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們赢得了比賽勝利,請就地等待空投冠軍獎勵。”
随着比賽的結束,機場的廣播塔都功率全開,把通知廣播放得到處都能聽見。
因爲這次比賽的最終安全區就在機場,倒是省了周克不少時間——不一會兒,拿完獎勵,就直接會有一架無人機在跑道上降落,然後接走莫娜和周克。
宣布完最重要的信息後,廣播裏還臨時插播了一條:“請參賽者注意:以後不要試圖用文明社會的協商、斡旋等技能赢得大逃殺比賽。那樣會判定爲‘非法的組隊行爲’,取消獲勝獎勵。
不過,看在這次的結束方式非常有戲劇性,反派的死法也很壯烈,觀衆們應該會喜歡,所以就不予處罰了。但此豁免僅限于創新和發明者,對後續複制套路者我們依然會嚴懲不貸!觀衆不會喜歡重複的套路的!”
周克和莫娜也無從抗辯,就當随便聽聽了。
看來,這個主辦方還是很務實的,特别看重觀賞性和轉播權能賣多少錢。隻要有錢,偶爾破例一次不是問題。
五分鍾後,“咣當”一個空投箱落在機庫位置,周克和莫娜打開,發現裏面是一台自動手術儀,以及兩盒包裝精美的上等人芯片。
他正在奇怪爲什麽儀器隻有一台,後來發現包裝上有說明文字:原來這台儀器的壽命可以重複使用兩次。
這次的身份是要安安穩穩用下去的,所以周克和莫娜非常安分,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等無人機在跑道上降落、停穩後,他們小步快跑過去,直接登機撤離。
40分鍾後,飛機在基維斯特島機場降落,周克和莫娜先把他們參賽前藏在附近的車重新找到、拿上所有敏感物品,然後驅車回到新家,一路無話。
你沒有看錯,就是“新家”,而不是原來的“安全屋”。
一幢邁阿密東南近郊的獨院小平房,離安全屋不到兩公裏。
這裏是周克從古巴回來後,臨時砸錢買的。比賽前那幾天,他們也是在這兒落腳中轉。
這一點非常必要。
因爲周克覺得:絕對不可以在帶着“隐身機盒”的狀态下,前往安全屋。
那樣難免會留下隐患、将來說不定因此導緻安全屋的秘密被人發現——畢竟安全屋的産權并不在周克名下,如果他們的定位信息突然顯示住進了那裏,肯定會在FBI留檔下異常記錄。
所以,自從古巴回來那天起。周克每次要去安全屋,都是先回新家、把隐身機盒放在新家的卧室枕頭底下,僞裝成“兩人在家睡大覺”的假象。然後再空手去安全屋。
至于買房子的資金來源,主要是靠那兩個替身死者身前遺留的财産——比如“來栖曉”這個身份名下的牙買加小咖啡園,就被周克臨時處理抵押,換了筆錢、然後花掉一小半在邁阿密這邊買小房子和車子。
他沒有選擇賣,因爲**較慢,而且要當事人出面好幾次,難免被替身生前的熟人認出破綻。
抵押的話,就跟當鋪差不多,拿到的錢會少一小半,但即使最後發現還不上錢,銀行也就把咖啡園征收走、拍賣抵債。尤其是這種“果官子弟疑似逃往外國”的戲碼,銀行基本上看到到期抵押貸找不到執行人,就秒懂了,直接拍賣,不會多事。
爲了絕對安全,損失點錢是不重要的。
……
一行人回到新家,周克先把車上的鉛質密碼箱搬下來,放回卧室裏。
然後打開,把裏面的兩個隐身機盒重新拿出來——随着機盒的無線發射源、重新與這個世界互聯;在官方監控端那裏,就會判定爲“周克和莫娜比賽完後,終于把參賽用的屏蔽項圈摘掉了”。
過了幾分鍾,周克又把這兩片芯片、以間隔大約一小時的時間差,先後從隐身機盒裏取出來。
并且每取出一片,隔15分鍾内就把一片剛剛拿到的、對應LV11心防會員等級的上等人芯片插回去——這個過程,相當于是在模拟“他們使用了自動移植手術儀,更換了自己腦後的芯片。”
周克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莫娜也沒閑着,她趁着新的芯片還沒插進去,動手把與芯片配套的新AR眼鏡稍微魔改了一下,以便将來掩藏更多信息。
“滴滴——請先綁定宿主語音指令音色。請問是否清除舊身份的不良行爲記錄?如選擇是,可不繼承舊身份除姓名、性别、籍貫等基本信息之外的一切履曆。”
随着AR眼鏡的耳機裏,傳來這一聲拟真的女聲,周克知道自己已經重新聯網了。
隐身機盒接口發出的電信号,是完美模拟人類腦後延髓神經的生物電電流的。所以新的芯片插入進去之後,也就自動進入了初始化模式,并且把輸出轉置了出來,讓人可以用語音指令直接控制。
“清除過往記錄——我和塞拉想重新做人,純潔地相愛。抹去我們曾經是果官和軍閥子女的記錄吧,糜爛的私生活記錄也抹掉。”
(注:塞拉.巴爾紮克是莫娜用的替身生前的名字,跳看的書友别忘了。後文爲了行文方便,在稱呼周克和莫娜時,哪怕是第三人稱語境,也都繼續用原名。)
其實,他隻要回答一句“是”就可以了。
但周克決定多說一些,顯得真實一些,萬一這幾句話将來會被記錄下來、永久保存到雲端呢?
“已識别宿主有效指令……與雲端通訊中……已獲得權限……經全面檢索,宿主無危害國家安全類及反互聯社交類不良記錄……其餘輕罪記錄均可依法擦除……擦除已完成,請享受大逃殺歸來後的清白人生吧。”
不一會兒,莫娜也如法炮制。
兩個人終于成了可以随時隐身、又随時現身的狀态了。
忙完這一切,他們把隐身機盒放回卧室枕頭下面。
還把機盒上的“生理體征指标輸出模式”切換到“模拟愛撫”狀态,并設置了“半小時定時”,然後跨上摩托,悄悄回到安全屋。
這樣的話,隐身機盒對芯片輸出的模拟生物電信号,就會拟真出兩個人在床上互相卿卿我我的樣子、卿半小時後就假裝睡着,讓芯片誤判。
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周克和莫娜爲什麽明明才剛剛入夜、卻好幾個小時坐标一動不動。
其實,本來周克想更加保險一些,直接設定爲“模拟啪啪”,可惜莫娜還有點舍不得她清除不良記錄後好不容易重獲的處女身份,死活不肯。
周克才退求其次,設置成了愛撫。
誰讓他是男人呢。一切的不良猜測,就讓他來背負吧!
大不了讓雲端大數據認爲他是個隻能前戲不能硬的楊萎。
……
“終于安全了,下一步怎麽辦?能立刻把妙姐和雙葉救出來麽?”一到安全屋,莫娜立刻覺得一身輕松,很爽利地開口就問。
這幾天持續帶着隐身機盒,着實讓她有些别扭,唯恐哪兒露出破綻穿幫。
回到安全屋,她馬上很沒形象地四仰八叉往沙發上一躺,連胸衣的扣子崩開了都顧不得了。
周克的想法顯然比莫娜要持重一些,他斟酌着說:“沒那麽快吧,我不想打擾她們的正常生活、也不想把她們當隐身人圈養。還是從長計議,看看有沒有辦法量産‘隐身機盒’的硬件再說吧。”
現在,他們手頭有一台自動移植的手術儀,而且可以用兩次。理論上靠這台機器,确實可以把武妙和左雙葉腦後的芯片都取出來。
但是,在沒有空的隐身機盒備用的情況下,沒法把取出來的芯片裝回盒子裏,那就意味着武妙和左雙葉這兩個身份、就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周克不敢說武醫生和雙葉妹妹願意從此做隐身人,他也不想勉強别人。
畢竟在絕對互聯的情況下,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就說個最直觀的影響——武妙如果隐身了,那她這些年來攢下的錢也就蒸發了。
因爲這個時代沒有現金,除了那些不用電子登記的小型實物動産之外,其他财産都是以數據權證的形态存在的。莫娜的身份丢失之後,她曾經的錢就沒了。
而且,武妙是有一定資曆的神經學專家,這樣的身份是很敏感的。她一消失,官方的警戒等級立馬會提升好幾個等級。
周克現在還太弱小,他不能打草驚蛇。
“不能消失……也不能換身份,隻能用更多的隐身機盒置換……聽起來好像很麻煩,”莫娜蹙着眉想了很久,覺得情況還是不太樂觀,“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手頭怎麽可能掌握一家自己的電子産品工廠、又怎麽可能合法得到生産隐身機盒必須的核心敏感元器件采購權限?”
雖然盒子的硬件是盧卡斯院士6年前就生産出來的,但當時肯定調用了谷歌系所能動用的最高技術力量。6年之後,這些技術依然不是普通小電子廠能逆向工程出來的。
“不想了,我先去洗澡,今天穿了半天吉利服,身上都惡心死了。”莫娜思之再三,沒什麽頭緒,焦躁地把衣服一扯往地上一甩,風風火火沖進了浴室。
聽着嘩嘩地沖水聲,周克也覺得渾身黏膩難耐起來,似乎是被提醒了。
他從冰箱裏拿一小瓶伏特加,倒在玻璃杯裏用冰水稀釋了幾倍之後,痛快地喝下,然後也沖進另一間浴室,狠狠搓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