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住一點,要麽不做,要麽做絕,千萬不要做半吊子的事情!”
趙鳳鳴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尴尬之色,“嗯,我知道了!”
就在這時獨眼龍端了兩杯茶過來,趙謙修接過一杯潤潤喉嚨,說:“我再問你,如果當時換成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這個嘛……”趙鳳鳴遲疑了一下說:“應該從一開始就袖手旁觀吧。”
趙謙修笑了笑,“所以這就是你和他的差别。
小人物自然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他們傾盡所有,奮力一擊,其爆發出來的能量是巨大的;而你不同,你有退路,所以你會顧忌、會妥協、會三思而後行,在勇氣上,你們相差萬裏。
當然,并不是說你這樣不好,隻是你守成有餘、開拓不足。”
趙鳳鳴謙虛的點點頭,剛要開口說話,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眼,然後走到一邊接起後說了兩句,回來後笑容顯得很古怪。
趙謙修問道:“怎麽啦?”
趙鳳鳴說:“十分鍾前,兩方人在運動館起了沖突,據說動手了……”
……
……
鹿城市安淋鎮。
關秋一路趕到手機店,到了店門口腳步都有些踉跄,虛弱的喊了聲,“瘸子……”
正在店裏優哉遊哉喝茶的吳瘸子,伸頭撇了眼,剛準備佯裝沒聽到,緊跟着又猛的站起來,急忙忙沖到店門口,扶着關秋胳膊道:“你這是怎麽啦……”
關秋龇龇牙、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别問了,快把我扶進去……我現在兩腿發軟。”
“好好好~”吳瘸子攙扶着關秋進了店裏,然後把他到躺椅上坐下,轉身去把店門關了,走過來驚問道:“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關秋使勁喘息了兩下,眼睛裏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左手手臂……”
吳瘸子拉開關秋衣服拉鏈,小心翼翼幫他脫掉外衣,然後撸起毛線衫,左手手腕向上五公分腫起好大一塊,而且摸上去有些燙手。
吳瘸子道:“你忍着點。”
說着也不管關秋,一雙枯藤似的右手在上面細細摸索了起來,過了會說:“沒斷!不過看你這麽疼,應該是裂開了,沒什麽大礙。”
作爲一個賊王,吳瘸子在治療跌打損傷這方面也是行家裏手,當年跟着他混飯吃的人,凡是在外受傷的,一般都是他出手幫忙治療。
迄今還有徒子徒孫在外面受傷後跑到他這裏來治療。療效好、見效快,收費還便宜。
把手臂放下,吳瘸子跟道:“除了手臂,還有哪裏?”
“胸口悶,吸氣的時候就跟針紮似得疼。”
吳瘸子一聽,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你這明顯是受了内傷啊!說說,什麽情況啊?”
關秋就把之前的事情講了遍。
吳瘸子一聽,驚訝道:“打你的那個人是沈京?”
“嗯!”關秋點點頭,問道:“你認識他啊?”
吳瘸子說:“廢話,鼎鼎大名的上海灘沈大少誰不知道啊?”
關秋郁悶道:“那我怎麽不知道?”
吳瘸子嗆聲道:“那是你層次太低。”
關秋沒勁跟他争辯,略帶喘息的說:“那家夥的腿很重…當時我硬抗了一下,感覺就跟被汽車撞了一樣。”
吳瘸子聽到他的話,一張老臉都黑了,“你是不是傻啊!這些紅三代的家臣,從小就接受嚴苛的訓練,一個掃踢有三四百公斤,你個小身闆居然敢去硬抗,沒把你踢死算你走運。”
關秋苦笑道:“看在我受傷的份上,這些能不能回頭再說。”
吳瘸子便止住了唠叨,說:“這裏不方便,到後面去。”
随後吳瘸子把關秋帶去了小院。
幫關秋左手臂綁了個繃帶,随後到小廚房裏搗鼓了半天,端着一碗綠瑩瑩的湯汁過來了,上面還飄着幾隻土鼈子的翅膀。
也沒用吳瘸子多說,關秋接過來後、捏着鼻子喝下去了,一股辛辣、苦澀的熱流順着咽喉一直往腹中竄去,那味道嗆的他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很神奇,等那股熱流竄入腹中後,胸悶的感覺明顯減輕了許多,而且輕輕喘息了幾口,那種針紮似得刺痛也不會如影随形。
不等他露出欣喜之色,吳瘸子便無情的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傷心傷肺焐半年。這段時間不要再跟人動手了,落下病根,以後花多少錢都治不好。”
關秋點頭道:“嗯,我知道。”
吳瘸子幫他把被子蓋好,說:“你先在這裏躺着,我去買菜做飯。”
關秋叮囑道:“别跟香君姐說。”
吳瘸子頭也不回道:“你覺得可能嗎?”
關秋嘴巴嗫嚅了兩下,随後便不吭聲了。
吳香君比他想象中來的還要快。
吳瘸子去菜場買菜還沒回來,那邊吳香君就火急火燎的趕到了。
看到一臉病态潮紅的關秋怏怏的躺在床上,眼圈當場就紅了,走過來坐在床邊柔聲問:“怎麽樣了,還疼嗎?”
關秋往上挪了點,笑道:“沒事,很快就好了。”
吳香君吸溜了下鼻子,說:“還逞能,我爸都跟我說了。”
關秋說:“他吓唬你呢。我這不好好得嘛,以前……”
關秋想說以前比這重的傷他都受過,然後又打住了。
吳香君伸手摸摸他的臉,等放下後站起來憤怒道:“王八蛋,欺人太甚了!我這就去找他們去。”說着吳香君就要走。
關秋一把拽住她的手,說:“香君姐你别去……”
“你别攔我!我倒要問問那個臭女人,憑什麽打人啊?”吳香君不依不饒到。
“咳咳咳”關秋急的咳嗽了起來。
吳香君趕緊又坐下,扶着他肩膀問道:“關秋你怎麽樣,你别我吓我……”
“沒事……”關秋擺擺手,“姐你聽我說。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個肯吃虧的人嗎?實在是對方來頭太大了,不是目前的我能抗衡得了的。”
吳香君紅着眼圈說:“那難道就這樣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麽樣,難道要我去跟他一命換一命?就算他肯,我還不願意呢~”頓了一下,關秋跟道:“暫時别想那麽多,咱們慢慢發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我這種僞君子?”
吳香君又好氣又好笑,“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就在兩人說着功夫,那邊去菜場買菜的吳瘸子回來了。
……
……
晚六點。
城北曹家大宅。
古色古香的飯廳裏,曹紹禮,兒子曹安,孫子曹淳尉,以及一衆女眷都到場了。
今天老爺子一反常态,把所有人都叫回來吃飯,大家預感到有什麽事會發生,所以都是默默吃飯不言語。
飯至中途,曹紹禮喝了口清湯,潤潤喉說:“今天喊你們過來是要宣布一件事,從下個月一号開始,子衿會成爲家族事業的掌舵人,她的話就是我的意思,大家沒意見吧?”
五十出頭的年齡就兩鬓花白的曹安,聽到這話就像洩氣的皮球,不過随後還是應聲道:“知道了,爸。”
文質彬彬,一副書生樣的曹淳尉,則向旁邊的妹妹道喜:“子衿,以後每個月記得多發點零花錢給我。”
曹子衿笑了笑沒說話。
然後就是女眷那邊了。
曹紹禮一共有一子三女,其中包括任盈盈母親在内,目前都在曹氏集團旗下擔任重要職位。
此時聽到曹紹禮移交大權,幾個女兒都沒吭聲。
曹子衿看了眼幾個姑姑的臉色,嘴角勾了勾,夾了筷子菜放到她父親碗裏,“爸,您吃菜。”
平靜被打破,衆人又變得有說有笑起來。
曹紹禮的大女兒曹慧笑說:“爸,子衿才剛從美國回來,還是讓她先熟悉熟悉集團業務再做決定吧。”
二女兒曹平也跟道:“是啊爸,子衿雖然在國外大公司實習過,但國内和國外情況畢竟也有所不同,這樣有些太過于草率了。”
曹紹禮一雙壽眉挑了挑,轉而看向小女兒,也就是任盈盈的母親曹晴,“小晴,你覺得呢?”
曹晴看向父親那雙慧眼,心裏很快便明白事情已成定局,強笑說:“我沒意見。”
曹紹禮說:“既然這樣,那就這麽決定了。”
半個小時後,曹家議事書房裏。
曹紹禮皺眉道:“你爲什麽要去找那個小關的麻煩?”
曹子衿一雙修長的十指搭在曹紹禮肩膀上輕輕揉捏着,坦然道:“我給過他兩次機會,事不過三,如果我沒有任何表示的話,那就不是我的性格了。”
曹紹禮搖搖頭說:“我跟小關那個孩子有過接觸,他智商、情商、手腕、魄力一樣不缺,缺的隻是一個機會而已,他朝一遇風雲便化龍。
你現在跟他結下死仇,将來難免會起一番事端。”
曹子衿自信的笑了笑,說:“我不會給他機會的!”
曹紹禮還想再說點什麽,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之所以把大權交到孫女手上,看重的不正是她在商業上殺伐果斷的氣勢嘛。
隻可惜不是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