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東哈瓦那舊城區。
一座複古風的酒吧門口。
斜對過的街角陰暗處,停着一輛汽車,居然還是人工駕駛的。
古巴是美洲窮國,開放很晚,如今的國民生活水平,也就相當于大明2010年。(不考慮科技産品價格下跌因素,隻計算其他價格不太受科技影響的消費品,比如衣食住行)
哈瓦那的城建水平,也就是2010年大明二線的城鄉結合部。所以街上到處都是外國報廢後、當洋垃圾進口的人工駕駛汽車。
周克和莫娜坐在車裏,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終于确認目标走進了那座酒吧。
莫娜這才大大方方地下車,跟了上去。
爲了隐蔽,車裏的座椅是調到最低的,身段高挑的人坐着很不舒服。
下車時,可以明顯看出莫娜修長的大白腿猛地一繃、長身而起,充滿了美感。
“小心。”周克下意識拉了下莫娜的手,關心了一句。
“得了吧,你要是真關心我,昨天就不會讓我找那個爛貨下手了。”莫娜一甩手,PIA開了周克的示好,顯然還在生小脾氣。
一切還要從昨天說起。
……
他們來古巴的路上,就已經核計過了:周克殺個亞裔果官二代,把腦後芯片挖出洗淨裝進“隐身機盒”、暫時換成他的身份。而莫娜挑一個拉丁裔混血女生幹掉,也如法炮制。
因爲拉美各國黃白混血人口超多,南美獨菜國家的壞人二代也多,所以莫娜的替身很好找,反而比周克先搞定——
畢竟曆史上拉美殖民者雖然也屠殺印第安,但畢竟沒有美國那麽系統,反而是選擇通婚比較多。所以拉丁裔本來就多是黃白混血。(印第安人是黃種人)
莫娜殺的那個替身,長得就不錯,跟選美比賽上那些委内瑞拉小姐差不多,僅僅比莫娜本人醜一點點。
那女生的父母,曾是南美某軍事獨裁國家的軍閥,後來被人政變殺了,女兒孤身逃到古巴,靠爹媽生前的搜刮繼續花天酒地,殺了也不冤。(拉美這樣的人很多)
不過遺憾的是,那妞兒生活糜爛,光是從2038年強制腦後插片開始,這6年有“曆史記錄”的時間裏,就留下了14個性伴記錄。
本來麽,這是别人的私生活,沒什麽好說的——你都殺人取片了,還嫌别人履曆不清白,這不是白漂嫌醜、白吃嫌馊麽?節操呢?
可莫娜偏偏是個比較孤傲的脾氣,她至今還是處女,讓她從此背負上這樣污穢的“曆史記錄”,心裏的坎着實有點邁不過去。
這下可好,世上隻剩周克一個人知道她是處女了。
所以她要拿周克出氣!
……
“哇喔嗚~嘿,看那個妞兒~”
“居然是名字公開顯示,塞拉.巴爾紮克小姐,看來是主動求約泡的麽。”
莫娜剛走進酒吧,立刻就迎來一陣陣狼性的男人口哨。
所有男人幾乎都是眼前一亮,好多人立刻就掩着嘴,開始嘀嘀咕咕地設置自己的AR眼鏡參數。
如今人們用的AR眼鏡,左眼鏡片的一角,有塊專門用于顯示GPS地圖的區域。默認情況下,也能看到附近50米内的其他人。
不過,在雙方社會階級一樣的情況下,大家看到的隻是代表他人位置的小點、以及性别(男女用不同顔色的點顯示),并沒有更多詳細信息。
除非,你的心防會員等級明顯比對方高,你才能強行看對方的姓名、年齡、住址,甚至簡曆。
另外,高級的人還可以選擇顯示更遠的偵測範圍,或者降低别人對自己的偵測範圍(比如LV10的人可以設置‘查看半徑200米内的LV5以下人’,而那個LV5的人想看到他,除非兩人的距離縮短到10米内。)
然而,上面說的都隻是一般情況。
在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顯然不能套用一般情況。
因爲這兒有很多主動顯擺自己信息的人。
比如有錢人可以勾選“當别人使用‘搖一搖附近的有錢人’功能時,顯示哥的财力等級”。
(該功能還可以個性化設置,隻要不超出自己的實際财力即可。比如你是億萬富翁,但你釣妹的時候想低調一點,隻顯示千萬富翁,是允許的。而千萬富翁想裝成億萬富翁,是不可以的。)
女生也可以主動顯示自己的姓名,年齡,或者别的信息(當然顯示錢的也很多,這個時代女性地位很高,女性花錢約比男性花錢約更常見)。
凡是在酒吧裏顯示了這些信息的,就基本上意味着“我明明有權‘隐身’,但我偏喜歡顯示‘Q我吧’。”
就差直接在腦門上寫“來呀,快活呀~”
“小姐,喝兩杯呗,我可是8英寸CA主炮口徑喔,比你玩過的那些才6英寸CL強到哪裏去了~”
一個肌肉大叔把一杯“自由古巴”推到莫娜眼前,一邊不着行迹地在AR眼鏡上選擇了“生理指标對該用戶可見”。
這種可見是指向性的,就跟古代的“QQ隐身對其可見”一個道理。
不過,他的搭讪立刻被一個看上去富态多金的家夥嘲諷了:“長有什麽用?小姐,還是開開眼界最重要,想不想試試120尺的大遊艇?可以船震哦。”
莫娜強忍着内心的惡心,把預先演練好的台詞在腦内過了一遍,然後一掌拍開那幾個鹹豬手。
“不好意思,姐不差錢,最近情傷,膩了,想試試純情、嫩的。”
聽莫娜這麽說,那幾個壯漢和暴發戶都有些不滿,不過也沒敢如何。
隻怪這個時代治安實在是太好了。
莫娜打發了那幾個臭蟲,自費叫了兩杯酒。
她正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結果一個娘炮的聲音就過來打斷了:“小姐姐,能坐你旁邊麽。”
莫娜用餘光斜乜着看了一眼,好麽,倒省了她事兒了。
正是她要找的目标,來栖曉。
那貨剛才坐在牆角暗處的一個卡座,顯然是聽到了這兒的小騷動,然後走過來的。少年的穿着打扮挺值錢,臉上還長着痘。
莫娜假裝矜持地把第一杯酒喝完,才媚然一笑:“行,隻要你聽話,姐姐疼你喔。”
來栖曉咽了口唾沫,淫笑着開始噓寒問暖,并且率先設置了“隐私對對方可見”。
莫娜爲了防止對方起疑,也這麽設置了。
“果然也是個小色鬼,才15歲,‘曆史記錄’上的女人居然不少。還靠牙買加的咖啡種植園收租,攢了不少錢。”
莫娜看完對方的坦白,不由在心裏如此腹诽。這也讓她心裏的内疚感徹底消失了。
兩人稍微聊了一會兒,莫娜套出來栖曉在哈瓦那東郊有别墅、确定沒有其他人一起住,然後就順勢答應了去他家的請求。
來栖曉涎皮賴臉地就要來摟腰。
莫娜渾身一哆嗦,心中惡寒,稍微推開了點兒:“姐受夠了老油條的臭男人,想玩一次純情!”
來栖曉的表情,閃過一瞬間的鄙夷,不過沒有用強。
“開我的車吧,我喜歡複古風,所以是手動駕駛的。你個小屁孩不至于不會開車吧。”莫娜騙對方開了她的車。
而周克已經提前躲到後備箱裏了。
“小看我?吃喝玩樂的事情,哪有我不會的。”來栖曉傲然道。
不到15分鍾,車子直接開進了來家的别墅地下車庫。
來栖曉剛把車熄火,就迫不及待地再次伸出鹹豬手。
然而,他突然覺得一陣微微的暈眩。
他并不知道,坐在他身邊的莫娜,剛剛激活了口袋裏的一枚微型EMP電磁脈沖彈。
輻射幹擾的功率,足以讓半徑幾十米内的無線通訊設備,死機半分鍾。
後備箱也突然彈開,周克趁機暴起,一個箭步沖過來,用鉛項圈一下子把來栖曉套住。然後另一隻手抽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沿着項圈的上緣、深深劃開了來栖曉的脖子。
“啊……”随着一聲初始高亢、但旋即戛然而衰的尖叫,來栖曉已經癱軟在地,眼神裏充滿了驚恐。
刀子割入了脊神經束,傷及延髓,這是緻命的,連高喊都會導緻劇痛。
周克麻利地把埋在皮肉底下、緊緊附着于脊神經的那塊芯片,挖了出來。
當然,他的手法不太精準,所以爲了确保芯片的完好,隻能多割一點血肉和神經了。
“爲你的鹹豬手忏悔吧,我會把你那份好好活下去的。你好歹也爲人類的自由事業作出了貢獻。”
周克說着,一邊拿着專業清洗劑,飛快地把芯片上包裹的血肉和神經沖洗掉,用特制化纖吸幹,然後插入隐身機盒。
最危險,最容易曝光的步驟,完成。雲端系統,隻會認爲這個人收到了短暫的電磁幹擾,善意掉線了半分鍾,然後正常重連——隻不過,重連後貌似就回房睡覺了。
來栖曉并不能弄清全部情況,劇痛也讓他無暇想這些。他隻聽到了隻言片語,便用盡最後的力氣痛罵:“你們……還敢說自有事業!我隻是玩女人,罪不至死!你們濫殺無辜!沒有好報的!呃啊……”
稍微咒罵了兩句,他的瞳孔漸漸散大,也失去了掙紮的力氣。
周克撣了撣衣服,正色說道:“誰說因爲你玩女人,才找上你的——是因爲你爹媽是果官,才選你的。當然,我承認我們必須殺一個人。”
“可笑的野蠻人,居然還搞株連!你當是古代麽,罪不及妻兒都不知道……好不甘心……”來栖曉咒罵着,聲音越來越輕。
“這不是株連,是警世救世——如果你把你爹在牙買加弄的咖啡園也自首充公、然後領低保度日,說不定我就放過你了。但既然你用着你爹的錢,就是死有餘辜——我不會讓其他棒子果官,有‘槍斃我一人,子孫永富貴’的幻想的!”
周克和莫娜收拾了一番,澆了點兒汽油,把來栖曉就地火化了。
“現在我們扯平了吧?”周克做完這一切,漠然地問莫娜。
“你說啥?”莫娜莫名其妙。
周克:“我是處男,但現在也成了禦女無數劣迹斑斑的纨绔渣滓——這不扯平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