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強和王靜在看守所吃了頓午飯,上午的審問沒有任何結果。
王靜問梁康認不認識一個叫“狸貓”的,梁康說他認識,可随後他就一言不發,任憑王靜怎麽問他都不回答了。
審問的時間到了,梁康也要吃飯,兩人留在這裏,決定下午接着審。
拘留所夥食倒是不錯,但石元強和王靜都沒什麽胃口,石元強是覺得這案子根本看不到頭,王靜則是在想怎麽能讓這個梁康開口。
“你有沒有什麽主意?”王靜問道。
她很少問石元強意見,如果問,說明她真的沒什麽辦法了。
石元強道:“電啊,你不是會電麽,電一電就好了。”
王靜瞥了眼石元強:“你以爲沒電過,他受的苦可比電多多了,這麽大的案子,除了死他不會有第二個結果的。”
石元強扒了口飯:“他家人呢,父母,愛人,朋友?”
王靜道:“沒用,所有能和他扯上關系的人,他的父母,以前的領導,戰友,老師,全都來過,都沒用。”
石元強道:“不會吧,那…那他還是人嗎?”
王靜道:“懷疑過,給他做過基因檢測,是普通人。還給他做過精神測試,精神正常。”
石元強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魂被人奪了?”
王靜道:“别胡說,不過也懷疑過,他可能被人深度洗腦。”
石元強來了興趣:“深度洗腦,那也太深了吧,變異人裏有沒有人有這樣的能力?”
王靜搖搖頭:“從目前的研究數據看,大腦變異的本來就極少,擁有精神能力的更是鳳毛麟角。”
石元強聽陳鏡安說過,那次在塔山見到的猥瑣中年人,似乎就有精神方面的異能,一眼掃過去就能把人掃暈。
這樣的一定是變異人中的精英吧,不知道那些背叛者中,會有什麽樣可怕的角色。
想到這裏,石元強覺得自己一定要好好練一練槍法了,不然以後有什麽緊急任務,槍法不好害死自己不說,還會把同事給害死了。
石元強在發散着自己的思維,王靜打斷了他:“問你有沒有什麽意見!”
石元強回過神:“電啊。”
“說了電沒用。”
“催眠?”
“早就試過了,催眠後他一直在說自己賭博的經曆,沒說過和案情有關的事。”
“賭博?他真的賭博嗎?”
“你自己看看卷宗,裏面有記叙,不知道是真是假。”
石元強決定去翻一翻那堆成山的卷宗,運用他豐富的聯想能力,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迹。
……………………
中午,高慶輕軌站台附近的“鍾氏鐵闆飯”開門了。
對于老闆鍾大偉來說,一天的工作又要開始了。
現在是中午,還不是忙的時候。
到晚上六七點,家住高慶在柳京工作的人下了班,這裏就會忙得雞飛狗跳。
昨天晚上,在店裏做了兩個月的勤雜工辭職了,一早給他結過賬就卷鋪蓋走人了。
鍾大偉從收銀台的抽屜裏拿出膠帶和一張打印紙,上面寫着“招勤雜工一名,薪酬面議”,把紙貼在了玻璃門上。
這張紙已經油膩膩的,邊角都破了,它在這個玻璃門上已經張貼了很多次。
勤雜工就是這樣,很不穩定,年輕人做上兩三個月就會換。
鍾老闆對此習以爲常,隻是每次走了勤雜工,在下一個人來之前,他就要承擔起洗碗刷盤的重擔。
勤雜工倒還好,他最擔心的還是沒有廚師,雖然做鐵闆飯不需要什麽廚藝,可如果沒了廚師,生意就沒法做起來了。
他不能既在前台收銀,又在後廚做鐵闆飯,還要幹雜務,店裏的人流量他撐不住的。
以前他會雇兩個廚子,一來爲了速度,二來就是如果一個辭職了,另一個能撐一段時間。
可現在他的館子裏隻有一個廚子,就是林男。
他在這裏工作快一年了,過去從沒有哪個廚子做超過半年,不僅如此他一人能幹兩個人的活。
工資要求不高,包吃包住就行,沒有不良嗜好,還從不要求加薪。
昨天他被燙傷了,結果用冷水一沖毛巾一裹,又回到了爐竈旁,稱得上愛崗敬業。
像這樣的好員工,鍾大偉覺得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想到這裏,鍾大偉從兜裏掏出根煙,叼在嘴裏點燃,在店門口深深吸了一口。
昨晚下過雨,今天的空氣不錯。
鍾大偉從兜裏掏出手機,坐在門口的凳子上,看看小視頻,刷刷最新的新聞。
這是他白天最爲清閑的時刻,他會等到第一個客人上門,再結束這份清閑。
樓上傳來了下樓的腳步聲,是林男下來了,他已經穿上了廚師服,洗漱的很幹淨,一下樓就開始打掃衛生。
鍾大偉見狀道:“哎,阿男啊,你不用的掃的啊,不用掃,到時候我來掃吧。”
林男邊掃地邊道:“沒事,起來了正好動一動。”
店裏晚上還要做燒烤生意,所以會忙到很晚,林男上午總會睡個懶覺。
鍾大偉嘴上這麽說,人根本就沒動。
他在刷着今天的頭條,雖然他隻是個開飯店的,但他覺得開飯店的也要關心這個社會,關注這個社會的重大新聞。
不過他對那些國家大事都不感興趣,他喜歡看那些社會上發生的奇聞異事。
很快一個标題吸引了他,點進去後,看到這個新聞他眉頭皺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悲痛的神情。
“唉~”鍾大偉歎了口氣,用力嘬了口煙。
林男還是埋頭掃地,鍾大偉道:“喂,你聽聽這個新聞啊,真是,現在的社會怎麽了?”
林男還是沒有擡頭,繼續在掃地,鍾大偉道:“柳京高中名校明高中學,連續兩名女生自殺身亡,一個跳樓,一個溺水。目前具體原因警方還在調查中。哎你說說,現在的高中生,好好的怎麽就要自殺呢?這個社會現在有吃有喝,我們每天忙得半死,不一樣活的好好的?這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嘛!花一樣的年紀,自殺幹什麽事啊。”
鍾大偉說着,林男卻擡起了頭,望向鍾大偉,道:“你說是哪個學校?”
鍾大偉道:“明高中學,柳京市鍾樓區的明高中學。”鍾大偉還特别強調。
“有人死了?”
“是啊,有學生自殺了。”
隻聽啪嗒一聲,林男手裏的掃走掉了下來,鍾大偉見狀:“你不用這麽吃驚吧?”
林男沒有理會鍾大偉,他走到了店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就朝着輕軌站方向走去。
鍾大偉跳起來,跟在後面喊道:“喂喂喂,你去哪兒啊?要上班了?”
林男沒有理睬他,而是繼續往前走,鍾大偉道:“你…你不是不想幹了吧?我給你加工資啊。”
“加一千行不行?你不要不說話啊,一千五!”
“不能再加了啊,喂,喂!你走了拉倒!正好我今天連廚子雜役一起招了!”
“你東西還在樓上呢!東西不要了!”
林男卻根本不聽鍾大偉的話,一直朝前走着,走着,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