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突然就空無一人。
陳鏡安立刻提着槍走向陽台,但在陽台的拉門口,他一下子停住了。
陳鏡安低下頭看了看,然後舉起槍,拉開了保險,“咔嚓”一聲,子彈上膛。
“下來。”陳鏡安冷冷地說道。
過去了大約五秒鍾。
“啪嗒。”
一滴水滴在了陽台的白色瓷磚地面上,接着,隻聽“嘭”地一聲,一個人影從上面落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媽呀~”
落下的正是史鵬,他的雙手依舊被铐着,摔到地上疼得打了個滾,龇牙咧嘴哀嚎起來。
陳鏡安看着他:“沒事吧?沒事就起來接着擺内褲。”
……………………
中午,王靜和石元強回到了康複中心的會議室,讓黃耀兵把同事們都召集了回來,大夥兒一邊吃着盒飯,一邊進行偵查的情況彙報。
“醫院幾個大門附近的監控都查過了,問過了昨晚值夜班的保安,沒有發現穿藍色外套,左腿有殘疾的人。”
“醫院住院部那邊,東北口有個小門,那兒沒有監控,不過住院大樓的那條路上有,我去查過了,昨天晚上八點三十三分,監控裏出現了可疑人員,穿藍色外套,左腿有跛的迹象。”
“我去查了醫院和學校旁邊的一個菜市場,有好幾個人說,有看到一個穿着藍外套,左腿一瘸一拐的人出現。好像,是個女的。”
“我拿着監控畫面,詢問了醫院的值班醫生,保安,還有醫院附近的肯德基餐廳員工,從昨晚到今天,都沒有發現和可疑人員特征符合的人。”
一圈彙報下來,昨晚嫌疑人的确在附近出現過,可現在他究竟去哪兒了?
正常情況下,應該擴大範圍繼續排查,發布通緝令,進行全市的大搜查。
但王靜知道不可以,從目前的信息,尤其從死者的死因判斷,變異人的可能性很大。
信息不能暴露是一方面,警察和群衆的安全更是要考慮進去。
王靜目前最擔心的,就是從塔山案來看,變異者有狂化和喪失理智的可能,這是早先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王靜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正如陳鏡安早上說的,一旦類似姚啓智、劉有全這樣的變異人,前往公共地區,對普通民衆大開殺戒,勢必造成巨大的恐慌。
以現如今的信息傳播速度,很多事想要壓住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實在是個大難題。
當務之急,是必須盡快找到那個穿着藍色外套,左腿有點瘸的嫌疑人,最起碼要知道此人大緻的去向。
實在沒有辦法,她就要調遣“特勤隊”了。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調遣特勤隊,那會引起麻煩的,切記。”
王靜腦海裏閃過一句話,她深呼了一口氣,誰都不想調遣特勤隊,他們不是用于大城市破案的。
在深思熟慮了一番後,王靜對黃耀兵道:“吃過飯以後,命令所有刑警、民警,在學校、醫院附近的各大道路設卡,密切關注嫌疑人。然後派一部分人在學校、醫院巡邏,繼續用監控畫面進行詢問,有嫌疑人的消息,立刻上報。提醒你兩點,第一,發現嫌疑人不允許擅自行動,第二,打印的監控畫面不允許張貼,發放,拿出去多少張,收工的時候要收回多少張,少一張,你就和你們鄭隊長一起去指揮交通。”
和鄭挺相比,黃耀兵這個副隊長是個“老實人”,王靜這麽說,他肯定堅決執行了。
石元強還在努力地吃飯,早上來得匆匆忙忙沒吃早飯,他肚子早就餓癟了。
“想出來沒有?”王靜見石元強吃得挺香,怕是把号碼的事忘了。
“想什麽?”果然忘了。
“号碼啊!”
“哦哦!還在想,我剛剛餓了,吃飽了我就能想起來了。”石元強加快了扒飯的速度。
這時,吳柳快步走到了王靜跟前,道:“王警官,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
王靜道:“說。”
吳柳道:“經過提取比對,在句廉申辦公室發現的那枚血指紋,和歐陽琴家門上,以及宋玉珍家中提取到的幾枚指紋,基本一緻。”
吳柳的話讓原本有些沉悶的會議室終于小小轟動了一下,這可是重大發現,說明三條命案極有可能是同一人所爲,至少和同一人有關。
吳柳臉上很是興奮,王靜卻不爲所動,吳柳的發現讓她的猜測愈發可能是真的,也讓局勢向着危險的地步傾斜。
王靜把相冊打開,指着胡楠的照片,對吳柳道:“這個發現很重要,現在交給你們技偵組兩個新任務,一個拿着這個人的照片去核對,看看那個句醫生拍的的照片和視頻裏,有沒有她。”
王靜挑了胡楠中毒前,徹底癱瘓前以及癱瘓後的幾張照片給了吳柳,吳柳看着照片,想到句醫生的那些影像,心裏很不舒服。
她開口想問,卻被王靜打斷:“我說,你聽,不要多問。第二件事,這裏有十幾本日記,給你們技偵組的人發下去,翻看裏面的内容,把有價值的線索理出來。”
“什麽算有價值的線索?”吳柳還是忍不住問。
“宋玉珍和歐陽琴是鄰居,她女兒曾經在康複中心做過複健治療,我這麽說你明白嗎?”
吳柳點點頭,對這個王靜吳柳頗爲畏懼。她當面免除鄭挺職務的事,幾個小時内已經在警隊内傳開了,女魔頭的名号已然不胫而走。
吩咐完這兩件事,王靜想找石元強,發現這貨不見了。
“石元強呢?”
“哦,他吃完飯說肚子難受,去廁所了。”
王靜隻好掏出手機,打開通訊軟件,輸入了之前在日記本上發現的号碼,一搜竟然查無此号。
她又試了其它幾種通訊軟件,發現都沒有這個号碼的信息,不禁想,難道不是通訊賬号?
此時,石元強正在康複中心的廁所裏大号,爲了不引發痔瘡,他拉得小心翼翼。
“嘶~哎喲,再也不喝酒再也不喝酒了!”
雖然很小心,但因爲昨晚和陳鏡安去喝酒,沖洞的懲罰又開始了。
上次在東站,石元強就沒少吃苦頭,再這麽喝幾回,屁股怕是少不了要挨上一刀了。
醫院的廁所和汽車站不同,整潔明亮,擋闆上幹幹淨淨,什麽亂七八糟的塗鴉都沒有。
石元強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了日記本上的那串号碼,尾号好像是“2232”。
“2232,2232……”
記憶像潮水一般湧現,他想起來了,這個号碼就是在東站廁所裏,擋闆上留下的買基因藥片的qq号!
來不及擦屁股,石元強掏出手機,撥通了王靜的電話。
“喂,我…我在上廁所,我想起來,那個号碼是賣基因丸的人留下的……對,對,就是上次抓的那小子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