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紫袍女子的第一刻,唐愈無暇欣賞前者的美麗,他第一反應是縮回身子,避免讓前者發現他。
他縮的很及時,他剛縮回身子,紫袍女子掃了一眼這邊,美麗的容顔泛着些許疑惑,旋即又繼續凝視雙月,無聲自語:
“紫月菲爾雅,金月雷爾娜……”
這都幾點了?
十點多接近十一點了吧,你不睡覺在這賞月是鬧哪樣呢?
唐愈心中怒吼連連,雖然不清楚紫袍女子是誰,但敢肯定是利劍玫瑰四人中的一人,而且從那奇特的氣質來看,或許就是那個女神經蕾娅。
唐愈又輕手輕腳返回房間,打開窗戶,測了一下三樓的高度,又把窗戶半關。
這麽高,跳下去先别說受不受傷,落下的聲音肯定沒法收斂,那不管了,睡覺去,起碼我暫時是安全的,說不定明天起來,女神經帶人走了。
唐愈強行安慰自己,鑽進并不暖和的被窩,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得并不踏實的唐愈早早起身,聽到過道無人才出去解決了個人生理問題,然後匆匆洗了把臉,往樓下走。
現在這麽早,她們又這麽遲睡,肯定還在睡覺……唐愈心中剛冒出這個想法,樓下便傳來熟悉的叽叽喳喳,眨眼打臉。
不是吧,四個人全在下邊?
唐愈仔細傾聽,聽到四個人的聲音,隻能往回走。
他回到三樓過道,一個房間的門正被打開,安其羅從中走出,看見唐愈立即打招呼:“早上好,火魂先生。”
“早上好。”唐愈興緻不高地回應。
“火魂先生,看你這樣子,是從外邊回來?”安其羅問道。
“沒有,早上起來來回走兩走,活動活動身體,”唐愈拍了拍安其羅的肩膀,“我們施法者身體也不能差,必須經常鍛煉,指不定緊急關頭可以救自己一命。”
“哦……”安其羅沉思幾秒,眼睛一亮道,“火魂先生你指的是一法杖敲死咕咕,還是像莫狄甘先生敲碎石頭那樣?”
唐愈:???
這小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唐愈翻了個白眼,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作爲施法者還是要優雅,不必像白袍法師……算了,跟你解釋你也不懂,你去活動活動幾下,順便幫我帶個早餐。”
“好的。”安其羅點頭下樓,路過窗戶,看見早起的太陽,不自覺感慨,“多震撼人心的聖光啊,怎麽可能跟黑暗扯上關系!”
他下到一樓,看見利劍玫瑰的四人全在,打過招呼後,取了份早餐來到唐愈門前。
笃笃笃。
吱呀。
唐愈接過早餐,跟大學時和宿友交流一般問道:“多少錢?”
“不用錢。”金發大男孩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火魂先生你昨晚幫我付晚餐錢和住宿錢,我還沒還你呢。”
你知道就好,我打咕咕掉落的錢三分之一用在你身上了……唐愈的嘴角抽了抽,佯裝不在意道:
“這個不用理會,你知道的,法師都是有錢人,不在意這點小錢。”
我除外……唐愈最後心裏補了句。
“那願火魂先生你有個美好的早上,聖光會感謝你的慷慨。”安其羅行禮離開。
“等等,安其羅。”
唐愈叫住他,問道:“下邊是利劍玫瑰的人吧,還在不在?”
“還在交談,好像在等什麽人。”安其羅道。
“是麽……”唐愈想了一會,對安其羅道,“我早上有點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發,你可以在鎮口等我,要是中午我還沒來,你就自己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哦。”安其羅沒問唐愈有什麽事,應了一聲離開,順便帶走唐愈要求交付的房間鑰匙。
唐愈縮在房間享用早餐,百無聊賴地忖量:
我就悶在房間了,看你們離不離開,我不信你們會一直待着。要是過來搜查,我堵上門,翻窗逃走,反正大白天的,隻要混進人群一段距離,看你們怎麽找我。
他耐心等待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等到利劍玫瑰的四人離開,隻不過後者離開的原因讓他嘀笑皆非。
他待在房間裏都能聽到樓下傳來的吵鬧之聲,于是過來探查,結果看到一名叫不思量的天召者對利劍玫瑰中一人求愛,而被求愛的對象竟然是嘴巴像刀子的輕雲如洗。
面對賣相不咋樣的不思量,輕雲從頭到尾數落了一遍,相貌、打扮、氣質、說話方式、家世等等全方面無死角打擊,句句話語如刀鋒紮了個透心涼,直把不思量從昂頭挺胸的大公雞變成霜打的茄子——蔫啦。
之後輕雲重重唾棄一聲離開旅館,明顯不想和不思量待在一起,蕾娅見狀隻能微微搖頭,也帶領沙沙和卡伊離開。
就這樣,唐愈發現自己的麻煩莫名其妙的解決了。
這兄弟,雖然我挺感激你的,但是那平闆女說得沒錯,你起碼打扮正常一點吧……唐愈看一眼雞公頭大背心喇叭褲的不思量,忍着笑意,拄着彎曲木杖,緩步離開旅館,朝鎮口走去。
唐愈身高一米八二,披着一件泛白的大灰袍,上半邊面戴着銀面具,再加上右手握着的是擺明正式施法者身份的彎曲木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導緻路上的行人見到他都下意識保持距離,讓他原本想混入人群的想法落空。
不過唐愈本來計劃是自己從旅館逃走才要混入人群,現在是大搖大擺離開,自然沒放在心上,直到他拐個彎,看見鎮口被利劍玫瑰的輕雲與卡伊帶着一些華夏軍人封鎖,并有部分華夏軍人逐戶搜查。
怎麽又來了,還這麽多人……唐愈往後退了一步,面具下的面色異常凝重。
他終于知道爲何利劍玫瑰這四人明明在搜查自己,卻一點行動都不進行,仿佛遊山玩水,原來是等其他人趕來配合。
根據蘭辛鎮的情況,如果沒猜錯,那一邊也被封鎖了。
唐愈盡管明白這點,但還是抱有一點僥幸趕到裏沙爾小鎮另一邊的出口,不出意料看見了蕾娅與沙沙帶着同等數目的華夏軍人封鎖出口。
這裏沙爾不比蘭辛鎮大,又沒有鬥競協會,我躲不了多久,必須趕緊想個辦法。
唐愈着急地思考,不知不覺又回到了旅館,看見了宛如一條鹹魚賴在旅館不肯動彈的不思量。
嗯……這條鹹魚,能不能利用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