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除了十幾道菜外,連飲料都沒有,五六個大男人都是悶頭吃飯,氣氛顯得非常壓抑以及詭異。
就在這時突兀的響起一陣電話鈴聲,坐在東面上首的梁金龍,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眼,眉頭皺了皺便挂斷了,拿起桌上方巾紙擦擦嘴後,坐在那裏安靜的抽煙喝茶。
又過了十分鍾,其餘幾個人相繼吃完。
梁金龍給右手邊穿着黑白條紋t恤的闆寸男遞了根煙,闆寸男順勢就着梁金龍送上的火苗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後,聲音沙啞的問:“有事?”
梁金龍聳動了一下鷹鈎鼻,眯着小眼睛笑說:“沒事。我那個表弟你也知道,除了喜歡賭錢外,很少惹是生非。”
闆寸男點點頭,身體往椅子上一靠,彈了彈煙灰說:“我收到消息,國家很快就會出台相關管理規定,到時候日子就沒這麽好過了。所以你們都給我低調點,不要給我沒事找事,抓緊時間賺錢才是最重要的,聽到沒有?”
“知道了~”
闆寸男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擡手拍拍梁金龍肩膀,笑說:“你那事務所一年也賺不了兩個錢,要我看幹脆辭了拉倒。”
梁金龍噓了口青煙,笑說:“錢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一個興趣愛好,就跟有人喜歡釣魚,有人喜歡喝茶差不多。”
闆寸男哈哈大笑,“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老梁,你也是個有道行的人啊!”
梁金龍笑了笑沒說話。
闆寸男見衆人都吃好了,起身道:“那就這樣吧,我等下還要去羊城見兩個客戶,交代你們的事情盡快去辦。”
衆人齊齊起身,“海哥慢走!”
當梁金龍趕到鎮醫院時,呂博峰已經包紮完畢了。
看着手機拍攝的創傷照片,再聽呂博峰結結巴巴的說完事發經過後,梁金龍也是怒不可遏,“這個小赤佬,簡直無法無天,居然敢下這麽重的手。”
呂博峰眼淚當即就下來了,哆嗦着嘴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唔唔…哥,你要報仇啊……他…他給紮那麽大個洞……我…毀容了。”
聽到他的哭訴,梁金龍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看看你交的都是些什麽人?天天跟我這吹你朋友多、兄弟多,全是狗屁。”
躺在那的呂博峰就是一個勁的哭,三分裝的,七分是疼的。
“别哭了。多個疤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說着梁金龍看看手表,“你先在這裏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去處理。”
……
獨秀網吧裏,正在吃飯的李軍跟吳小飛,用一副崇拜的表情看着關秋,那樣子就跟後世追星腦殘粉一樣,就差沒喊一句:二哥牛逼,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關秋嚼着肋條肉說:“看個毛線啊,吃飯。”
李軍嘿嘿笑道:“二哥,問你個問題,你爲什麽這麽猛啊?上次5個人一起上,被你打得哭爹喊娘,這回七八個人圍着你,你照樣幹那個呂博峰。”
關秋斜乜了他一眼,說:“不是我猛,是他們太弱。”
聽到這話,李軍跟吳小飛更是崇拜不已。想到曾經被關秋用鞋底抽的那兩個巴掌,再想想呂博峰腮幫上的那根圓珠筆,他們就覺得自己真幸運。
一直沒吭聲的諸三守,撩了一下三七開發型,暗自嘀咕道:真會裝逼。
關秋頓了一下,用筷子指指諸三守說:“知道他爲什麽那麽瘦,長得又那麽猥瑣嗎?告訴你們,飛機打多了。”
“……”諸三守嘴裏一口湯差點沒噴出來。你哪隻眼看到我打%機了?
李軍跟吳小飛兩人更是哈哈大笑。
關秋邊吃邊說:“跟你們科普點知識啊,正常男人一輩子大概可以se7500次左右,假如你們從18歲學會撸管。每天堅持一次的話,大概可以撸到……40歲吧。一天堅持兩次,30歲。
像諸三守這樣的情況,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他一天起碼撸三次,而且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根本停不下來。”
李軍跟吳小飛都快笑瘋了。
而諸三守則淚流滿面,他很想說自己現在一天最多兩次。
關秋斜乜了眼滿臉黑線的諸三守,幽幽道:“相信我,少撸點!年少不知精珍貴,老來你會望弊空流淚。”
李軍:“……”
吳小飛:“……”
諸三守:“…………”
……
……
周彤忙的天昏地暗,到第二天中午才想起關秋打電話給她的事,然後又給他回電話。
電話通了以後,關秋沒說兩句就挂了,而且那邊聲音很嘈雜,像是在和人吵架一樣。
周彤想了想給安淋鎮一位當戶籍警的師姐去了個電話,然後才得知關秋昨天上午跟人打架,把人臉上戳了個洞,現在正在派出所裏調解呢!
周彤一聽立馬從市區趕了過去。等到安淋鎮派出所時,已經下午2點鍾了。
來到調解室門口時,裏面還在吵吵着。
“我當事人說了,十萬塊,少一分都不行。”
“讓他去搶銀行吧,那樣來錢開。”
“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麽蠻不講理啊?你把人家臉戳破了,不僅連個道歉都沒有,還在這裏大放厥詞,像你這種人就應該抓起來判刑!”
“呵呵,連我這種老老實實做人,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商戶都要抓起來判刑了,你那個偷雞摸狗、敲詐勒索的二流子當事人,是不是應該把他槍斃掉啊?”
“你這是污蔑,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當事人敲詐了……”
周彤敲敲門走了進去,入眼處,關秋正翹着二郎腿,大咧咧的坐在“依法調解、公平公正”的牌匾下。
身前的長方形辦公桌頂頭坐了一位小民警,還有一位穿西裝打領帶、戴着金絲邊眼鏡的中年律師坐在關秋對面。
那位小民警本來正靠在牆上和人發短信呢,聽到敲門聲後下意識的看了眼,“嗳,周彤你怎麽來啦?”
“呃……我過來辦點事。剛剛路過這邊,聽到裏面吵吵着,進來看看什麽情況的。”說着周彤朝關秋乜了眼。
那邊關秋也朝她眨眨眼,然後繼續跟律師嘴炮。
周彤這個氣啊。他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不僅打架鬥毆,還敢在派出所裏調戲她,簡直無法無天。
小民警走過來說:“鎮上一個混混帶人去網吧搗亂,被網吧老闆用圓珠筆在臉上戳了個洞。這不,現在正在協商解決呢!我頭都被他們吵炸了。”
周彤點點頭,她在來之前已經知道事發經過了,現在隻不過随口一問而已。
那邊關秋見周彤來了,膽氣更壯。
跟呂博峰的代理律師吵了幾句後,突然起身走到周彤旁邊說:“警察同志你來評評理,他當事人帶人到我店裏敲詐我,我給了他一條香煙他還嫌少,還要動手打我,然後我正當防衛之下不小心用圓珠筆戳了他一下,請問這種情況下,我要不要賠償?”
“……”周彤。她發現自己就不該來。
一個故意傷害的案件,到他嘴裏居然變成了正當防衛。
而且之前戶籍警師姐跟她說過,受害人臉上是一厘米的貫穿傷,這哪是不小心戳到的啊?分明是下的死手。
那邊那位律師不等周彤說話,起身大聲道:“你這是胡說八道。我當事人是到網吧上網,然後你故意挑釁……”
“你才是胡說八道呢。我故意挑釁?我一個人去挑釁他們八九個人,是你傻還是當我傻啊?”
聽到關秋的話,本來闆着臉的周彤,死死忍着才沒當場笑出來,臉憋的通紅。
“我警告你……”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了,小民警喝止道:“行了,别吵了。你們先私下協商解決,要是解決不好的話,回頭再來派出所吧。”
律師急道:“警察同志,他這是故意傷害,怎麽能不拘留就把他放了呢!”
小民警不耐煩道:“拘什麽留啊!呂博峰那點破事安淋鎮誰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定他個尋釁滋事都不爲過。
現在給你們一個協商解決的機會,還在這裏跟我胡攪蠻纏。你要實在覺得我處理不公平,那你就去法院告好了。”
“警察同志……”
“行了,今天先到這裏。有什麽問題,下個禮拜一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