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洛兒怎麽樣了?”
提起兒子,皇甫絕冷硬的臉也出現了一抹柔和的笑意,道:“洛兒很聰明,竟也感覺出來了那個女人不是你,所以不必我叮囑,也沒有去和那個女人親近,甚至還刻意的躲着那個女人。”
“是嗎?”
清狂眉梢眼角也具是笑意,驚奇的說道:“沒想到洛兒小小年紀,竟然那麽聰明。”
“那是自然!”
皇甫絕仰起頭,十分驕傲的說道:“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兒子!”
一提起兒子,清狂就按捺不住自己的一顆慈母心,對皇甫絕迫不及待的說道:“絕,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洛兒吧,我真的很想他。”
看着清狂一臉的期待之色,皇甫絕也自然是點頭應允,道:“好,我們這就去。”
“恩。”
清狂欣喜的點了點頭,邁步就要離去。
“等一下!”
妖紅突然張口說道。
皇甫絕不耐的眯眼看向妖紅。
妖紅被皇甫絕的目光盯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才開口說道:“清狂,你确定你就這麽出去?”
聞言,清狂低頭一看,面色不由一片褐紅,這才發現,她自己現在一身黑衣的裝扮,如此大大咧咧的就出門,不被人當做刺客才怪。
皇甫絕望向妖紅,眯起眼,不悅的冷聲道:“妖紅,你如此親密的稱呼朕的皇後,未免不太妥當吧!”
“呵呵。”
妖紅展顔一笑,十分歉意的對皇甫絕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皇上,我同清狂這三年來朝夕相處,已經習慣如此稱呼了,還請皇上恕罪,下次定然不會了。”
雖是認錯,但話語裏無一不是再說他同清狂的關系密切,非同一般。
尤其,句句還意指皇甫絕不在的這三年裏!
面對妖紅如此無聲的挑釁,皇甫絕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一聲,道:“那你就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不然朕也擔心,朕萬一記性不好,不小心讓你身上少了一點什麽東西。”
見到兩人又有起硝煙的架勢,清狂立刻上前打圓場道:“好了好了,絕,你快幫忙讓人給我送一套衣裙過來,我想去看洛兒了。”
皇甫絕再次對着妖紅冷哼一聲,然後對外吩咐道:“來人,準備一身衣裙過來。”
聽到皇甫絕讓人準備一身衣裙,妖紅不滿的插嘴道:“皇上,您是不是忘了在下。”
皇甫絕走到皇位之上坐下,看着妖紅,冷冷道:“自然是沒有忘記的,但是朕記得妖紅你是千雲山的得意門徒,如今,時候不早,你也該回千雲山了!”
妖紅尴尬,皇甫絕這是在自己把他的皇後送回來以後,就将自己趕跑嗎?
“皇上乃是真龍天子,皇上的命令在下也自然是要遵從的,不過在下走是沒有關系,不過清……,皇後身上還有一點餘毒未清,皇上既然如此着急趕在下走,在下也隻好先行離去了。”
說罷,妖紅潇灑的拱手行禮,然後作勢就要向門外走去。
“站住!”
皇甫絕眸光變化不明,在看到妖紅的身影即将踏出門外的時候,終是咬牙開口道:“你留下,将皇後身上的餘毒祛除之後,再回你的千雲山!”
妖紅停下腳步,聽聞皇甫絕的話,轉身笑的風華絕代,笑道:“遵命。”
皇甫絕看着妖紅的笑臉,隻覺得自己的牙根都在癢,但因爲清狂體内的餘毒,除了怒視與他,還真不敢拿他怎麽樣!
清狂好笑的看着皇甫絕吃癟的模樣。
自己身體裏哪裏還有什麽餘毒,不過是妖紅故意詐皇甫絕的話罷了,皇甫絕卻是真的相信了。
這讓清狂心中不免一陣感動。
畢竟依照皇甫絕冷硬的性子來講,他做出的決定,一般人少有可以改變的。
如今,卻是因爲自己,連一句根本不知真假的話,竟然也會選擇相信。
這舉動,不可謂不讓人感動。
宮人的動作很快,沒多大一會,就将一套幹淨的衣裙送了進來。
清狂拿着衣裙,走進了皇甫絕單獨休息的地方換上。
簡單的給自己挽了一個發髻,然後蒙上面紗,才走了出來。
如今,那個假的歐陽清狂還不知道她的底細,所以,爲了不打草驚蛇,清狂還是把自己的臉暫時遮了起來。
當清狂蒙着面紗,從屏風後面慢慢走出時,皇甫絕徹底相信,這就是她的清狂。
那眉眼之中的氣勢,那周身的風華,天下之大,唯有他的清狂,獨此一人,才會擁有!
“清狂,我們走吧。”
皇甫絕上前拉住清狂的手。
寬大的帶有繭子的手握住了清狂柔弱無骨的小手,清狂擡頭,和皇甫絕的眼睛對視,緩緩一笑,春暖花開。
手也輕輕的回握住了皇甫絕的手。
看着兩人如此恩愛的場景,妖紅心中頗爲不平,當即跳出來打斷兩人之間那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氣氛,道:“皇上,你們二人走了,留下在下一人在這天朝重地的禦書房,未免不好吧。”
被打斷和清狂旖旎氣氛的皇甫絕臉色黑如鍋底,面色十分不好看,語氣也自然是好不到哪裏去,道:“哼,朕自然不會留你一人在朕的書房之中放肆。”
“那皇上的意思是?”
鳳眸微勾,一片撩人。
皇甫絕身形極快,眨眼瞬移到了妖紅身旁,在妖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皇甫絕點了周身幾大穴位,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皇甫絕滿意的收回手,道:“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就在這裏呆着罷。”
說罷,拉起清狂的手,大搖大擺的就出了門。
門口處随時等待皇甫絕傳召的内侍見到門突然打開,立刻擡頭望去,看到的就是他們一向不近女色的皇上手上牽着一個女子,姿态親密的走了出來。
内侍的下巴當即都要掉在了地上。
皇上這些年,就連和皇後都沒有在人前如此親密的動作過,今日,竟然同一個女子這般出來,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人物?
内侍望去,之間這名女子身着自己剛剛送進去的淡雅的藍色宮裝,一頭青絲僅用一根白玉簪挽起,白紗蒙面,隻露出一雙水波潋滟的眼睛。
目光平淡,但卻好似可以看透人心一樣!
内侍正看得出聲,就聽到了兩聲不悅的咳嗽聲,正是皇甫絕的。
内侍當即火速收回目光,低眉順眼的喚了一聲:“皇上。”
“恩。”
皇甫絕淡淡的嗯了一聲,心中對于内侍那般肆無忌憚打量清狂的眼神心中十分不喜,但清狂好不容易才回到他的身邊,他的心情也是正好的時候,所以,皇甫絕隻是目光如刀的看了那内侍一眼,道:“你守在這裏,不許任何人踏入半步。”
内侍被皇甫絕的那一眼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當即恭敬領命道:“奴才遵旨。”
清狂看着明顯吃醋了的皇甫絕一陣好笑,小手輕輕的掐了一下皇甫絕的掌心。
皇甫絕看她一眼,無聲的說道:“你還笑?”
清狂看他這一副小心眼的模樣,笑的更是眉眼彎彎。
因爲是在人前,也不好洩露清狂的身份,所以皇甫絕隻是和清狂用眼神無聲的交流幾句,就一起向外面走去。
縱使是深夜,然後皇宮裏仍然是到處燈火通明!
皇甫絕因爲要防備假的清狂,再加上别人照顧孩子也是不放心,所以皇甫洛的寝宮就在皇甫絕的寝宮之内,離皇甫絕的書房不過寥寥幾步路,很快就可以走到。
守在門前的宮人,一看到皇甫絕明黃色的身影,當即紛紛都要跪下接駕,卻在皇甫絕的手勢之下,一個個隻是無聲的行禮。
一進寝宮的門,清狂的身體都緊繃起來。
皇甫絕擦覺到了清狂的緊張,安撫她道:“别緊張。”
清狂點了點頭,但掌心還是一片濕潤。
但在皇甫絕的牽引之下,還是緩慢的提腳向屋内走去。
走到門前,看到裏面傳來的微弱的燭光,清狂楞了一下。
扭頭輕聲問皇甫絕道:“洛兒還沒有睡覺嗎?”
皇甫絕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說道:“洛兒自從長大一些以後,睡覺的時候就一定要燃着燭火,有一次,我問他爲什麽,他說,這樣等有一天你回來了,不需要點燭火,就可以在第一眼的時候看到他了。”
聞言,清狂的心猶如被人狠狠的揪起來,扭成一團。
自己的孩子竟然有着這樣的想法,都是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錯,在他那麽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不然,他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
清狂眼中緩緩流出淚水。
皇甫絕輕柔的替清狂拭去淚水,低聲說道:“去看看洛兒吧。”
他是可以體會清狂現在的心情的,畢竟當初他聽到洛兒的這一番話以後,也是内心大受震動,更是感覺對洛兒一片愧疚。
清狂點了點頭,沒有任何遲疑的推開了門。
洛兒那麽想讓自己這個娘親第一眼看到他,自己又怎麽可以在他的門前停駐不前呢?
原本應當是大氣磅礴外帶着皇甫絕給人一貫的冷硬形象的房間,此時卻是帶了不少的孩童氣息。
微亮的燭火照耀着整個房間,那寬大的龍床之上躺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在清狂的眼中,此刻萬物都已然消失,甚至包括她身後的皇甫絕也被她遺忘,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小小的人影啊。
眉目之間有着五分皇甫絕的氣勢,有着三分清狂的柔和,還有這二分孩童身上的稚氣。
清狂輕輕的坐在床榻的邊上,顫抖着伸出手,一點一點輕輕的,似是跨越了千山萬水,跨越了這三年的時光,終于撫上了皇甫洛的臉頰。
眼淚在那一瞬間也是潸然而下。
皇甫洛的睡覺極輕,一點點的聲音都足以将他吵醒。
所以,縱使清狂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還是吵醒了他。
他緩緩的睜開了一雙烏黑的眼睛,輕輕皺了皺眉眉頭,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看着自己落淚的藍衣女子。
清狂沒想到自己動作在小心翼翼,還是把孩子給驚醒了,一時之間,有一些手無足措的呆愣在了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