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不僅會落選,還會面臨不堪忍受的非人折磨,但是又能怎麽樣呢?
東方煙柳的目光調向遠方,此時天色已經有一點黑暗下來,湖光粼粼映着上的圓月,“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我如果在皇宮裏面就可以提供線報,難道不是嗎?皇後娘娘,您想想,一個不被人重視的人是不是做什麽事情都是不被人重視的,既然這樣,那麽是不是很容易收集到很多的東西,要知道宮中的流言蜚語是最多的,誰會在乎一個被落選的宮女要做什麽?”
皇甫絕聞聲也是防備起來,警覺的環視四周,這算是比較機密的事情了,千萬不能讓任何人聽到,所謂的“法不傳六耳”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了。
周圍燈火通明,靜軒與莫塗已經分工合作,走開了在方圓站立着,以備不時之需。
“你起來吧,後宮本就不需要你們這些抛眼使媚調戲的人。還有皇上隻愛本宮一個人,希望你不要打糊塗心思,自取其辱,明白了嗎?”
歐陽清狂靠近東方煙柳,扶了她起來。
樹上燈籠燦爛耀眼的光采落入兩人的身上,東方煙柳一怔,連忙推退開一點,“我不敢勞動娘娘玉手。”
“委屈你了!”
歐陽清狂忽然開了口:“今兒個是本宮的不是了,但是如果不這樣子東方钰就不會路出馬腳,明白嗎?”
“我明白!”
……
在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平靜的,在東方府,東方钰早就已經忙的團團轉,自從那個消息傳出來以後,他就站立不安了,現在已經入夜了,打探消息的妖紅這才算是回來了。
妖紅推開門,東方钰在象牙簪裝飾交織的照壁那裏站着,滿地光輝之中隻能看見他清絕的身影。
香草味彌漫全室,香氣襲人就連妖紅都有一點心曠神怡,他坐在了紫檀木的椅子上面,用手撫摸着椅子上面的精雕雲龍,“打聽的怎麽樣了?”
水銀鏡子裏映照着他完美的下巴,妖紅也是一身華服。
望着面前的東方钰,妖紅含笑說道:“有一件事情是主子預料到的,但是有一件事情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東方钰笑了笑,總算是成功了一半,他的笑容裏顯得有些孤傲,有些玩世不恭,“什麽,你說明白一點。”
妖紅這才開口,“果然不出所料,現在東方煙柳想必早就已經受盡了萬分的折磨,估計九死一生,這算是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往後我們還要怎麽做?”
東方钰不可一世的神态,狂放的笑一笑,“你慢慢說,我想要知道細節,注意,慢慢說。”
妖紅張口欲言,卻教東方钰又一次搶了先機:“還是東方煙柳不知宮中禮儀,得罪了皇上?”
妖紅是一隻笑裏藏刀的笑面虎,“你覺得呢?”
“他皇甫絕初登基之時,自然要提綱挈領的整頓一番,我們送了東方煙柳自然是首當其沖要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東方钰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懶懶地,像是燒不開的溫吞水,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
天生該有的淩厲氣度威嚴他也是有的,說道:“妖紅,繼續打探消息,明白了嗎?”
妖紅笑一笑退了出去。
東方钰眯起紫眸,暗自沉思。
先帝駕崩,皇甫絕初登大寶,早就已說過了不選妃,如今選妃的事情也算是過去了,等到了最後所有的人都撩牌子以後,這才是塵埃落定了,歐陽清狂也是慶幸他竟然果然是對别人不管不顧一心隻有自己的,這讓她沾沾喜喜。
等到最後一個人撩牌子以後,她才醍醐灌頂,果真是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啊。
皇甫絕登基爲王,然而尚未坐穩王位,已經有了這麽多需要處理的事情,這麽快就識破了東方钰的奸計,也算是很不錯的了。
坦白說,在皇帝未駕崩之前,他的最佳人選都不是目前的皇上皇甫絕,皇帝因爲他的母親緣故自然是恨屋及烏了,但是皇甫絕繼位後,着實是想要重振超綱的,以前的積弊實在是數不勝數。
按理說,如果早一點壟斷三大家族的勢力與外交手段也不會落得今日這樣子,不過好在歐陽家族已經差不多寂滅了,如今隻有南宮與東方兩大家族。
至于南宮落羽那是絕對不會與自己分庭抗禮的,那麽漩渦的中心就是東方钰,大家都不清楚爲什麽東方钰會對皇甫絕以及歐陽清狂恨之入骨的這麽徹底,皇甫絕有時候也是在想,未必是樹大招風吧?
因爲當年妹妹的死一直以來都是東方钰心脈上面的一個傷疤,自然是不能愈合的,他要報仇不遺餘力的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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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倒是忙的沒頭蒼蠅一樣,忽然莫塗報說南宮依依将要進宮,南宮依依是南宮落羽的妹妹,就算是賣他南宮落羽一個面子也是不能橫加指責的,必須要禮遇她如同座上賓一樣,但是歐陽清狂實在不太喜歡這個腦殘女。
現在看來,南宮落羽放離開了南宮依依,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清狂認爲羽哥哥必然不會做的太絕。
雖然南宮依依傾國傾城,那又如何。
但是,爲什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又要進宮,這一段時間以來歐陽清狂早就已經有一點神經大條了,這麽多人進宮無非就是想要攀龍附鳳,如今就連南宮依依都要進宮。
無非是爲了得到皇甫絕。
自從南宮莊園事件過後,南宮依依閉門不出已經很久了,沒有想到這麽久以後又在一次想要進宮,歐陽清狂隐隐覺得她這一次進宮是有目的的,不禁也是心裏面煩亂。
皇甫絕唯獨隻有她一個女子,這個南宮依依自然想要依靠她魅力颠倒絕。
縱然她認爲皇甫絕絕對不會喜歡上南宮依依那個蠢女人。
但,清狂還是不喜歡麻煩進宮。
不行,堅決不可以讓南宮依依進宮,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說的過分了,會露出馬腳來讓皇甫絕覺得自己不能容人,如果一句話都不說南宮依依這個人睚眦必報對于以前小小的誤會自然不會一下子就放開的,那麽她進宮就是有目的的,不管目的是什麽歐陽清狂都不想要她實現!
此刻,歐陽清狂擺着溫吞吞的笑容,像是和善可親的鄰家小妹一樣,走到了皇甫絕的身旁,“絕,聽說南宮落羽的妹妹南宮依依要進宮面聖,你可有何看法呢?”
這段時間以來皇甫絕在治理朝政時候,笑裏總藏着把銳利的刀說話也鍛煉出了一種聽不出是玩笑或是諷刺的語氣。
皇甫絕仿佛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戲虐笑一笑說道:“你怎麽看呢,朕的皇後?”
歐陽清狂始終浮着那無害的微笑,“我覺得還是不要讓她進宮吧,當年有些事情想必皇上還是不太清楚,憑直覺我是不想要讓南宮依依進宮的,總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皇上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皇甫絕笑一笑,“朕就是一點奇怪,想要問一問皇後?”
登基以來,皇甫絕每一件事情都是與歐陽清狂商量以後思之再三才行動的,這一次語氣倒是很是怪異,歐陽清狂也是沒有太在意,“朕的皇後,你的直覺來自于哪裏呢?”
皇甫絕泰若自然地問道。
“哦?”歐陽清狂沉思了會,又是那抹詭笑對着皇甫絕。
“很簡單啊,這個嘛,是女人的直覺啊!”
皇甫絕望去顯得有點居高臨下,他懶懶地注視窗外,“男人直覺告訴我,你不信任我。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心中隻有一個西宮之主那就是清狂,這樣說,你放心了嗎?”
“我自然相信你的!”歐陽清狂立刻展顔歡笑。
“想不想出去玩玩?”皇甫絕推窗看一看外面滿園姹紫嫣紅的花朵,現在花朵早就已經開始次第開放了,顯得春意盎然的。
“嗯?”歐陽清狂呆了呆,眼角又瞟到皇甫絕那抹無害的笑,“皇上的意思是到外面去玩玩?”
“朕的皇後快起來吧!随朕到外頭也看看花花世界。”皇甫絕笑一笑牽住了她的手,瞬間歐陽清狂啞然失聲。
走到了外面,皇甫絕這才說道:“皇宮裏面龍蛇混雜,就算是她進宮别有用心我也是會注意的,明白嗎?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要好好的和我在一起,但區區一個南宮依依就能打敗我的清狂了嗎?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對我也有信心。”
“絕——”
歐陽清狂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才發現是自己太過不信任他們之間的感情了,也許,經曆過前世的背叛,她早已沒有了安全感。
摧人心肝的呼喚點點滴滴打進了皇甫絕的心裏,蝴蝶從他們的頭頂飛了過去,皇甫絕轉首看着飛過去的蝴蝶。
“喜歡嗎?”
皇甫絕話還沒說完,已經三步并作兩步的飛奔了過去,看到皇甫絕過去,歐陽清狂也是直追而去。
“那……喜歡就要捉在手裏,明白了嗎?”
皇甫絕松開手,将蝴蝶放在了歐陽清狂的掌心裏面。
歐陽清狂傾心的可不是皇甫絕捉蝴蝶的技巧高下,而是那種純粹的愛,她望着掌心蝴蝶,恍惚明白了什麽。
随後,她擡起頭,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