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
黃秋燕認出了站在門口的人,正是已經失蹤了将近一年的體育老師秦剛。
這段時間學校接連發生許多可怕的事,人們已經快将失蹤的秦剛遺忘。
畢竟連他的父母都不在乎他的死活,其他還能有誰在乎呢?
徐明浩見到秦剛也是吃了一驚,兩人同住一個屋子,秦剛失蹤後,這間宿舍就隻有徐明浩一個人住了。
他打量了一下秦剛,他竟像個廚師的模樣,上身一件白色的廚師服,下身一條牛仔褲,腳上穿着一雙不合腳的皮鞋。
一身奇怪的穿搭,這不像秦剛的風格,過去他總是穿得幹淨整潔,腦袋上還會抹發膠,總是顯得很精神。
今天怎麽這麽邋裏邋遢地回來了?這一年時間他到哪裏去了?爲什麽在這個時候回來?
徐明浩是滿肚子的疑問,把他的煩惱都暫時沖走了。
秦剛走進屋子,順手把門給帶上。
徐明浩咽了口口水,道:“秦剛,你這一年去哪兒了,怎麽突然回來了?”
秦剛沒有回答,而是進了自己的房間,他離開的時候門都沒有鎖。
裏面的一切和剛離開時一樣,隻是地闆上、桌面上已經落了一層細灰。
床上罩着罩子,是徐明浩給他鋪上的。
“房間裏的東西都沒動,你要不要換套衣服?”徐明浩站在房門口道。
秦剛點了點頭,他打開衣櫥和櫃子,從裏面拿出幾件衣服、褲子扔到了床上,找出一個皮箱,開始往裏裝東西。
“秦剛,你要走嗎?”徐明浩又道,看秦剛的樣子好像要收拾東西離開。
秦剛還是沒有回應,他收拾好箱子,拿起一套内衣褲和外套,走到衛生間裏,關上門,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澡。
門外,黃秋燕和徐明浩面面相觑。秦剛怎麽突然就回來了,爲什麽又一言不發,到底發生了什麽?
徐明浩決定給校長打個電話,告訴他秦剛的事,可拿起電話他猶豫了。
他還不知道該怎麽和校長解釋照片的事。
正猶豫着,手機卻響了,是朱校長打過來的。
徐明浩接通了電話,傳來了朱校長急促的聲音:“徐明浩,你在哪兒呢?到學校裏來,有警察要問你話!”
朱校長顯然很煩躁,他很少對老師直呼其名。
徐明浩應道:“好好,我馬上就過來。哎校長您别挂,我有個事要和您說一下。”
“有什麽快說。”
“那個,秦老師今天回來了,秦剛。”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鍾,徐明浩不知道朱校長現在是什麽心情,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反正你先過來吧,到我辦公室來!”
說完,朱校長挂掉了電話,徐明浩聽着手機裏的嘟嘟聲,心情愈加複雜和煩躁。
他掏出一根煙,點着醜了起來。
黃秋燕還站在徐明浩跟前,她一言不發,她的樣貌還是那麽普通,穿着和打扮都很土氣,就和她的名字一樣。
過去徐明浩很厭煩她,他知道黃秋燕對自己有好感,可越是這樣,他越想遠離她的糾纏。
可這個時候,黃秋燕靜靜地站在那兒,她鎮定的神态仿佛給了徐明浩力量。
一根煙抽完,徐明浩煩亂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黃秋燕道:“沒什麽過不去的,犯了點錯沒關系,你又沒犯法,有什麽就說什麽吧。”
黃秋燕是語文老師,她的聲音一向穩重平和,徐明浩聽了點點頭。
這時,衛生間裏的水聲停了,秦剛洗完澡換了身衣服走了出來。
徐明浩看着他,發現他的頭發竟然都是幹的,身上好像沒有沾過水一樣。
“秦剛,剛朱校長打電話過來了,讓我們去學校一趟,說有警察找。你這段時間跑哪兒去了?”徐明浩問道。
秦剛終于開口了,但他沒回答徐明浩的問題,而是道:“今天籃球隊訓練嗎?”
徐明浩道:“籃球隊,我不知道,你還記得籃球隊啊。”
秦剛道:“市大賽要開始了吧,籃球隊肯定在訓練吧。”
徐明浩道:“學校裏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死了兩個學生了,學校都停課了。”
秦剛道:“停課了,籃球隊還是要訓練的。”
說完,秦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拎起已經收拾好的箱子,換了雙幹淨的鞋便出門了。
“诶,你等等我啊,一起,你到底去哪兒了……”
徐明浩跟在秦剛後面,兩個人一起朝着學校走去。
……………………
陳鏡安和蒙淺淺開車抵達了将軍山别墅區15座。
陳鏡安下車,望着這建在石坡上,和坡上的怪石、松柏融爲一體的大房子,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他小時候就住在這樣建造精良的大房子裏,可他一點都不喜歡那裏。
“别愣着,上去吧。”一旁的蒙淺淺道。
“我給石元強打個電話。”
陳鏡安掏出手機,給石元強撥了個電話,結果嘟嘟聲響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接。
自從有了塔山的教訓,現在他們的手機都改成了震動。
陳鏡安以爲石元強是沒聽到,又打了一個,結果還是沒有接通。
陳鏡安意識到,覃家的别墅裏可能出事了。
他朝蒙淺淺使了個眼色,覃家别墅是什麽構造他不太清楚,但一般來說别墅都是一個正門同時會有個後門。
從停車場有一個高高的台階通到别墅正門,而在另一個方向,則有一條盤繞的鵝卵石緩坡一直通到石坡頂。
陳鏡安指了指這條緩坡,道:“你從那兒過去,我從正門看看什麽情況。”
蒙淺淺點點頭,拿起對講機朝着緩坡走去。
陳鏡安則三步并兩步爬上石階,來到正門口,門緊閉着。
陳鏡安四下觀察了一下,看到門旁有一棵高大茂密的松樹,枝杈直伸到二樓。
他便脫掉外套,解下褲子上的皮帶,把皮帶繞在樹幹上,雙手抓住皮帶兩端開始往上爬。
沒一會兒他就爬了上去,通過松樹的枝幹他可以登上二層的一個平台,平台正對着二樓的一個窗戶。
陳鏡安小心翼翼地攀着松樹的枝幹,利用自己強健的胳膊和腰腹力量,蕩到了二層的那個平台上。
陳鏡安揉了揉自己的右臂,幸虧蒙淺淺給自己打了速生劑,否則胳膊受了傷還真沒法爬上來。
耳機裏正好傳來了蒙淺淺的聲音:“後面是院子,進來了。”
陳鏡安輕聲道:“我在二樓,小心,随時彙報情況。”
說着,陳鏡安拉了拉二樓的窗戶,打不開,他隻能踩着窗台接着往上爬。
爬到了二樓的房頂,他發現在别墅的中央竟然有一個天井。
這時,他聽到了别墅裏傳來一陣吼聲:“别動,都别動,亂動我就捅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