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鴻泰自然也不是真得關心關秋的人身安全,實際上要不是聽說他是星海國際投資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之一,今天的會面根本就不存在。
作爲國際創投圈的新貴,星海國際投資公司現在在國内内侄國際都名聲斐然,大半年時間撒出去數十億美元的投資,其中光一個啊哩吧吧就高達18億美元,讓很多投資基金公司嫉妒到死。
這樣一個揮舞着大把美元的強力奶媽,誰又不希望能和對方成爲朋友乃至戰略合作夥伴呢?
見關秋還在猶豫,禹鴻泰趁熱打鐵說:“關總你應該明白,資本世界從來都是抱團取暖的,你像歐美那些大财團,他們很少單打獨鬥,遇到機會時往往是一擁而上,群起而攻之。
另外,個人聲音在上層政治集團面前畢竟是渺小的,隻有擰成一股繩,作爲大多數利益代表的話語才能得到重視。
所以加入馬會對你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
回過神的關秋,點點頭道:“禹總說的很有道理。”
禹鴻泰楞了一下,随後那張大圓臉就像盛開的向日葵一樣,滿面笑容問:“這麽說關總願意加入馬會了?”
關秋笑說:“這樣的大好事,我爲什麽不願意呢?”
禹鴻泰頓時哈哈大笑,“我就知道。”
随後兩人商議了一下入夥資格申請問題,禹鴻泰大包大攬,表示所有事情全部交給他去解決,關秋回頭隻需要出示一下淨資産證明文件就行。十億美金以上。
而禹鴻泰之所以敢大包大攬,主要原因就在這裏。
一般人想成爲遴選會員,入會條件當然是非常苛刻,但對于關秋這樣的頂級富豪來講,有錢就夠了。
他加入香江馬會是他身份的象征,但對馬會來講,又何嘗不是一種軟實力的提升?
期間關秋問了問香江馬會的遴選會員名單,禹鴻泰如數家珍的報了一串名單,最後更是笑道:“說起來當初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爲遴選會員的,而且正好有一位老會員去世,我算是補了他的空缺,要不然根本不夠資格。”
禹鴻泰早期是靠販私起家的,洗白上岸後正好趕上香江房産崩盤,他看準機會狠狠撈了一票,可惜膽子不夠大,沒有大手筆的買入地産。
然後回歸後,又沒能跟着李嘉成、鄭裕同、李兆其、劉阮雄一塊到内地投資房地産,而是轉做了金融了,要不然現在也是香江的頂級富豪了。
當然,現在的禹鴻泰也是身價不菲,淨資産估值在15億港币以上.
關秋問道:“國内除了我以外,還有什麽人成爲遴選會員了?”
禹鴻泰說了幾個名字,都是非常有影響力的大人物,不過卻并沒有那位首富黃先生。
關秋奇怪道:“難道他不夠資格?”
正事說完了,禹鴻泰顯得很輕松,端起茶杯抿了口,說道:“就他?呵呵,不是我看衰他,這個人遲早要倒大黴。”
關秋心裏頓時一驚,不過臉上卻不動聲色道:“噢,爲什麽這麽說?”
關秋怎麽也沒想到禹鴻泰眼光竟然如此毒辣,在2005年就預測到了。
禹鴻泰看了眼關秋,笑眯眯說:“我早期就是做電器電子起家的,做電器電子生意競争大,價格透明,平時利潤率就是10%,最多20%,你說賺個百八十萬我還相信;如果你說做電器電子生意的能做到賺上百億,甚至做到中國首富,打死我都不信!”
關秋:“這麽說,禹總知道裏面的詳情了?”
說實話,他還真沒怎麽關注國鎂,對于黃某人前世爲何入獄的具體原因也是不甚了了,網上有說後台倒了,有說得罪了什麽二代的,反正私下裏傳得沸沸揚揚。
“呵呵,關總是玩金融的大家,裏面一些門道你應該比我清楚才是啊。”
關秋說:“我主要做期貨,對于股票以及實體市場的規則并不是太清楚。”
禹鴻泰不知道關秋是半路出家,就當他是謙虛了,笑着解釋了起來。
“其實都是套路罷了,比如正常開一個電器賣場,裝修幾十萬,流動資金要個300萬,人員工資等等雜七雜八,算他400萬吧,還是個不大的店,要是開個國鎂那樣的大店,沒有3000多萬下不來吧?”
關秋點點頭。确實,現在開個網吧都要幾十萬,别說開一個國鎂那樣的大型家電賣場了。
禹鴻泰抿了口茶,笑道:“你知道國鎂開一家店要多少錢嗎?”
“不清楚。”
“幾乎不要錢。”
關秋驚訝道:“不可能吧?房租、裝修、人員工資這些硬性投入總歸少不了的。”
看到關秋的表情,禹鴻泰是真相信他不清楚了,笑道:“沒什麽不可能的。我幫你算算吧,電器賣場的貨款是大頭吧?但是他們不要錢,都是廠家的貨,賣完以後幾個月結款。
像房租、裝修這些都是收取廠家的入場費後結算,而且還有的賺。
另外你說的人員工資很少,因爲國鎂裏面的營業員百分之九十都是廠家派駐的促銷員,日常維護費用大部分也是廠家出,國鎂還要收取促銷費、清潔費這些亂七八糟的費用。
國鎂真正需要出錢的地方可能就是幾個骨幹人員的工資費用吧。
可那才幾個錢?”
關秋恍然大悟,問:“禹總的意思是,他們把錢都拿去開連鎖店了?”
“關總說的不錯!”禹鴻泰笑了笑,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屑的光芒,“這也是國鎂爲什麽不停開連鎖店以及赴港上市的原因,因爲一旦他不這麽做就離死不遠了。”
關秋無語道:“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嘛。”
“對!”
頓了一下,禹鴻泰眯了眯眼睛道:“說句實話,拖欠貨款、收入場、清潔費等等,盡管不合理,但都不是違法的事情。商業社會誰不欠貨款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不是放高利貸,強買強賣對吧?
但是長期拖欠貨款不還就違法了,而且人家電器廠商有他的欠條,隻要起訴他保證輸官司,而且說出去也不好聽。
所以啊,他也算是被逼上梁山吧。”
聽到禹鴻泰的話,再結合學校裏教授講的那些課,關秋茅塞頓開,終于知道禹鴻泰爲什麽說國鎂那位遲早要倒大黴了。
國家對上市公司的條件是有規定的,像這種玩法的公司,淨資産一般爲負數,是不可能上市的!
但是國鎂已經上市了,至于這裏面具體的、眼花缭亂的上市過程、步驟略過不表,但核心無非就兩個字,行h……
不過這麽大的把柄,國家不查也就算了,一查一個準。
就看黃某人的神通能施展到什麽時候了。
……
關秋感慨道:“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禹鴻泰非常開心,“哈哈,在關總這樣的真人面前獻醜,實在是慚愧啊!”
頓了一下禹鴻泰試探着問:“現在國際銅價居高不下,不知道關總是看漲還是看跌呢?”
關秋在禹鴻泰那張臉上看了看,想到他說過的那句“擰成一股繩”,伸出右手食指在面前茶杯裏蘸了一下,然後在原木色桌子上劃了條上揚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