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詭異,走到了清狂的身旁,衣帶當風,忽然間清狂聽到了一種镔鐵随風響動的聲音,瞥見了國君腰間的那個鐵牌。
這個牌子……
她以前見過!
黑色的狼頭,金色的圖騰以及不知名的藤蔓花卉與文字……
不正是當初又被冷情偷回去的鐵牌子嗎!
風卷葡萄帶,滿庭樹木香,風聲飒然。
猛然間,清狂隻覺得自己的面前越來越模糊,。
這一盤所謂的“南珠”竟然這麽厲害?
清狂後退了兩步,還沒有走到皇甫絕的身旁,雙腿一軟,她咬着牙,努力的想要站穩,可一種不知爲何的混濁,徹底擊倒了她。
“清狂!”
她的耳邊,最後聽到了皇甫絕的吼聲。
水裏面的六個“鲛人”也已經飛了起來,就在皇甫絕還沒有靠近清狂的時候已經被團團的包圍在了垓心。
皇甫絕定定神,看了看靜軒,冷靜吩咐道:“靜軒,主辱臣死!保護好小皇子,不用管朕!”
“是,皇上!”
靜軒對付了幾個人,回頭大聲的應道,小秋臉色煞白,但雙臂卻是緊緊護着懷中的小皇子,主子說過,一定要保護好孩子!
東方钰齒如瓠犀,冷笑道:“你們慢慢玩吧。”
歐陽清狂,你,終于落在我手上了!
東方钰帶笑看着地上的清狂,但是這種笑,卻是一種報複過後的快感,竟讓人不寒而栗。
走上前,他俯身抱起了昏迷中的清狂,清狂的螓首蛾眉垂在他的臂彎,一會兒兩人就在昏暗中消失了。
鲛人們原來是早就已經安排好的偷襲黨,這些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腳上風聲飒然已經落在了皇甫絕的身旁。
他們的項上都挂着一圈紫色的珍珠,這些珍珠都是有毒的,不但如此,就連身體上也是熒光閃閃,竟是常年浸淫在毒藥裏面才會有的!
這六個人就好似團花錦紋一樣将皇甫絕圍在了裏面,其中有一個走到了靜軒的身旁,月亮如玉色輕紗一樣将這些朦胧似乎鬼怪的人映襯的更加詭異。
皇甫絕冷笑一聲,目光犀利如刀,他解下腰間一條集萃山子玉的鸾帶揮舞了過去,快如疾風,銳利至極!
這些人功夫了得,面無表情指東打西,指南打北面,皇甫絕幾次三番差一點被毒藥弄到,他屏息凝神,忽然間飛躍而起,将一個倒踢紫金鍾,将一個人踢開了。
沒有想到這個人過了一下子又奮力爬了起來,就像是精力無窮一樣。
皇甫絕隻能選擇别的戰術。
一邊消耗這些人的體力一邊尋找出路,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燈籠全部被打碎了。
一切都浸入了黑暗,隻能聽到一片拳打腳踢聲音,這些人被打的節節敗退,但是一窩蜂又簇擁了過來,将皇甫絕團團包圍住。
原來這些鲛人是經過大馬士革的秘術修習的,又有東瀛忍術的基礎,所以武功高強心無旁骛,怎麽樣都不能受傷。
皇甫絕輕輕挽住廊柱,一個靈巧的翻身上了屋頂,這五個該死的家夥竟也是風聲呼呼的上了屋頂。
一瞬間你追我趕,踩踏的屋頂琉璃瓦支離破碎的。
皇甫絕又穿錯往來,這些人又一次将他圍攻在了垓心。
倒是靜軒成爲了一個不太注意的角色。
都是一些小喽啰包圍着靜軒,靜軒保護着小皇子慢慢的後退,小秋差點用身體用命去和這些人搏鬥了。
他們雖然危險但是勝算還是有的,皇甫絕則是憑借着時間去消磨罷了。
忽然間,面前的五個影子變成了一個,瞬間又是五個,瞬間又是十幾個,讓人眼花缭亂。
簡直是移形辨位,讓人不知道哪裏會出掌!
皇甫絕飛躍到了遠處,這才引開了兩個,又用鸾帶綁住了一個這才飛了回來,落在了廊檐下。
這時候,身後還有兩個鲛人在窮追不舍。
突然間,皇甫絕眼前昏暗,竟仿佛無數的倒影在閃動。
該死!
暗罵一聲,皇甫絕收攝心神,奮力擊出了最後的兩掌。
可内力剛剛運出去的一半,他便覺得眼前天昏地暗的,整個人倒在了廊檐下。
靜軒也剛剛甩掉了那個鲛人,身後的小喽啰早已經被收拾掉了,看到皇甫絕渾身是傷的昏迷在這裏,搖晃了一下,“皇上,皇上……”
靜軒一咬牙,心想現下隻能逃了!
皇甫絕沒有醒過來的意向,靜軒趕緊抱着皇甫絕飛到了屋頂,小秋也被靜軒帶着,飛快的行動可謂是分秒必争!
很快,三個身影便逃出了金狼皇宮。
“主子吩咐不用去追!”
其中一個侍衛統領揮了揮手,讓那些人都退了回來。
金狼國寝宮内
東方钰将清狂放在了屋子裏,自己望着水銀鏡裏面自己的面容,狂狷而又邪魅,一雙微微高挑的雙鳳目詭異而又亮如明星。
這雙眸子起初是紫色。
服用了一種藥物後,在數天之内維持黑色,果然成功的欺騙了皇甫絕與清狂。
“呵呵……”
他笑的詭異。
所謂的國宴不過是鴻門宴罷了。
現下他凝眸看着鏡中的自己,腰間的鐵牌在風裏面微微作響,琳琅有聲,東方钰将鐵牌捏在了手裏,望了望,輕輕的放在了桌面上。
狻猊爐子裏面的香煙飄忽,像是一場如夢似幻的布景一樣,東方钰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一年以來的記憶慢慢的紛至沓來。
金狼國本爲東南屏障,與天朝雖然的統治雖然互不幹政但是多有兵戈往來,後來才會有的禮和。
因爲是禮和,正中皇甫絕下懷,所以并沒有想到這個裏面會隐藏着巨大的危險。
一年前閑雲山莊變故以後,妖紅與東方钰逃離到了這裏,正好趕上金狼國國君的大太子殒命戰場的消息。
老國君有兩個兒子,一個乃東宮太子,還有一個封王的二皇子。
二皇子是東方钰的父親!
因爲二皇子并不喜歡朝廷的明争暗鬥,所以選擇了離開,去做生意,并不曾插手任何朝政的事情,幾年下來,成爲了富甲一方的紅頂商人。
東方钰也是很會做生意,究其原因,耳濡目染是離不開的。
金狼國朝廷的變故東方钰都是知道的,金狼國的老國君在太子亡故以後三番四次來找過東方钰,但是東方钰并沒有絲毫在朝爲官的興趣,所以好幾次都是一口回絕了。
老國君知道東方钰不願意回來,但是如果朝政大炳交給了旁人自然是不甘心,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修書給自己的孫子,說一些社稷危如累卵,夷狄虎視眈眈什麽什麽聳人聽聞的話。
東方钰不過一笑置之,并沒有興趣。
當初,他的身上就有一張鐵牌,這是金狼國皇族身份的象征,一般人是沒有的,這塊鐵牌子被歐陽清狂拿走一段時間,原本他并不想拿回來,但考慮再三之下,還是命令冷情偷了回來。
那一次虎口脫險以後,東方钰自然知道如果想要報複,單憑一己之力是萬萬不可能,所以毅然決然走到了金狼國。
經過太醫醫治了身體以後,康複過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報複,他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目,隻要是可以成功的報複,将不惜一切的代價!
一燈如豆,東方钰睜開了眼睛,那雙紫色的眸子,灼灼其華,詭異至極。
他笑了笑,用手撫摸了一下清狂的臉頰,聲音幽冷,“我向來都是随心所欲的,你也是!不是嗎?但是這一次我會讓你永遠離不開我,永遠!若說這世界上誰能掌控你,那麽一定是我!也絕對是我!哈哈哈……”
東方钰笑的張狂至極,那雙在濃眉襯托下更顯得妖異。
他的笑容猶如天邊的星子,蘊含着一種詭異與可怖,目光雖是無限溫柔的看着她,但是卻包含着一種變态的控制欲望。
東方钰的嘴角,再次漾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說道:“這一次,看你如何逃離我的手掌心!你不是喜歡玩失憶麽?那麽,我便真正的成全你!”
這個時候,宮人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個小小的瓷罐走了進來,那是一個雪白的瓷罐,瓷罐上面的玉蝴蝶紋可以隐約透出來一星半點光線。
這是南疆的蠱。
瓷罐裏面的蠱蟲是經過馴養多年的,經過秘術炮制的,隻要是中蠱之人就會聽之任之自己的任何一個命令,并且可以控制中蠱之人的神經。
東方钰紫眸閃過一縷光,将瓷罐輕輕打開,緊接着,那隻蠱蟲爬到了清狂的眉心,然後一下子鑽了進去。
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丁點兒傷痕,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皮膚依舊光滑無比。
東方钰一雙向來冷靜的眼,居然燃着狂熱,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着清狂,“這一次,你總算離不開我了,歐陽清狂,呵呵呵……。”
東方钰的報複是毫無理性可言的。
清狂就會慢慢的清醒,隻是她的記憶會被篡改的面目全非,即便是她自己,也無法控制!
東方钰紫水晶一般瑩然的眸子閃動了下,冷然輕笑,坐在了凳子上,等待她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