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方巧的若無其事淡化了這種尴尬。
等方巧洗好衣服出去後,關秋剛想脫棉毛衫,秀丫頭紅着臉溜進來了。
關秋意外道:“幹嘛?”
秀丫頭羞澀說:“我……我幫你擦背吧。”
關秋可不是那些不通男女情愛的小年輕,秀丫頭能主動提出這種要求,可想而知需要多大勇氣,他哪能“殘忍”的拒絕呢。
欣然道:“好啊~”
打開頭頂太陽燈,等溫度上來後他就穿着平角褲站在蓮蓬下用熱水沖了會,把身體充分濕潤後,接過方秀遞過來的塑料凳坐下。
方秀戴上擦背巾站在他後背細細搓着。燈光下,一頭烏黑靓麗的秀發披散在頸側,如絲般順滑。
關秋主動說:“前幾天晚上發生點意外。”
方秀就順着他的話問道:“什麽啊?”
“就是……”關秋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誠道:“酒後亂-性。”
方秀正在擦背的手頓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問道:“會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啊?”
“你指的是什麽?”
“就是……人家女孩子會不會告你?”
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真報警的話,警察早就來找他了,“應該不會吧。”
說完關秋有些哭笑不得。他跟她說自己酒後亂性,結果她不想着亂的是誰,卻關心起人家女孩會不會告他,這個思路真是清奇。
“那就好~”說着方秀拿過蓮蓬頭在關秋後背上沖了沖,繼續擦。
關秋問:“那個……你就不想知道是誰?”
方秀搖搖頭,柔軟的洗發在關秋後背上輕輕拂過,“不想。”頓了一下又跟道:“就這事嗎?”
“嗯!”關秋應了聲,然後又心虛的轉頭看看秀丫頭,秀潤的臉蛋上風輕雲淡,甚至還有放下心思的輕松感。
“坐好了,别動~”方秀扶着他的肩膀,把他輕輕掰正,柔聲道:“隻要你好好的,其他我什麽都不在乎。”
關秋有許多話想說,但此時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壓了幾天的心思說破了,他心裏也是一陣輕松。
接下來就聊到了蠟燭廠,方秀就把低價qb的事情跟他說了遍,問道:“這麽廉價的qb到底是哪裏來的啊?”
關秋說:“還能哪裏來的,當然是盜号洗來的。”
這幾年是網絡黑産最盛行的時候。因爲這時網絡沒什麽變現途徑(支付寶不普及、網銀轉賬複雜),有相當一部分黑客隻能靠扒遊戲裝備、盜qq号來維持生計,形成了一條完整的地下黑産業鏈條。
“啊~那……那不是偷東西嗎?”方秀連連搖頭,“那我不要。”
關秋點點頭,“對!雖然是網絡虛拟貨币,但人家也是花錢買來的,跟偷東西沒什麽區别。你跟小峰說,讓他也别參與。”
尤記得前世2006年,有個叫“樹哥”的黑客,黑進了教育部招生系統,改了幾十個考生成績,最後被抓判刑,然後國家開始嚴厲打擊網絡犯罪。
而菜灞就是在那前後受到他那些朋友的蠱惑,爲了出風頭才去入侵藤訊系統的,要不然根本不會有那事。
這一世他不想菜灞再走上彎路,安安心心專研他的技術就行,揚名立萬、大富大貴都是指日可待。
在聽關秋科普了一會相關知識後,方秀開心道:“我們現在也非常賺錢,出去成本外,每天平均有1000塊以上的純收入,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關秋哈哈大笑說:“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這個數字後面會加個0。”
一個澡洗了快一個小時才結束。
回到房間已經接近12點了,方秀又到關秋房間膩了會才去睡覺。
當然,回去的時候面紅耳赤,腳步虛浮。
……
……
第二天上午八點。
桂省鵝城那邊打來電話,他們已經摸清了那幫傳銷分子的窩點,準備實施第二套方案、今晚去“偷人”。
鹿城這邊派去跟蹤盯梢張四海的人也傳來消息,今晚可能有大動作。
關秋上午去了趟王莊鎮,去的時候走的是沿河大道,特意經過安淋鎮上的【金龍律師事務所】,沒看到梁金龍。
在老鬼的撮合下,房子買的還算順利。因爲是五保戶,無兒無女,也沒個親戚,已經歸了村集體。
王莊鎮所屬村委會那邊開價6萬,談到48000的時候無論如何不肯再降了。
最後關秋便也答應了,草簽了個合同,交了5000訂金,剩下的三天内交清。
出門後關秋又數了兩千現金給老鬼,把老家夥高興的合不攏嘴,非拉着關秋去吃飯。
最後還是關秋結的賬。
等送走老鬼後,關秋立刻開車去了東街。
破破爛爛的青瓦房,一共兩間,坐東朝西,占地面積大約60個平方左右,屋子的西頭還有半間倒塌的廚房,上面長滿了枯黃的野草,屋前屋後草比樹高。
草叢堆裏還有很多生活垃圾,都是左鄰右舍扔過來的,尤其是南邊一家外牆斑駁的二層樓的後窗下,更是堆了老高一層,看樣子是直接從樓上扔下來的。
關秋撇了眼,走到半掩着的屋前推開門,廳堂裏堆了很多捆紮好的樹枝、豆稭、蘆柴杆,一看就知道是隔壁鄰居家的。
關秋一看這沒辦法下腳,隻好又退出來,通知隔壁鄰居過來把東西運走。
南邊那家樓房房主聽他口音是個外地人,而且年紀小,一直叽叽歪歪不肯搬,老婆也過來指桑罵槐廢話連篇。
關秋懶得跟他們多說,一個電話叫了兩車人過來,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夫妻倆乖乖的全部運走了。
這就叫給臉不要臉。
正好人盡其用,關秋讓過來的人幫忙把屋子裏收拾了一下,那些沒用的破爛家具以及鍋碗瓢盆全部掃了出去。
等弄清爽後,關秋買了幾條煙,又一人給了50塊錢,把人打發走。
夕陽西下,關秋把風雨侵蝕透的房門關好,插上門栓,拎着鐵鍁來到北廂房的床鋪前。
由于不通水電,再加上窗戶狹小,屋内顯得有些昏暗,關秋估摸着大約位置開始動手。
先把地面上的青磚用鐵鍁翹起後清到一邊,然後就開始挖掘了。
按理來說,像這種老房子的泥土應該非常堅硬的,但是床鋪下方這一塊不同,泥土非常松軟,一看就是經常挖掘的樣子。
挖了不到20公分鐵鍁便碰到了硬物,關秋心裏一喜,圍繞着附近開始挖掘,把下面的泥土全部扒開,很快露出一個碗口大的黑乎乎壇口來。
關秋伸手使勁一拽,一隻口小肚大的壇子被拽了上來。
關秋抱着壇子來到窗口。
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透過老舊的磨砂玻璃後隻能隐約的看到一線光色。
關秋把壇子放下,搓搓手上的泥土,把壇口封着的塑料布扯下來,伸手進去一摸,最上面是一個圓溜溜的東西,觸手冰涼。
他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兩個款式老舊的金镯子。
“哈哈……呃”關秋剛忍不住發出一陣笑聲,立刻又戛然而止。
“淡定淡定……”
關秋把金镯子放到地上,繼續摸。
底下都是錢了,一包包用塑料袋包着的紙币,上面幾層全是第四套100元,一沓沓用皮筋捆紮好包在塑料袋裏,一袋剛好是5萬。
關秋全掏出來數了數,有6包。
“卧槽……”
然後中間是50元的,一包是2萬,有5包。
“卧槽……”
最底下是第一二三套人民币紙币,10塊、5塊、2塊、1塊、5毛、一毛、一分的都有。
關秋也沒時間去數了,把錢重新裝回壇子裏,用塑料袋把口封好。
出門後把面包車開到門口,掉了個頭,車屁股對準門口,把壇子搬到車上,随後又拿着礦燈到屋裏把泥土填好拍實,鎖好門回家。
……
……
鹿城市公安局對于今晚的抓捕行動特别重視。
爲了防止走漏風聲,參與行動的人全部是異地調遣,同時在行動前所有人的通訊工具全部上交。
張四海可不是一般人,一旦讓他跑了,下次再想抓會更加困難。另外此案還有省内黑惡勢力參與,一旦消息洩漏,後果不堪設想。
晚六點,天剛剛擦黑,七八輛無牌汽車從臨縣一個武警基地緩緩駛出。全程不開燈,不拉警報,悄無聲息。
就在此時,和琴川市接壤的陽湖鎮遠郊的一棟廢棄工業廠房裏,一群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其中一位留着闆寸頭的男子,正是和梁金龍一塊吃過飯的“海哥”,大名張四海。
張四海擡起手腕看看時間,然後朝旁邊略有些忐忑的呂博峰看了眼,笑道:“别緊張~”
呂博峰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海哥,這……這種事抓住的話,恐怕要槍斃吧?”
張四海拍拍他肩膀,輕描淡寫說:“這算什麽,以前我在邊境那邊遇到邊防軍,雙方實打實的幹了上千發子彈,現在還不是活生生的站在這裏?
你記住,這是個人吃人的社會,你不敢拿命去搏,那你隻能被那些比你更狠的人吃掉,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就像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麽關秋,他再能打又能怎麽樣,我現在拿把槍指在他腦袋上,他一樣乖乖跪在地上磕頭認錯。”
聽到關秋的名字,本來有些害怕的呂博峰,頓時精神一震,臉上也露出了憤恨的表情,“等這次交易結束,海哥能不能幫我除掉他?”
張四海哈哈大笑,“沒問題,一顆子彈送他回老家。”
就在鹿城這邊一觸即發之際,桂省鵝城那邊也開始了解救行動。
有了一次失敗的經曆,這一次蘇文海等人更加小心。
原本是打算深夜行動的,但是那樣一來容易暴露,考慮來考慮去,把時間定在了晚八點。
一來這個時候剛剛吃過晚飯,人精神上比較懈怠;二來,城市中還有居民在活動,可以隐藏行蹤,不那麽容易暴露。
在三名反傳銷人員的帶領下,十幾個人悄悄來到傳銷人員居住的樓房下面,除了留幾名接應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開始悄悄的上樓。
根據線報,目标人物居住在六樓。
到了五樓時,樓梯間出現了一道鐵栅欄,上面挂着粗大的鏈條鎖。
好在衆人有備而來,很快有人拿出液壓剪上前,用衣服包着鏈條,咔嚓一聲剪斷,小心翼翼的拿下鏈條,衆人摸黑魚貫而上。
到了六樓門口,根本沒有叫門,直接拿出兩把撬棍,插在防盜門鎖芯上下位置,然後輕聲數着一二三。
“嘭”的一聲,防盜門被撬開。
當門打開後,最先沖進去的蘇文海,待看清房間裏的情況後,一下子楞在了當場……
--上拉加載下一章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