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
“一個朋友,不對,不是朋友,就是一個…哎呀,我把事情說完,你們就知道了。”
坐在辦公桌前,程浩南用力抓了抓頭發,開始說真話。
程浩南和石元強的話并不完全是撒謊,的确,他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的屁有毒。
但在對待這件事的态度上,程浩南說了謊,他并沒有因此驚慌失措,相反他很興奮,雖然這種能力有些惡心,。
他很快就開始想辦法要控制這種能力,到目前爲止,程浩南基本可以控制釋放的時機,隻在需要的時候才放。
至于什麽時候是需要的時候,就由他自己決定了。
但有一點到目前爲止他還是無法控制,那就是他自己一樣會被這個毒氣侵害,所以在地鐵站他必須快跑。
“那你平時在家想放屁怎麽辦?”陳鏡安問了個問題。
“其實很簡單,憋到洗澡的時候就行了。”程浩南回道。
原來程浩南的屁雖然有毒,但毒性不強,隻要用水淋就能化解。
所以當他要放屁的時候,進洗浴間打開淋浴就可以。
“如果是在外面呢,怎麽辦?”石元強問。
“我不怎麽到外面去的,我這個人本來就很宅。而且,我的屁不多的。”程浩南道。
程浩南是個宅男,父母不怎麽管他,大學畢業後說要考研究生,就在柳京租了房子假裝學習。
每個月的錢都是父母打過來,吃飯點外賣,平時打打遊戲,日子過得沒心沒肺。
平淡無味的生活總需要一點作料,程浩南今年20多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可是以他的個人條件和生活方式,又是不可能找到女朋友的,每天隻能靠電腦中的成人影片壓抑一次又一次的沖動。
直到有一天,他通過某軟件結識了一個女孩子,兩人竟聊得頗爲投機,慢慢地程浩南就喜歡上了這個女生。
“你知道她是男的還是女的?網絡上,對面坐的就算是條狗你都不知道。”石元強聽到他這個故事,質問道。
“不會的,我們倆視頻過的!她在網上有直播間的,我确定她是個女的。”
“長什麽樣?”陳鏡安問道。
“還可以…”
“做什麽的?”
“就…就随便做點什麽。”
“随便做點什麽是什麽?你想讓我們找的人是不是她,是的話就說清楚!”
陳鏡安一番話把程浩南點醒,他連聲稱是,并告訴兩人這個女孩的工作是在線提供一些色情服務。
而且不僅是線上,線下一樣有。
“那你這次出來,是爲了找她的嗎?”陳鏡安又問。
“是,因爲我已經好幾天沒聯系上她了。可我又不知道她住在什麽地方,她說過一次,說她住在蒲柳街,我就找過來了。”
“那你爲什麽要在地鐵站釋放毒氣!”陳鏡安喝問。
“我在她身上可是投了好些錢的,我爸媽讓我報名考試培訓班的錢,還有我的生活費,好多都花出去了。可突然找不到她,我覺得自己不行了,覺得這個世界都對我不友好,不想活了我……”
“你放…”石元強想罵他放屁,想起不能讓他放屁,隻好改口:“你胡說八道,你自己不想活,爲什麽要去地鐵站禍害普通人!”
“我…我被沖昏頭了,我在蒲柳街地鐵站那邊來來回回好幾次了,我也問過一些人,根本沒人搭理我。我實在氣不過,就戴了帽子和口罩出來,我…我就…我就…”
說到這裏,程浩南捂着臉哭了起來,陳鏡安和石元強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在演戲。
不過陳鏡安他說的應該是實話,因爲從程浩南後續的行動來看,他跑到麥當勞廁所十有八九是畏罪自殺。
如果他蓄謀已久要進行恐怖活動的話,不應該隻在蒲柳街一處釋放毒屁。
所以他很可能是激情犯罪,之後意識到事情鬧大,又決定自殺,這也說明了他情緒處在極不穩定的狀态。
等程浩南哭完,陳鏡安道:“她說她住在蒲柳街,沒有告訴你具體的地址嗎?”
程浩南抹了抹眼淚,道:“沒有,我是想去找她的,但她不願意,說什麽…什麽‘相見不如懷念’…”
石元強哼了一聲,他過去做社區警類似的事見過好多次,那些隐藏在民居裏的樓鳳,一邊做皮肉生意,一邊在網上弄直播求打賞。
好些打賞了不少錢的觀衆,連主播真人的面都見不着,因爲她們怕線下見了面,失去了神秘感和PS的加持,觀衆就不願意再看直播打賞了。
不過石元強沒有說破,道:“據我所知,蒲柳街這邊都是醫院,而且這裏靠近市中心,房租可不便宜啊。”
這的确顯得有些奇怪,蒲柳街和市中心就一站的距離,是柳京大醫院的聚集地。
正因爲如此,這次地鐵毒氣事件,受傷的人很快都被轉移到醫院,沒有造成人員死亡。
而蒲柳街附近社區的房子,不論是房價還是房租,算得上是柳京最高的地塊之一。
哪怕這一年多來城市蕭條,房價橫盤,蒲柳街的房子還是處在高位。
這樣的地方,極少有暗娼存在,不僅因爲房租貴,而且租住在附近的很多都是外地過來看病的短租客,根本沒有客源。
程浩南沒有石元強這方面的經驗,聽他這麽一說,呆愣愣地直搖頭。
陳鏡安見狀,問道:“你把她的聯系方式交出來,還有你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有她的QQ号,哦,電話我也有,但打過兩次都沒有打通,說關機了。她的QQ名叫‘小黃桃’。”
依靠QQ号和電話在網絡控制中心很快能檢索到所有人的信息,陳鏡安将号碼記下,道:“好了,我記下了,會幫你聯系的。來,在筆錄上簽字。”
程浩南一邊簽字,一邊請求陳鏡安一定要幫他找一找這個小黃桃,哪怕知道她是故意不回複的也行。
石元強一直在一邊皺眉思考着,突然他想起了什麽,道:“她住的地方應該不是蒲柳街吧?是不是該是蒲柳巷?在幸福園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