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傻子!做什麽呢!”
小秋狠狠的将他推開,這等侮辱怎麽能讓自己的王妃受,早知道自己就嫁給這個傻子了。
清狂拍了拍小秋的手,淡定的瞧了一眼衆人,又對那村長道,“既然堂也拜過了,那便送入洞房吧!”
衆人聽了這話不禁偷笑了起來,這丫頭沒想到長得如此俊美卻這般不知矜持,比那山野村婦還要直白。
清狂不理會他們的嘲笑,帶着那唐青到了安排的新房中。
待關上了門隻有二人之時,那唐青隻是傻乎乎的站在一旁樂,哈喇子流了一地。
清狂面不改色,将自己最後一根無毒的銀針從衣袖中拿了出來。
那唐青看了這根銀針,以爲清狂要傷害他,害怕的哇哇大叫起來,在屋子裏四處逃跑,他本想打開門跑出去,才發現這門因爲不想清狂逃走已經被鎖了起來。
他值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清狂見他這般無奈的皺起眉,“哭什麽哭,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
唐青似乎是被她的氣勢所吓,竟果真閉了嘴。
清狂手拿銀針紮在了唐青的後頸上,他吃痛的哼了幾聲,竟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門外的人似乎因爲剛剛唐青的哭嚎與現在的安靜有些不對,敲了敲門,“青兒,怎麽了,青兒!?”
清狂坐在桌邊,朗聲道,“你們最好進來,不然這唐青就要沒命了!”
幾個人聽了這話心中大驚,立刻開了鎖破門而入,村長夫人見到自己的兒子躺在地上,心中大悲,撲過去哭了起來,“我的兒啊,兒啊你怎麽了!?你,你這狠毒的女人,他可是與你拜過堂的夫君啊!?”
村長氣得雙手發抖,“來人啊,快把這個謀殺親夫的女人給我拖出去,浸豬籠!!!”
清狂歎了口氣,“什麽謀殺親夫,你們的寶貝兒子還活着呢!”
清狂端起一杯茶,走到他的身邊,用手沾了些水灑在他的臉上,唐青這才悠悠轉醒。
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和從前癡傻的目光有些不同,竟然和從前不傻的時候一樣精明能幹。
“娘,爹,這是在做什麽?”
村長夫婦聽了這話,都愣在了當初,旁人也是驚了一跳。
莫非這個唐青不傻了?!
小秋撥開人群跑到了清狂的身邊,“您沒事吧?”
清狂對她安心的笑了笑,“放心。”
轉頭,清狂又對着他們到,“實不相瞞,方才我聽聞這唐青并不是從小就癡傻的,我因爲從跟着父輩學了些醫術,便試着救治了他一番,沒想到還真的有用!”
村長欣喜若狂的笑道,“太好了,我的兒子終于不是傻子了!!”
那唐青奇怪的撓了撓頭,“我怎麽了?”
“沒事,沒事!”,村長夫人抱住他哭了起來。
唐青看了看清狂的一身新娘裝扮,又看了眼自己的一身紅衣,奇怪的道,“娘親,這位姑娘是誰,爲何我們穿着新人的衣服?”
村長夫人立破涕爲笑,“傻孩子,這是你的妻子啊!”
“妻子!?”,他有些驚訝,而他又下意思的看了門邊的女子一眼。
清狂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這婚事是被逼無奈我才勉強同意的,現在嘛,我勸你們還是放我們倆走!否則…”,清狂看了唐青一眼,笑的詭異陰森,“我有辦法讓他辦清醒,也有辦法再讓他變成傻子,或者,把你們所有人的都變成傻子!”
清狂亮出了自己的銀針,衆人見了這又長又尖銳的銀針不禁膽怯的向後退了一步,那唐七站起身來,“我大概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我不會逼你們的,你們走吧!”
“真的麽?”小秋大喜。
“青兒!”
“爹娘,不必多言,這位姑娘雖然美若天仙,但并不想嫁給我,何況她還救了我,也算是我們家的恩人,我們怎麽能恩将仇報?”
唐青句句有理,村長夫婦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兩位姑娘随我來,我這便帶你們離開此處!”唐青禮貌的道。
小秋看了清狂一眼,清狂對她點了點頭,帶着她跟着那唐青出去了,離開村莊之後唐青又帶着她們翻過了一座山,“你們順着山路一直走就能看到官道,倒是你們就可以回到城裏去了。”
清狂對他笑了笑,“多謝了。”
寒王府
當清狂帶着小秋回來的時候,第一個就看到了滿臉焦急的奔雷,見到她出現,奔雷當即驚喜的飛奔而來。
“王妃,您可回來了,王爺他都快急死了!”
清狂一愣,算起來自己消失了也有一兩天,皇甫絕定會擔心的吧,她微微一笑,“沒事兒,我就貪玩耽誤了些時間,我去自己跟他解釋。”
小秋神色複雜的看了眼王妃,然後低下了頭,她知道有些話不能說。
心裏認定,唯一的主人,隻有歐陽清狂。
奔雷松了口氣,“這就好,恐怕也隻有您能夠壓得住王爺的火氣了,不然啊,俺們都要跟着遭殃。”
說到這裏,他腦海不禁想到之前被王爺責罰刷馬桶和給馬洗澡的苦逼日子。
好笑的掃了眼他苦瓜臉,清狂對着身旁的小秋說道:“你先回去琳琅水榭收拾一下自己,待我回來之前,定要把洗澡給我準備好。”
“奴婢知道了。”
小秋福了福身子,很乖巧的低着頭離開。
越過奔雷身旁時候,隻見他眯着眼的打量了她幾眼,這才對清狂說道:“王妃,這個丫頭用着怎麽樣?”
“很好。”
清狂說完,直接朝着琳琅軒的方向而去。
奔雷咧着嘴巴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看吧,俺找來的丫鬟就是比王爺找來的好。”随後,沾沾自喜的離開了。
……
……
穿過青石小路,走過精緻長廊,面前的門框石碑上,寫着琳琅軒三個蒼勁飛舞的大字。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妥當之後,才邁了進去。
入目的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站在梨花樹下,如雨般散落的花瓣落在他寬廣肩頭,就連漆黑的發間,都夾帶着一兩片花瓣。
可見他一動不動的站着很長時間了。
說不上爲何,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挺拔背影,看起來竟有種落寞哀傷的氣息。
意識到這裏,清狂搖頭失笑。
一定是出了幻覺。
堂堂戰神皇甫絕,怎會輕易哀傷?
許是察覺到了身後女子的笑聲,男人緩緩轉過身,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嬌小少女。
那一刻,他仿佛成了石像。
“絕,我回來了。”
少女笑嘻嘻的站在男人面前,雪白的梨花滿天飛,半空中,仿佛出現了梨花雨,飄飄散散,悠悠蕩蕩在兩人中間,映襯的少女笑容,燦爛如同朝陽。
男人沒有動,依舊一眨不眨盯着她。
仿佛……
永遠看不夠!
清狂原本笑意闌珊的臉色,頓時暗淡下來,低聲的喃喃,“真沒勁,我還是回去好了。”
然而,就在她轉身一刻。
男人咻的動了,高大身影閃電般沖過來,一把抱住了嬌小少女,緊緊地,恨不能揉進自己身體。
“……絕。”
這家夥一見面就這般熱情,難道想要勒死她呀?
男人沒有出聲,緊緊的感受懷中柔軟嬌軀,她是熱的,是軟的,活生生就在他的眼前。
她回來了,她沒有事,她就在他臂彎中!
意識到這點,皇甫絕原本緊繃的體魄緩緩放松下來,薄唇湊近她嫩白的耳邊,嗓音低沉中帶着壓抑,“你太可惡!”
少女一愣,即委屈又不解的問了句,“我哪裏可惡了?”
皇甫絕冷哼一聲,雙臂抱着她的力道不減反加,“讓我擔心,讓我着急,讓我慌亂,讓我害怕……你說你可不可惡!”
“……對不起。”
好吧,她承認是她的不對,但是……
他會爲了她害怕?
不可能吧?
他那樣強勢硬派的一個人,害怕這兩個字眼不屬于他。
“你讓我好找……你究竟去哪了?爲何連個消息都不讓人告訴我!難道,我在你的心裏,還不如一個外人嗎?”
說到最後,皇甫絕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一雙黑眸簡直要噴火了,死死盯着懷中依舊滿臉無辜的小少女。
他真恨不得把她翅膀折斷,牢牢拴在他的身邊!
歐陽清狂頭皮有點發麻,縮了縮脖子,很不争氣的說了句,“我以後不敢了……”
然而,她的回答卻無法澆滅他的怒火,“你說,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麽?”
少女薄弱的肩膀被男人大手死死攥着,噴火的黑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就那麽直直的,不容她躲避的望着她。
“我……”
清狂一怔,是啊,她拿他當成什麽?
一個後盾?
還是一個對付皇甫逸軒的工具?
亦或者是因爲他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一次次欺騙他,無視他?
種種的一切都在暗示着,她從來不曾防備他!
這說明什麽?
答案雖然即将破土而出,但她選擇不去想,不去深深的分析和看透。
她突然覺得心情很複雜,這種複雜令她一下子不敢去看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下意識的低下頭,聲音也變得十分微弱,“對不起……”
除了這麽說,她不知道該如何答複他的問題。
男人身軀猛地一震,接着,他的雙手緩緩的從少女雙肩滑落……
清狂心頭莫名的發緊,想要說什麽,可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皇甫絕深吸了一口氣,背手而立,腰背挺得筆直,他高傲的揚起了下巴,轉過身,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漠,“你走吧,本王累了。”
他已經很長時間不對她自稱本王了。
歐陽清狂垂在身側的小手微微握緊,片刻有松了開,低笑了一聲,再擡頭之時,滿面笑容,“恩,那我回去了。”
等了下,卻聽不到男人說話,她深深看了眼他的背影,轉過身,走了。
皇甫絕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她,仰着頭,定定看着滿樹的梨花,深邃的黑眸内,盡是黯然。
……
回到琳琅水榭之後,她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
坐在銅鏡前,望着鏡中的長發少女。
身後,小秋熟練輕巧的爲她用桃木梳細心梳理着黑發,“王妃,您的頭發真美。”
“小秋。”
清狂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擡起眸子,輕輕看着她,“以後喚我小姐吧,畢竟還未成婚,這麽喊我王妃,有些不太合适。”
“哦,小姐,您的頭發又黑又長,奴婢摸着都覺得好喜歡呢。”
小秋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手裏的頭發上,并未注意銅鏡内少女眼底的情緒。
清狂瞧着小秋臉上的歡喜之色,不由得,她想起了小草,曾經,她也這麽說過,淡淡輕笑,“原本琢磨要剪去的,可有人也跟你一樣這麽說,我就留下了。”
小秋看了下銅鏡内的絕美少女,笑道,“這就說明呀,小姐的頭發确實美麗的很呢。”
清狂但笑不語。
自從經曆過了上次驚險事件後,她對小秋的态度便有了巨大改變。
試問,一個肯爲自己去擋暗器的婢女,有誰還會冷漠的起來?
小秋上一次爲了她差點死掉,令她想起了小草。
清狂内心觸動不已,也是在那一刻起,她才把小秋當成了自己人。
叩叩叩--
敲門聲傳來,小秋朝着門口走去,打開一看,原來是奔雷,她福了福身子,“見過大人。”
奔雷滿意的笑了笑,随後邁着闊步走進去,身後跟着兩個擡着箱子的小厮。
“王妃,這是王爺派卑職給您送來的東西,天涼了,這裏面全是些貂皮和狐狸皮做好的披肩與外衣,還有些名貴燕窩和上等的蓮子,王爺知道王妃愛吃這些東西,于是下了命令,每個月府裏都會給您送來一批。”
清狂看了眼箱子,心裏充滿了複雜,她對着奔雷笑了笑,“我知道啦,有勞奔雷大人了。”
奔雷爽朗一笑,“不必跟俺客氣,俺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清狂點了點頭,目送着他離開。
小秋跑到箱子面前,伸着脖子瞅了瞅,滿臉驚歎,“哇,好多寶貝哦,這些東西怕是平民百姓一輩子都看不到的。”
“把東西整理一番,好好放起來。”
“恩,好。”
小秋歡天喜地的去忙活了。
清狂轉過臉,靜靜望着銅鏡内的少女。
隻見,銅鏡内少女也不知怎麽的,眉宇間染上了一些複雜,仿佛有什麽心事盤旋在心頭,始終揮散不去。
皇宮内
夜裏,燈火通明。
老皇帝放下手裏的奏折,歎了口氣,“軒兒,朕按照你說的,命人将邀請帖送去了寒王府,可皇甫絕不但未能感激朕的恩情,在前幾日居然還故意跟朕作對!朕很擔心,他會不會有朝一日強行奪取朕的皇位!”
瞧着老皇帝眉宇間的憂愁,下面坐着喝茶的皇甫逸軒淡淡輕笑,“皇帝大伯無需擔心,您是這天朝的皇上,他若膽敢以下犯上,造反的話,軒兒和父親定然不會輕饒于他!況且……”
說到這,他眼底閃過一絲詭異,“他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什麽意思?”
老皇帝覺得今日的皇甫逸軒十分奇怪。
“哦,沒什麽,隻是覺得皇甫絕實在不該這樣對您,畢竟,您是他的父皇。”
他收起眼底的算計,面上堆起了笑意,卻見老皇帝冷哼一聲,滿臉厭惡,“朕沒有他這個兒子,朕永遠都不會承認他!”
皇甫逸軒沒有說話,端起茶杯,掀開蓋子,掩住了嘴角的得意。
這個時候,老太監端着一個盒子上前,裏面放着很多牌子,彎着腰在老皇帝面前,“皇上,您今兒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老皇帝伸出手,伸到了一個寫着麗妃的牌子前面,忽而不知想到什麽,頓了頓,轉移過去,翻開了旁邊的柳妃,“就她吧。”
“老奴這就去通知柳妃娘娘做準備。”
老太監端着盒子退了下去,老皇帝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皇上大伯,您可是有何心事?”
皇甫逸軒放下茶杯,目光随着老公公手上端着的牌子而去,眼底劃過一抹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