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鏡安的手抓到了一個橄榄球,就在他腦袋後方,如果手不抓,這球肯定砸在他的後腦勺上。
尖尖的橄榄球砸後腦,力道大位置準的話,可能性命就沒了。
“對不起,sorry,你沒事吧?Sorry!”
一個個子高高的外國小夥跑到陳鏡安跟前,一個勁的朝他道歉,原來是個留學生,上午沒事做和朋友在抛橄榄球玩。
一個球力道大了些,沒接住,球就朝着陳鏡安飛了過來。
眼看就要砸在陳鏡安的腦袋上,沒想到他竟然神奇的抓住了,沒有造成事故。
陳鏡安把球還給了外國留學生,這個外國小夥沒有離開,而是用地道的中文和陳鏡安攀談上了,問:“你會打橄榄球?剛剛那一下接的很漂亮,你是學生嗎?沒事要不要一起?”
陳鏡安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打橄榄球,也不是學生,他自己都很奇怪,爲什麽會伸手把球給接住,他明明沒有反應過來。
“要不要試一試?我覺得你剛剛接球那一下很酷。”這個外國留學生很熱情,想讓陳鏡安試試,說着把球遞到陳鏡安面前。
陳鏡安真正擅長的運動是籃球,大學裏他算是個籃球好手,打遍警校無敵手,工作以後太忙才丢掉了。
陳鏡安本來沒什麽興趣,可一來他本就沒什麽事做,二來他想看看自己胳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于是他接過外國留學生遞過來的橄榄球,抓住球側面的縫合線,另一個留學生在遠處朝着他招手,陳鏡安用力将球朝那人甩了過去。
很普通的一個傳球,球在空中旋轉,劃出一道弧線,對方很輕松就接到了手。
對方回傳的時候,速度明顯加快,球像小炮彈一樣,弧度很平,陳鏡安兩隻手勉強把球給抓下來,差點脫手。
兩個留學生臉上露出了笑容,陳鏡安看出來了,這兩個家夥自己玩比較無聊,是拉個人過來找找樂子。
國内橄榄球運動很不發達,玩的人很少,更不會有場地,這兩個留學生身材強壯,在自己的國家估計經常玩橄榄球。
到了這裏沒得玩,隻能兩個人抛來傳去的解解悶,多一個人倒是多了分樂趣。
陳鏡安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學校才下課,決定陪他們玩玩。
他脫掉外套丢在路邊的石凳上,卷起袖子,三個人開始三角傳球。
陳鏡安運動神經相當發達,在籃球場上他就是個傳球高手,隻是籃球是圓的,橄榄球是橄榄形的,發力、接球和旋轉的方式都不同,多玩幾次,他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兩個留學生也是發現,陳鏡安的球速越來越快,接的越來越好,兩人都興奮了起來,速度加快,互相之間的距離逐漸拉遠。
陳鏡安身上開始出汗,他一直用自己的右手抛球,接球,一切如常,完全沒有不受控制的感覺。
回想自己之前幾次手不受控制的情況,陳鏡安冒出一個想法,決定冒險做一次嘗試。
在扔出一個球後,他朝着一個留學生大喊:“你的速度太慢了,快一點,再快一點,用全力朝我扔過來!”
那個留學生見陳鏡安還嫌棄自己慢,笑了笑,他雙手用力擠了擠球,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兩步,整個身體伸展開後,蓄滿了全身的力量将球朝着陳鏡安扔去!
球以一個非常平直的弧線朝着陳鏡安飛去,速度快的驚人,而更驚人的是陳鏡安在對方扔出球的一瞬間竟然閉上了眼睛!
球直接朝着陳鏡安的腦門飛過來,如果橄榄球的尖頭砸在面門上,有可能把臉給砸骨折了,這也是爲什麽橄榄球運動員都要戴頭盔和面具的原因。
陳鏡安這是在賭,他閉上眼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右臂上,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脫離了身體,身體的其他部分都感覺不到了,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右臂。
他的右臂,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神經都在跳動,它們在瘋狂的繁殖,卻又瘋狂的死去,死亡,重生,死亡,重生。
死亡,重生。
這兩個詞陡然間占據了陳鏡安的腦海,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間。
因爲下一個瞬間,他就覺得腦門一疼,橄榄球從他的頭頂擦過,砸得他眼冒金星。
因爲力道太大,陳鏡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揉了揉腦袋,右手剛剛沒有任何反應,看樣子這個辦法不管用。
那個留學生跑上前把陳鏡安拉起來,笑道:“我看到你閉上眼睛了,爲什麽閉眼睛?害怕嗎?”
陳鏡安道;“不,我隻是想看看,能不能用耳朵判斷球的線路,用聽覺,這是中國的功夫。”
這當然是胡說八道,可兩個留學生還當了真,以爲陳鏡安真在練神奇的功夫,讓陳鏡安教他們。
這時,教學樓裏下課的鈴聲響徹了校園,陳鏡安去石凳上拿起外套,告訴兩人自己有事不能陪他們玩了,下次有機會再切磋,便朝着教學樓走去。
下了課,教學樓裏一陣哄亂,學生們紛紛離開教室下樓,陳鏡安上到三樓,在一個教室門口停下。
教室裏,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正在給圍上來的學生們解答問題,陳鏡安看了一下門口貼的課表,今天的課是本科的“細胞生物學”課。
陳鏡安要見的這個人,是成賢大學生命與科學學院的教授,薛教授大學時代的同學、好友黃賢。
黃賢算得上是國内生物專業的權威人士,雖然在學術成就上無法和薛教授相提并論,但在學術圈還是頗有名氣的。
陳鏡安手機裏正好有一張薛教授過去的大學畢業照,下面有同學的名字,他一個個的搜索,其中這個黃賢在網絡上有公開的資料,所以陳鏡安才聯系上他。
在電話溝通說明來意後,黃賢很爽快的答應了陳鏡安的約見,陳鏡安這才到成賢大學來。
黃賢今年六十多歲,身爲教授的他著作等身,但還是對本科教育很上心,本科的課上的很認真,學生們的問題更是一一進行解答。
陳鏡安在門口等了有二十分鍾,黃賢才解答完學生的疑問,走出門來,這時候教學樓裏已經空了大半。
他以前沒見過陳鏡安,卻一眼就認出了他,道:“你是小陳吧?跟我到休息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