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香君咀嚼着關秋的話,臉上笑容很快不見了。
這幾句像調侃一樣的話,初聽感覺很可樂,但卻細思極恐。腦海裏想象着一副摩托車風馳電摯的剪影,身後跟着一個延遲影像,然後把那影像替換成三魂七魄,讓人不寒而栗。
見吳香君呆呆的樣子,關秋笑道:“怎麽,知道怕啦!”
愣神中的吳香君,很快展顔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他臉蛋,“沒想到小弟弟懂得還挺多嘛。”
關秋可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反手也捏住她豐腴的臉蛋,“知道那些艱難的歲月我都是怎麽熬過來的嗎?”
“說的你好像七老八十一樣!”關秋不松手,吳香君也死死捏着不放手,兩個人互撕,怼了一句後跟道:“怎麽熬過來的?”
“因爲有一種強大的精神力量在支撐着我想死又不敢!”
“啊哈哈哈哈哈……”吳香君笑得合不攏腿,“你……你幹脆說你怕死不就得了。”
吳香君松開手後,關秋也松開了,“随你怎麽說吧!反正就算給我100萬我都不會去飙車。别到時候人死了錢沒花了,那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吳香君攏了下鬓角的秀發,順便拉了拉肩頭t恤,v領下的大片白皙溝壑被掩蓋住了,“嗯,你說的有道理。”
不等關秋問,吳香君解釋說:“其實是有人跟我打賭,雙方各找一個車手來飙車,我赢了給我20萬,我輸了要做他女朋友。”
關秋乜了她一眼,“20萬你就打算把自己給賣啦?”
“放屁”
吳香君一聽頓時暴跳如雷,黛眉倒豎的嬌斥道:“你嘴巴給我幹淨點,誰賣啦?我們隻是打個賭而已。何況我還沒答應呢!”
關秋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現在畢竟還是2003年,很多人思想上還不夠10幾年後那麽開放,對于“賣”這個字眼還是相當敏感的。
“别生氣别生氣,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啊。”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吳香君真生氣了,冷着臉走進了櫃台。
關秋走到櫃台邊厚着臉說:“哎,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不想聽。”
關秋自顧自道:“話說三年級時,有一次我和同學約架,我當時叫了六年級的堂哥,對方把初二的表哥叫來了,然後我又把高一的堂哥叫來了,結果對方叫來了他上高三的表哥!”
關秋說的很慢,方便吳香君理解他的意思。等說完後又看看她的臉,确定她聽明白後,繼續說:“當時我們以爲必輸無疑,好在我堂哥熟練運用了田忌賽馬的招數。”
說到這裏,關秋頓了一下,語調悲怆道:“你猜的沒錯!我就是那匹下等馬,被派出去跟對方上高三的表哥對戰……”
冷着臉坐在躺椅上的吳香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想到自己還在生氣,又趕緊死死憋着不讓自己笑出來,轉過頭肩膀不停顫抖。
關秋又哀歎了一聲,“我還記得,那天風很大,樹葉被刮得嘩啦啦響,我兩個堂哥都很堅強,沒有哭,甚至還有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吳香君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下來,“哎呦……你……你想笑死我啊……”
關秋也是一陣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停下來,吳香君揉着肚子又氣又笑說:“看你說着這麽可憐的份上,今天就暫且饒了你。不過記住啊,下不爲例。”
“嗯嗯嗯,保證沒有下次了!”
“走吧。”
“去哪?”
“你不是說來蹭飯的嘛,去吃飯啊。”
……
關秋以爲去飯店呢,哪知道吳香君去了菜市場,買了一大堆東西後帶着他去了租住屋鎮中心華聯超市後面的自建小洋房。
她在二樓租了一間大單間。
吳香君親自下廚,燒了四菜一湯,然後兩個人就坐在飄窗上,邊吃飯邊看風景。
其實也沒有什麽風景好看。03年的安淋鎮上,連一座正規的小區都沒有,到處都是低矮的民房以及自建小洋房。
遠處依稀可見到農田以及冒着縷縷白煙的大煙囪,傳承自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工廠和世紀初的新建廠房交相輝映,譜寫出一曲現代化建設的新樂章。
欣賞了一會03年天空下的風景,關秋轉頭又看向眼前的如花美眷。
以純欣賞的目光審視了番,不得不承認,這個沒羞沒躁的女人真得很漂亮,細皮嫩肉,大眼睛,翹鼻梁,挂在窗沿上的一雙腿又長又直。
最要命的是,她是e+奶啊,悶死人的溫柔~
“哎~卿本佳人,奈何爲賊。”
飯後吳香君繼續回店裏看店,而關秋則一路晃晃悠悠去了菜市場西面小街。
臨走前吳香君又勸他不要開網吧,大概意思就是現在網吧太多,勞心勞力也賺不了幾個錢。
他也沒反駁,很虛心的聽取了她的意見。至于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說。
路上去銀行轉了500塊給關優優,然後把身上錢全掏出來數了數,一共還剩3074塊。
對了,晚上還要給王新成侄子500塊日結租金,實際上就等于還剩2500。
關秋看着手裏的現金,眉頭皺了起來。
今天才6号,按照最壞的估計,貸款15号下來,9天時間,光王新成那邊就要4500,另外供貨商那邊一直在打電話催他付訂金。要3萬呢!
“這樣下去不行,真得想辦法賺點錢……”
就在關秋考慮着要不要到場子裏去“吃賭”時,兜裏小靈通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号碼,“喂”
……
梁金龍沒想到殷少松半輩子混下來了,到老了反倒越來越怕死,早上剛詐呼他一下,下午就迫不及待的要請他去“講數”。
“既然這麽怕死,爲什麽之前不踩好點呢~真雞掰沒出息。”
梁金龍嘴裏損着,手中電話也接通了,“你是關秋吧,我是金龍律師事務所的所長梁金龍……”
說到這裏時,梁金龍故意頓了下。
在很多人心目中,律師還是相當有分量的一個職業,因爲他們常年跟公檢法打交道,方方面面都有關系,接觸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再加上本身又懂法,“嘴刀子”能殺死人,所以一般很少有人敢去招惹律師。
何況現在還是2003年,咨詢不像後來那麽發達,在一些沒接觸過的人看來,律師這個職業更是顯得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梁金龍估摸着關秋一個剛出社會不久的愣頭青,不了解律師這個行業,所以打算先給他來個下馬威。
“我接到楊太嚴先生的委托,就你昨晚8點32分,在陽光路47号門口,采用掌掴、腳踢、肘擊等暴力手段毆打他一事,向你下達口頭律師函通知,正式函件會在7個工作日内寄到你暫住地或戶籍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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