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虎終于從宏利縣的看守所被釋放了出來,在看守所的大門口,停了很多車輛,記者們聞訊趕來,想要采訪韓虎,問清事情的原委。
祝達明護在韓虎身側,嘴裏喊着“讓一讓,不接受采訪”,然後擠開人群,和韓虎一起鑽進了一輛商務車,然後離開了看守所。
韓虎上了車,跟着一起的還有律師洪錦成,而在副駕駛位置上坐着的,自然是韓虎的女朋友阚卉妍了。
阚卉妍回頭望了一眼韓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你出來了?苦了你了。”
韓虎沒有看阚卉妍,道:“不苦,謝謝。”
他的語氣透着一絲冷漠,面孔像石頭一樣冰冷。
阚卉妍的臉色一樣不好看,不過還是勉強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韓虎還是沒有看她,道:“誰讓你來的?”
阚卉妍一下臉變得通紅,她瞪着韓虎,氣沖沖地道:“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出事了我能不來嗎?”
一旁的祝達明見狀,從中勸說道:“是我告訴卉妍的,幸好她一起來了,找律師、保釋各種事,都是她安排的,你知道,我對這種事務都不太在行的。”
韓虎沒有搭話,他閉上了眼睛,車裏的氣氛一時間很尴尬。
到了下榻的酒店,韓虎獨自進了房間,他要好好洗個澡,然後休息一下。
阚卉妍把祝達明拉到一旁,道:“晚上你和韓虎睡一個房間,把他的話都套出來,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祝達明道:“我覺得韓虎有點不對勁啊,他和以前看起來不太一樣。”
阚卉妍道:“廢話,換成你遇到老虎,同伴被人吃了,人能好起來嗎?總之,把事情問清楚了。”
祝達明推了推眼鏡,道:“你…你就不要想搞個大新聞了吧,保釋期間可以回柳京,到時候每天去局裏報到,安安心心把這件事度過去,以後你和韓虎一起……”
阚卉妍噗嗤一下笑了,打斷了祝達明的話,道:“祝達明,你怎麽還這麽幼稚呢?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告訴你,剛剛在車上,已經有記者聯系我,要花100萬買事實真相。100萬雖然不算多,可你想想,你一個大學教員,多久才能掙到100萬?這世上的門路那麽多,不要自己把自己給難死了。還有,你以爲你和韓虎,還是朋友嗎?”
說完,阚卉妍輕輕吻了祝達明一下,便回了另一個房間。
祝達明站在原地,用手抹了抹臉,把口紅印給擦掉。
他腦子裏一團亂麻,最後想,不過就是問個話,韓虎又沒有殺人,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想太多了。
這時,房間裏淋浴聲停了,韓虎洗完澡出來,打開門看到祝達明站在走廊裏。
“祝達明,有吃的嗎?”韓虎問道。
“哦,你餓了吧,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我…我想吃雞腿。”
……………………
陳鏡安在河灘上吃了點東西,補充了一些幹淨的河水,準備過河。
按理說他其實可以回去了,但心中一種難以遏制的沖動,驅使着他要過河去。
陳磊在石頭上曬夠了太陽,陳鏡安問他,知不知道秦剛的蹤迹。
陳磊道:“我哪兒知道,你應該問特勤組,特勤組能人輩出,找個人還不和玩一樣。真搞不懂,非讓你們幾個小警察過來送死。”
“你這話什麽意思?”陳鏡安聽出陳磊是話裏有話。
“哦,我沒什麽意思,以前我還在組織的時候,組織從來都是将所有普通人排除在外,分毫都不洩露。你想,變異人的事起碼瞞了有十年吧。從去年到今年,感覺有些壓不住喽,還把普通的警察給卷進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看呐,總有一天紙包不住火了。”
陳磊從石頭上下來,他的臉依舊和陳鏡安一模一樣,兩人仿佛是雙胞胎,隻不過氣質截然不同。
陳鏡安思考着陳磊的話,他也覺得事情在朝着越加難以預料的方向奔去。
組織成立一個小小的二十二科究竟是爲了什麽?真的是爲了控制變異人?
一時半會兒陳鏡安想不明白,他的腦子亂的很,總是會有不同的聲音鑽進來。
就像剛才那樣。
“算了,你陪我過河吧,我要去南岸。”陳鏡安對陳磊道。
于是,兩人來到了那棵有過河索道的樹下,河水湍急洶湧,索道上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是一根滑索。
陳鏡安當年用這根滑索來回過很多次,有一次還掉進了河裏,幸好他泳技不錯,撿回一條命來。
“我先過我先過。”
陳磊嚷嚷着要先過去,于是陳鏡安讓他先過,陳磊攀上了滑索,從這一頭呲溜一下就滑到了另一頭。
作爲變異人,他的身體非常強壯,滑的又快又輕松。
到了對面,陳磊朝着陳鏡安揮揮手,把滑索從另一側的索道推滑了回去。
陳鏡安抓住滑索,調整了一下,牢牢抓緊,然後一躍而下。
很順利的滑到了中間,陳鏡安望着對面,突然發現,陳磊不見了!
陳鏡安的眼睛本一直盯着對面的陳磊,但他就是一下消失,好像瞬間隐身了一般。
陳鏡安暗道不妙,他怎麽又大意了,陳磊這小子從頭到尾都不是真心順服的!
這時,更糟糕的事情出現了,索道的另一頭忽然就斷了,陳鏡安一下跌落了下去,落入了滾滾的獨龍江中,很快就被江水給沖走了。
在河的南岸,在樹叢的掩映下,一個人影動了一下!
是陳磊,他的皮膚竟然變得和周圍的樹葉、枝幹一模一樣,所以陳鏡安才會覺得他消失了。
而埋在地下,固定索道的鐵杆,竟被他給拔了出來!
他力量之恐怖,可見一斑。
“真是對不起了,雖然你有母蟲,可惜已經不能用了。而且,你竟然一點都不清楚母蟲的威力,還是早點消失比較好吧。哎,真是可惜,浪費了。”
說完,陳磊從兜裏又拿出一個白色的晶體放進耳朵裏面,手指捅進去轉了轉。
“喂,喂,我已經到了南岸了,給我指條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