道:“那是當然,我左昊乃大匠左士堂之子,如今已是造化宗真傳弟子!我自幼擇取攝形畫皮一門秘法,精煉參修,将來定要繼承父輩傳承,成就一番事業!”
李塵道:“左公子,你是誰,想幹什麽,可與我們無關。”
左昊道:“不,同爲偃者,法門技藝,能在交流之中獲得提升,尤其勢均力敵之輩,更加值得一戰!”
“你的造詣我已見識,的确有資格挑戰本公子了,本公子也承認你是個強敵,那就讓我們來好好比試一番吧。”
“等……等等等等!什麽跟什麽,我沒說要挑戰你啊,不是你自己要看我作品的嗎?”李塵感覺腦殼都有些疼了,這什麽人啊,有病嗎?
但正當李塵以爲,這就是個搞笑的中二少年時,左昊又接着道:“還有那模本,雖然可惜,但本公子也的确暫時無法做到更好,她們從此是你專屬的了,左山,把那對姐妹帶過來。”
“是,公子。”那名護衛說道,随即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把百花宮的小蝶和小瑩姐妹帶了過來。
左昊還真的沒有信口開河,竟然當真花錢把她們買下來了。
“這是什麽?”兩姐妹看到廳中形貌幾乎和自己如出一轍,但是風姿氣質更勝一籌的人偶,不禁吃了一驚。
驚訝過後,小瑩嬌憨一笑:“哇,太像我們了,這是照着我們的樣子做出來的嗎?”
說話間,她們身後的左山突然拔出匕首,直接刺死小蝶。
“你幹什麽!”李塵等人俱皆震驚。
左山根本不理,立刻捂住想要大叫的小瑩,又是一刀殺了。
他的動作熟練無比,仿佛殺雞宰羊,轉眼功夫,兩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世間,三人甚至都來不及阻止。
左昊看着三人,道:“本公子已經把她們買下,她們就是本公子的了,如今模本無用,難道還打算帶回家去,平添累贅不成?”
李塵驚怒交加:“人命在你眼中隻分有用無用?”
左昊道:“那當然。”
他神色平靜,完全看不出任何波動。
老侯拍了拍李塵肩膀,湊在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老弟,這家夥怕是真的來頭不小啊,不要意氣用事,順着他的口風問問,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李塵背脊生寒,頓時也警醒過來。
這……是一個離亂之世!
難道自己還真要跟殺人不眨眼的惡人追問情由,試着理解他的動機和意圖不成?
“你到底想怎樣?”李塵忍住怒意道。
“你剛才沒有聽清嗎?”左昊反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耳朵不好使,“我們都是畫皮師,而且還是身負攝形畫皮傳承,造詣非凡的高手,有緣遇見,不好好較量一番,比試交流,豈不可惜?”
李塵道:“我沒有興趣。”
左昊道:“不用着急,先聽聽本公子開出的條件。”
他伸出一根手指頭,面上露出自信無比的微笑:“一萬符錢!賭注是一萬符錢!”
“赢了,錢你拿走,輸了,這兩具人偶歸我,但錢還是照樣給你。”
“草,這家夥是真有錢,不是假大方啊。”饒是三人對他感官極其惡劣,聽聞此言,也不由得再次吃了一驚。
一萬符錢雖然不多,但也并不是什麽小數目。
它可以爲一名散修添置納戒,或者再行購入機關獸坐騎或者木兵之類的戰鬥傀儡,即使李塵等人,如今也需要整一個月辛苦奔波,加上運氣好,發現高階妖獸才能掙到。
他們前些日子接連獵虎獵熊,做了幾單大的,各自分賬都超過一萬符錢,但那是魔潮興起之時的特殊情況,換做平常,未必見得有如此豐厚。
而若是換成經驗淺薄一些,實力弱小一些的隊伍,隻能打打低階妖獸甚至普通野獸的主意,更不可能如此之快獲得财富。
散修不易,莫說一萬,就是一千,這種輸赢都能得手的賭注,也幾乎等于白撿錢。
更何況,這兩具人偶的皮囊,其實也隻是徒具外形而已。
因爲材料所限,它們如今還不具備任何超凡防禦或者特殊屬性,一千賣掉,并不吃虧。
如果不是左昊當着自己的面殺掉了小蝶和小瑩姐妹,李塵幾乎都想答應他了。
但如今,他隻是冷冷看了對方一眼,隻感覺面目可憎。
“不比,再見。”
李塵怕自己忍不住朝對方動手,說完就收起人偶,轉身離開。
左昊面露意外之色,帶着幾分不可置信呆在了原地。
他似乎無法理解李塵的選擇,想不通爲何對方明明看起來就像是個窮酸散修,卻仍然幹脆利落拒絕。
李塵都走了,老侯和遊安自然也是跟着離開,不一會兒,這個小廳就隻剩下了左昊主仆和已經死去的小蝶姐妹。
“他爲何不答應我,明明條件對他們有利,難道一萬太少了?左山,你追上去告訴他們,可以提高到三萬……不,五萬!”
他說到這裏,似乎也有些遲疑:“若他依靠本領掙錢,說不定小有積蓄,五萬可能還是太少?”
“如果五萬都不肯答應的話,你就告訴他們十萬,不過區區一場比試而已,不要太過分了。”
左山倒是看出了些什麽,低聲道:“公子,他們似乎對你下令殺掉這對姐妹有所不滿。”
左昊仍然困惑:“他有什麽好不滿,都已經攝形取材,這對姐妹對他已經沒什麽用處了,難不成還想用她們來煉制人傀儡?”
他說到這裏,不由得冷冷一笑:“生命領域是我們這些工匠也有資格染指的嗎?簡直不知所謂,再說了,如果他實在想要,剛才怎麽不開口。”
左山張了張嘴,但最終卻沒有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