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關秋二人再次來到鴻海商城地下一樓門口時,卷閘門已經關了起來,楊兵“咣咣咣”幾腳踹在卷閘門上。
很快裏面有人走了出來,怒罵道:“他媽的誰啊,想找死啊?”
關秋目光一凜。
一個娛樂場所看大門的,居然連來人是誰都不問清楚就敢大放厥詞,可想而知平時有多嚣張?顔璃從這裏失蹤不是沒有道理的。
“什麽事啊?”卷閘門裏裹着軍大衣的壯漢,打開走廊燈,神色不善的看着外面兩個人。
關秋目光淩厲的看着對方,語氣深寒道:“打電話給你們老闆,讓他把我妹妹交出來。”
裏面的大漢此時才看清,外面兩個男人都是西裝革履白襯衫,在這大冬天的夜晚,看起來煞氣十足。
這樣的造型不用問,肯定不是什麽阿貓阿狗。
“你……你誰啊?”
“我是天秀集團董事長,關秋!”
大漢顯然已經知道“關秋”是誰了,臉色變了一下,幹笑道:“那個……您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眼看大漢不開門,反倒是跑去打電話,關秋轉身快步走到入口處,拿出手機撥打給趙謙修。一個小小的溜冰場,明知道他是誰,竟然還敢晾着他,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就是有所依仗。
趙謙修是蘇滬兩地的“地頭蛇”,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大晚上接到關秋電話,趙謙修也是有些意外,在簡單了解事情經過後,沉吟了一下說:“你知道蘇商會嗎?那個鴻海商城就是蘇商會老闆廖晉中的親弟弟廖興春開的。”
關秋眉頭皺了皺,問:“廖晉中就是江南荟老闆吧?”
之前他一直以爲江南荟的後台老闆是郭志祥呢,但是以郭志祥爲首的一幫二代銷聲匿迹後,江南荟卻并沒有受一丁點影響,每天照樣打開門做生意,而且還生意興隆。
他好奇之下打聽了一下,發現背後的老闆非常神秘,問的幾個人都是諱莫如深。不過因爲雙方并沒有直接沖突,所以這件事他也沒再去深究。
“對。”頓了一下,趙謙修說:“這個人手眼通天,能量非常大。”
關秋說:“誰在幫他背書啊?”
“背書?”趙謙修是玩地下錢莊的,一轉念便明白背書的意思了,暗道了一句“這個形容詞不錯”,“京都那邊的,至于具體是誰,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怕關秋誤會,趙謙修又解釋說:“我在江南荟裏就是一點幹股分紅,當初也是廖晉中主動送過來的,我不參與任何事情。”
趙謙修之所以對關秋這麽客氣,抛開之前他借錢給關秋這件事,主要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這件事說來話長。
受前段時間國家外彙管理局嚴打境外洗錢的影響,國内很多地下錢莊死了一大片,而他的日子也不好過。雖然大難不死,但是客戶放在他這裏的錢出不去啊。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幫人背書的圭虎居然輕輕松松的逃出生天了,好奇之下循線追蹤了一番,發現竟然是關秋在背後挺了他一把,而且資金還是來自于境外。
這就好玩了。
趙謙修沒去打聽他錢哪裏來的,而是試探着打電話給關秋,雙方做一筆私下交易,他以略高于銀行彙率的rmb兌換美金。
這樣雙赢的好事,關秋有什麽不願意的?
唯一的要求就是錢要幹幹淨淨,髒錢一概不要。
趙謙修自然是喜出望外。地下錢莊的錢也不都是髒錢,像家族式的金融企業現金流、私募資金以及個人的大額現金,想出境的話需要到外彙管理局溝通、且手續冗長,在分秒必争的投資領域,時間就是金錢,他們當然更願意走地下錢莊了。
在當下這個嚴出寬進的金融政策下,這樣的客戶多不勝數,可以用籮筐裝着給關秋挑,他覺得有麻煩的一概拒絕。
當然,裏面肯定會涉及到一些政策規避,也可以稱得上鑽法律的漏洞。這沒什麽,資本本來就是在法律框架内玩耍的。
不過雙方都要遵守遊戲規則。
……
就在關秋了解情況之時,刀疤強和小三郎帶人趕到了,七八輛小車,加上兩輛大巴車,上百号人,全是孔武有力的青年大漢。
十五分鍾後,溜冰場負責人朱光标站到了關秋面前,低眉順眼的說:“對……對不起關總,我們不知道那是您妹妹。”
關秋厲聲道:“她現在人在哪裏?”
朱光标忐忑不安道:“我們就是訓斥了她一番,之後就放她離開了。”
關秋伸手指指他,沒說話。
朱光标心髒劇烈跳動了幾下。
帶人去搜查的王富強跑過來了,“沒找到!”
關秋冷冷道:“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二哥!”
關秋轉頭對着朱光标冷冷道:“你個王八蛋别跟我耍心眼,我明着告訴你,我妹妹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讓你全家老少都跟着陪葬。”
朱光标低着頭不敢說話。面前這個人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大流氓,這種有錢有人有文化的大流氓,真得非常恐怖,他毫不懷疑對方會說到做到。
朱光标心裏突然後悔不已,早知道認打認罰就算了,對方總不至于真的殺了他吧。可是現在……
朱光标心裏抱着一絲僥幸心理,希望老闆能擺平吧。
“問你話呢,廖興春呢?出了事老闆不露頭,就派小喽出來抗包是吧?你扛得了嘛!”
朱光标嗫嚅道:“老……老闆正在趕來的路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關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随着話落,大背頭青年……也就是廖興春笑盈盈的從地下負二層的入口處走了過來,“哎呀關總,對不起對不起,您看這事鬧的……”
關秋站在辦公室門口,靜等廖興春走到面前,一巴掌甩了過去。
巴掌聲在空曠的地下室裏回蕩開來。
廖興春怎麽也沒想到關秋這麽不給面子,上來就跟他動手,而且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一下子被抽懵了,漲紅着臉色死死看着關秋。
圍聚在廖興春身後的十幾個大漢,都是怒目看着關秋,一副随時準備大打出手的樣子。
蘇文山跨前一步冷冰冰道:“誰敢動一下我看看。”
伴随着蘇文山的話,周圍呼啦啦圍上來一群人,把廖興春以及他帶過來的人包圍在了中間。
關秋擡手點指着廖興春,“我先警告你一句,你最好别跟我玩那套一問三不知的把戲,要不然我讓你死的很有節奏。”
廖興春看着關秋,腦海裏飛快思考着。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人是不可能交的,至于關秋的手段,他也略知一二,但他不相信對方真敢把他怎麽樣。
“就一個問題,我妹妹現在在哪裏?”
廖興春扭動着腮幫,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說:“我不懂關總什麽意思,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家裏睡覺呢!”
關秋臉頰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發火了。
但是今晚折騰了幾個小時,把他心裏的暴戾給勾了出來。
“行,你有種!”關秋點點頭,“不知道是吧?”
說着關秋朝朱光标示意了一下,蘇文山帶人上前把朱光标摁倒在地。
朱光标吓得肝膽俱裂,在地上掙紮哀嚎着,“關總我真得不知道,求求您放了我吧……廖總救我啊……”
人的名樹的影,在了解到關秋過往事迹後,朱光标毫不懷疑這個關二哥的兇殘程度。
那邊廖興春心裏也是後悔不已,早知道多帶點人過來的,也不至于現在這麽被動,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關秋,我敬重你的爲人才如此客氣,你可不要太多分……”
關秋根本懶得理會他,朝身後勾勾指頭,王富強拎着小鐵錘走到朱光标旁邊蹲下,蘇文山掰着朱光标的小拇指摁在水泥地上。
關秋問:“我妹妹在哪裏?”
朱光标吓得亡魂皆冒,劇烈掙紮着,但是四五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摁着他呢,根本動彈不得,涕淚橫流道:“嗚嗚嗚……關總,我真得不知道啊……”
朱光标話沒說完,地下室裏響起一聲金屬錘擊地面時發出的沉悶交擊聲,中間還夾雜着骨頭碎裂的咔嚓聲。
“啊……”朱光标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
“啊……”
伴随着朱光标慘嚎聲,廖興春以及衆多手下都是感同身受,雙腿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關秋你憑什麽對我的人濫用私刑……回頭我一定告你去……”廖興春想過去攔阻,可惜被人牆擋住了。
關秋面無表情道:“換個指頭!”
“咚”
“啊……”
“咚”
“啊……”
眼看廖興春救不了自己了,直面關秋殘忍的手段,朱光标心理徹底崩潰。
他已經管不了廖興春事後怎麽對付他了,先度過眼前這番活罪再說,慘嚎道:“嗚嗚嗚……關……關總,我真得不知道啊。人是廖……廖總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