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要說那些不高興的事兒了,最近妾身買了些布料,很漂亮,不如改天把清狂叫回來,妾身打算給她做幾件新衣服。”
李香蓮說到這個事情的時候,眼底劃過一抹精光。
歐陽興冷哼,“叫她回來作甚?人家寒王府連一件衣服都買不起了?”
想到那個丫頭,他心裏就不舒服,總覺得這個丫頭脫離掌心之後,就再也回不去以往的乖巧柔順了。
那時的清狂事事順從,從來不會說一個不字。
現在的她?
怕是專門跟自己對着幹!
難道說進了寒王府,就被皇甫絕給教壞了?
恩,絕對有可能!
李香蓮繼續給他垂肩頭,臉上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長,“老爺,妾身是這麽想的,如今世子爺和清狂走的感情路越來越遠,寒王又是個難以控制的人,不如我們把冰雪和世子爺撮合一下,這樣一來,我們的初衷不就沒變麽。”
“世子爺那麽好糊弄?你沒忘記當初世子爺對若曦的那個态度,我麽若是這麽做,隻怕世子爺第一個不答應。”
歐陽興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這個辦法他不是沒想過,可想到世子爺會因此恨上自己,這就不是他所期望的了。
李香蓮輕笑,“所以,妾身才會要把清狂叫回來呀,清狂怎麽說也是咱們的女兒,就算現在變得有些令人意外,但從小養成的性子又是怎麽會輕易改變的了呢,更何況,她是歐陽府的嫡女大小姐,歐陽府興衰都在她身上背負着,到時候妾身苦口婆心一些,再不行,使用一些苦肉計,隻要清狂答應讓世子爺同意納冰雪爲側夫人,這以後冰雪憑着手段登上正位的機會,何愁沒有呢?”
歐陽興想了想,不禁問了句,“你有把握令清狂答應?”
這陣子他可算是徹底了解到了清狂的另一面,真擔心她會直接拒絕,更何況身後還有個皇甫絕,當真猜不透他們的目的?
李香蓮很清楚他擔心什麽,不由得輕聲安慰,“老爺,您是在忌憚寒王?呵呵呵,這個不用操心,寒王想必即便知道了,也巴不得皇甫逸軒納了冰雪,這樣他才安心呐。”
“對啊!”
歐陽興一拍手掌,連忙笑道,“還是夫人聰慧,還真是一舉兩得。”
“老爺!”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慌慌張張跑進來,猛地跪在他面前。
“何事如此驚慌?”
歐陽興眉凝糾結,語氣裏透漏了一絲不滿,現在的下人是越來越欠了。
“老、老、老、老爺!咱們的妝行被封了!”
“什麽?!”
歐陽興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身子都顫抖起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再說一遍?”
“老爺,今兒一早,官府的人來咱們妝行,二話不說就把店給封了!好多老顧客也不知道出了什麽邪,竟然把事先定好的貨物都給退了!現在還在門擴嚷嚷着讓老爺您退錢啊!”
歐陽興眼前一黑,忍不住晃了晃身子。
“老爺!”
李香蓮連忙上前扶住他,端過一旁的茶水給他喝一口壓壓驚。
“滾開!”
歐陽興一把揮動手臂,茶杯掉砸地上粉碎,他喘着氣,接着問道,“究竟爲何要封店?難道他們都是瞎子?不知道那是我歐陽興的産業嗎!”
“老爺,小的也問了,官府的差役們說,是東方家族的人狀告咱們偷竊他們的秘方,做出來的妝品和他們一模一樣啊!”
“胡說!我歐陽行的品牌都是一點點打出來的,怎會偷竊他們的東西?這裏面一定有貓膩!”
歐陽興咬牙切齒的冷笑,東方钰,你這是向我下戰書了嗎?
“走,去官府!”
“是,老爺。”
“記得帶上銀子。”
“是。”
看着歐陽興疾步離開,李香蓮剛一伸手,“老爺,您……”
還未說完,人已消失。
……
……
景王府
皇甫逸軒站在窗前,手裏把玩着一塊玉佩。
此時,一名下人走了進來,行禮,“世子爺。”
“怎麽樣了?”
皇甫逸軒連忙轉身,滿臉期待的望着下人。
“回世子爺,據說那個叫名月兒的丫鬟被寒王打了五十闆子,趕出了天朝。”
皇甫逸軒一愣,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揮了揮手,轉過身去望着窗外,“下去吧。”
“是。”
腳步離去,他負手而立,眉宇緊鎖,臉龐陰沉得可怕,就像有一場陰雨要當頭潑下來。
該死的皇甫絕!
啪的一聲,他手裏的玉佩應聲斷裂。
皇甫絕,你以爲這樣本世子就不能把清狂奪回來嗎?
你這個自以爲是的家夥,本世子不會讓你得意太久!
“來人!備轎。本世子要進宮。”
皇甫逸軒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他大步踏出寂然軒後,便遇到了前方走來的皇甫仁應。
“軒兒,你又要進宮作何?”
攔住兒子,皇甫仁應不由的問了一句,最近兒子跟他距離越來越遠,難道在兒子心中,皇帝都比他這個做父親的地位重要嗎?
皇甫逸軒現在看到皇甫仁應心裏就不舒服,以往娘剛走,他便立刻和若曦私通起來,别以爲他不知道,隻是有些事情他不好說出口,不想把父子關系鬧得不好罷了。
可前幾日父親竟然在他面前三番四次提到那個若曦,他究竟把母親至于何地?
想到此,皇甫逸軒的心裏就忍不住嘲諷,嘴上的語氣自然也不好聽,“皇帝大伯一向最疼兒子,兒子去宮裏陪陪大伯,難道都要經過爹的允許嗎?”
“你……”
皇甫仁應一怔,反應過來後當即臉色一沉,剛要教訓他,就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氣的他在原地咬牙切齒,“孽子啊孽子!”
走出很遠的皇甫逸軒,聽到身後傳來的吼聲,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嘲弄。
孽子?
若不是你對母親不忠,兒子又怎會心不順?
輕哼一聲,步伐加快,他上了馬車,朝宮中而去。
因爲皇帝對世子過分的疼寵,皇甫逸軒在宮裏簡直能用橫着走來形容,宮女太監見了他紛紛行禮,就連一些官員都要讓他三分臉色。
試問,一個無所事事的纨绔公子哪裏來的這麽大本事?
無非就是靠着皇帝的寵嘛!
有些人心裏雖然不屑,但面上不敢表現出來。
誰都不想活膩了自讨苦吃,依照皇帝對世子的重視,假以時日,世子被封爲王爺的日子還遠嗎?
人人都心知肚明。
皇帝平時都在養心殿休息,這個時候一般人都被屏蔽,怕打擾到他。
然而,皇甫逸軒就例外了。
老遠就看到世子爺朝這邊走來,太監沉思片刻,緊忙上前迎接,“奴才見過世子爺。”
“行了,廢話好說,皇帝大伯呢?”
“皇上他老人家在裏面休息,奴才這就給您通傳。”
“不用了。”
不等太監話說完,一陣風吹過,他大步走了進去。
皇帝其實根本就沒睡,隻是靜靜閉着眼睛休息,很早就聽到外面的聲音,于是睜開眼來,臉上當即露出慈愛微笑,“軒兒這般着急,可是有事跟朕說?”
對于皇甫逸軒,老皇帝從未冷過臉色,甚至連個不悅的皺眉都沒有。
足以見得他對他的寵溺和縱容。
皇甫逸軒露出淡淡的笑容,“這般着急,隻是軒兒想念大伯了而已,軒兒一想到大伯孤零零的在皇宮,軒兒心裏就不好受,這不,就急着趕來陪伴您了。”
“軒兒這話朕愛聽,呵呵呵,朕的心裏熱乎乎的,再也不覺得冷了。”
頗爲感慨的歎息了一聲,老皇帝伸手,皇甫逸軒将他扶起來,待老皇帝坐穩了之後,才關切道,“皇帝大伯,您看起來氣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病又犯了?”
皇帝歎了口氣,搖頭,“是啊,這幾天也不知怎地,禦醫開的方子吃了很多,總是不見起色,可能朕老了,經不起幾年折騰了”
“才不是!皇帝大伯是要長命百歲的人,天子自古以來都是被眷顧的,所以皇帝大伯隻是暫時的不舒服,過一陣子又會生龍活虎,比軒兒還要有精神。”
“呵呵呵,還是軒兒對朕好啊。”
聽到老皇帝的感慨,皇甫逸軒目光一閃,不經意說了句,“大伯,其實寒王也挺關心您的。”
老皇帝當即沉下臉,“别提他,朕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好好好,軒兒不說就是了,您被動怒,身子要緊。”
聽他這麽一說,老皇帝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軒兒,聽說最近你和你的父親有些矛盾?有這麽回事嗎?”
皇甫逸軒嘴角的笑容一頓,“皇上聽誰說的?”
“最近大臣們有時候議論,可能是景王說的吧。”
“皇上大伯,我和父親之間,确實有一點小矛盾。”
皇甫逸軒歎了口氣,眉宇間有些淡淡的憂慮,見狀,老皇帝疑惑,“可是發生了什麽不好辦的事情?不妨跟朕說說。”
皇甫逸軒語氣裏面有淡淡的不滿,“我娘在的時候,我爹一向生活自律,可自從娘去了千雲山受治療,爹他……”
“景王怎麽了?”
見他這般神色,老皇帝不禁微微凝眉。
皇甫逸軒無奈歎息,“爹爹起先和一個小丫鬟關系暧昧了起來,我心知肚明卻未作聲,以免讓人看了笑話,可最近爹她竟然接二連三的提起這個丫鬟,這令我心裏十分不爽,娘以後若是回來,知道了此事,該是有多麽的難過?這麽多年我從未見父親在娘面前跟其他女子有過什麽,難道說,娘這一走,爹他就放任無度了嗎?”
皇帝一聽這話,眉頭皺的更緊,語氣也十分不悅,“景王此番作爲确實不對,有機會朕跟他談談,畢竟景王妃爲了他付出很多,操勞這麽多年,景王這麽對她實在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