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從涉靈閣出來後,已經快要傍晚了。
用完膳後,她便帶着小草直奔後院柴房去,遠遠地,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哭泣聲。
“二小姐放我離開吧,若曦以後再也不騙你了,我發誓!”
若曦身上全是被抽打的鞭痕,血迹斑斑,頭發亂糟糟的,很長時間不梳洗,一股子馊味從她身上發出來。
歐陽冰雪舉着鞭子,橫眉冷笑,“哼,若曦啊若曦,你用這一招騙歐陽清狂還可以,可對于我,你所說的半個字,我都不會再相信!”
若曦一直掉眼淚,“嗚嗚嗚嗚……若曦身上好痛,求求二小姐不要再打了,我快要死了……”
“死?你放心吧,沒有爹爹的命令,你怎麽可以死呢?”
冰雪嗤笑,站在她面前,用腳踩着若曦的身體,非常用力。
“好痛!二小姐放過我吧,我肚子好痛啊……”
無論若曦如何求饒,冰雪都毫不手軟,想到自己被這個賤人當成猴子戲耍利用,心裏的火氣便蹭蹭往上冒,若不是不行,她真想一鞭子抽死她。
“你放心,我會放過你的,明天是最後一天,後天我就親自把你扔到後院去做下等丫鬟,但凡是有半點幹活偷懶,看我不抽死你!”
要說這個歐陽冰雪也是個心狠的主兒,對于自己厭惡的人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不要……我肚子真的好痛……救救我……”
若曦此時臉色煞白,用力抓住她的裙子,卻被冰雪用力踹開,“離我遠點,我都嫌你髒!”
“若曦!”
這個時候,在門口聽了半天的清狂推門而入,看到情景後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抓住了若曦的手臂,不動聲色把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清狂眼底快速閃過笑意,果然如此。
“大小姐……救命……我好痛……”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若曦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清狂擡頭看向冰雪,“你怎麽可以這麽毒打她?她肚子痛,你會殺了她的!”
面對清狂的質問,歐陽冰雪嗤笑,“她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可不要因一時心軟上了她的當。”
“你别這麽說,若曦已經很慘了。”
清狂滿臉焦急,她拖起虛弱若曦,對着冰雪道,“二妹,你快背着她去找爹爹,我們一起去向爹爹求情好不好?”
眼看清狂就要把若曦拖起來靠向自己,歐陽冰雪滿臉厭惡,猛地用手一推,若曦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推了出去,小肚子好巧不巧的撞擊在了桌子腿上。
“唔……”
清狂神色一慌,連忙看去,不由的驚叫,“呀!若曦流血了!”
“留學有什麽好吃驚的,她……”
歐陽冰雪原本很是不屑,可扭過頭看去的時候,也是呆住了。
隻見,若曦臉色慘白,雙手死死捂着肚子,在她的大腿處,大量鮮血流了出來。
歐陽冰雪驚呆了,結結巴巴道,“她、她是怎麽了?不、不會要死了吧?”完了,若是若曦死了,她一定會遭殃的。
清狂皺着眉頭,上前爲她把脈,看了一番,臉色十分古怪,“若曦……她……小産了……”
“什麽?!”
歐陽冰雪猛地張大眼睛,指着地上流血不止的若曦,“她才十三歲!怎麽可能會懷孕啊。”
清狂歎了口氣,“女兒家隻要葵水來得早,便會懷孕。”說完後,她連忙吩咐小草,“去把大夫人和老爺叫來。”
“是。”
小草快步離去,隻剩歐陽冰雪瞪着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清狂十分焦急,對着冰雪說道:“你快過來幫忙,不然她會流血過多而死,到時候爹爹不會原諒你的!”
冰雪猛地回神,嘴巴張的老大,“那她……她肚裏的孩子是誰的?會不會是……爹的?”
“說什麽傻話!怎麽會是爹爹的。”清狂直接否定了冰雪的猜測,這也讓冰雪稍微穩住了心跳。
“快過來呀,還磨蹭什麽。”
“好、好。”
歐陽冰雪顫抖着手腳上前蹲下伸,幫着清狂一起爲若曦止血,此時的若曦面無人色,痛苦卷縮着身子,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竟是難産了。
“怎麽回事?”
當歐陽興與李香蓮趕到時,立刻被眼前這一片血光驚住。
“爹爹娘親,若曦小産了。”
“小産!”
歐陽興神色陰沉,那目光簡直要吃人了,而一旁香蓮卻是愣了下,心口顫動,接着不可思議看向了歐陽興,“老爺……不會是你……”
“說什麽混賬話!怎麽可能是我的!”
歐陽興對着李香蓮吼完,便吩咐下人,“趕緊把她帶下去,千萬不要讓她死了!”
“是。”
若曦被下人抱了下去,歐陽興氣的胡子發顫,“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随後看到拿着鞭子在一旁發愣的歐陽冰雪,對着她吼了句,“你在這裏幹什麽?滾!”
吓得歐陽冰雪臉色蒼白,連忙手腳并用的跑了。
隻要不是歐陽興的,李香蓮便不再緊張,她定了定神,猜測到:“老爺,若曦除了在歐陽府之外,另一個待過的地方便是景王府,難道是世子爺的?”
歐陽興冷哼,“這件事我要好好查查,暫且先不要傳揚出去。”
“爹爹……”
這個時候,清狂站出來,弱弱的說了一句,“前幾日我看到若曦深夜從外面回來,她的脖子上還帶着很奇怪的痕迹,就像被人咬了一樣。”
歐陽興與李香蓮臉色同時變了。
李香蓮連忙追問,“女兒啊,你們在景王府住的時候,若曦可有和什麽人過度親密來往?”
清狂沉吟片刻,想了想,搖頭,“沒有見她和誰過分親密來往過,就是連續有幾日從景王爺的賓成軒出現過,若曦說王爺有話問她,她便去了。”
此話一出,歐陽興與李香蓮的臉色就像調色盤一般,變換的十分精彩。
“爹爹,娘親,究竟是怎麽了?”
看着女兒滿臉懵懂和無知,李香蓮笑着掩飾下去,“沒事,你回去吧,若曦有我們好好照顧,你放心吧。”
“恩。”
點點頭,清狂帶着小草一路回到了朗月閣。
小草看着大小姐背影,心底漸漸發寒,大小姐想必早就知曉若曦懷孕的事了,她隐隐覺得,大小姐好像對若曦有種莫名的恨意。
“我去藥房,你回去吧。”
“是,大小姐。”
清狂深深看了眼小草離去背影,這才轉身朝着小林子走去。
打開鎖,她直接踏入了藥房。
當看到房内那一隻竹蜻蜓後,她目光一閃,彎下腰撿起來,這是一隻新的竹蜻蜓,而且還是剛剛放在這裏的,于是,她走出門口,目光朝四周看去,試探性喚道,“寒王殿下,你在嗎?”
“清狂。”
一身風吹過,她隻覺得眼前一閃,男人就已經将她抱在懷中,低聲在她耳邊,“本王想你。”他說話的聲音磁性、溫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仿佛在耳邊回蕩。
她被抱得太近,不自然的扭動了下,“你先放開我,我有事很你說。”
“何事?”
男人雖放開了她,但彼此近距離的接觸還是讓人不自在,清狂特别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時時刻刻都在他掌握中一般,她不喜歡這種被動。
不理會他陰沉的目光,她硬與他拉開一大段距離,仰首望着前面高大男人,眉眼一彎,“寒王殿下,我有個小小請求。”
皇甫絕收斂起身上的不悅,揚眉問道:“說。”
她幹笑一聲,眨眨眼,“很簡單,就是借用寒王您的令牌一陣子。”
皇甫絕目光深邃,深深凝視着她,半響後,他說了兩個字,“不行。”
清狂嘴角一僵,難道她估計錯了?
看着少女變幻莫測的神色,皇甫絕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邁開長腿上前一大步,頓時又拉近了彼此距離,低頭,熱氣噴灑在她臉上,“若你要用,必須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條件?”
清狂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探究的望着他,滿心沉思,要不要答應呢?若是他條件太過分的話,那豈不是……
可寒王的令牌對她來說有很大用處,若想徹底整垮歐陽家族所有産業,她必須要有一個很強大的背/景勢力才行,雖然不能明着做什麽,但暗地裏用寒王做盾牌,要比她自己做起來事半功倍。
瞧着少女猶豫不決,低眉沉思,甚至還時不時防賊一樣的看自己,皇甫絕額頭隐隐冒出青筋,他不耐煩的催促,“令牌你不想要了?若不是因爲你是本王定下的女人,本王的令牌根本不可能借給你用,如今你還要這般猶豫,本王若是等的不耐煩了,連談條件的機會都不給你!”
“……”
清狂心裏抹了把汗,這男人性格絕對多變好吧。
“您先說說條件是什麽?”
少女歪着頭,笑的一臉純真無暇,心裏卻在不停的把他祖宗十八代請出來統統問候一遍。
皇甫絕目光一熱,緩緩伸出大手撫上她的臉,見她下意識就要躲開,他目光又一冷,另一手快速勾出少女柔軟細腰,拉近自己,霸道的宣布,“本王要你住進寒王府。”
少女的腰肢十分柔軟,仿佛沒有骨頭似得,抱起來感覺十分舒服,讓人恨不能将她揉進自己身體内,永遠不分開,皇甫絕心下一歎,她就是有這種魔力,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清狂聽到這個條件,卻是松了口氣,她笑道,十分甜美,“這個沒問題呀,隻要皇上允許就好。”
“無需他答不答應,本王說了算。”
皇甫絕想也不想便拒絕,他壓根就沒把老皇帝放在眼中,他的事情何須老皇帝準許?現在這個時候,老皇帝說不定正在安慰他最疼愛的世子。
思及此,深邃眼底劃過一抹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