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她隻不過是爲自己讨回一個公道而已!
她明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間,如果自己不強大起來,那就是如同魚肉任人宰割!
已經當了一世的傻瓜,呆呆的爲他人付出,最後卻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她也會對她人好,隻不過絕對不是面前的歐陽興!
歐陽清狂嘴角扯起了一抹微笑,“莫大哥,聽到沒有,他讓你殺了我呢!”
說實話,歐陽清狂還真的是有恃無恐。她的确不害怕身邊的莫塗會對自己下手。
莫塗看了一眼歐陽清狂,“有些瘋子說的話根本就沒必要當真。他還真的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不成。”
莫塗的話中皆是譏諷,讓一邊滿懷希望的歐陽興聽着臉色都有些扭曲起來。
“你,你這個不孝子!”歐陽興從地上把劍拾了起來,怒氣沖沖的開口說道,“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把你們這兩個忤逆子女送進地獄!”
歐陽興提劍就上,眼瞳裏皆是瘋狂。
站在面前的兩人倒是不着急,直到歐陽興的劍直達太陽穴前,莫塗一彈指,歐陽興手中的劍便直直的插在了一邊的房梁之上。
“你,你……”
歐陽興不禁有些驚恐,莫塗再也不想拖延下去,直接一個掌風放了出去,原本就帶傷的歐陽興被打到了一邊。
歐陽興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些個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重過的子女竟然都如此這般的身手了得。
“你們,你們想要做什麽?”歐陽興突然有些惶恐不安,看着不疾不徐的想要上前的歐陽輕狂和莫塗二人,心裏也不禁犯起了痙攣。
已經停下腳步的歐陽輕狂冷聲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準備殺人滅口嗎?”
沒有絲毫的顧慮,話就這樣從歐陽輕狂的嘴中說了出來。
此時的歐陽興絲毫不懷疑歐陽清狂的話。這段日子以來,歐陽清狂變化的實在太大,就連他自己看着都有些心驚。
自知向歐陽清狂求饒是沒有用處的了,歐陽興不禁把注意力轉到了莫塗的身上,“莫塗,不管怎麽說都好,我都是你親爹!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在這個妖女的手下嗎?”
莫塗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哦,你的意思是說想死在我的劍下?”
歐陽興聽到莫塗這麽一出話,氣的直打哆嗦,“你,你竟想弑殺親父,難道就……”
“你都敢殺害自己的子女,我又有何不敢?”莫塗的話很理所當然,聽在歐陽興的耳裏卻是覺得大逆不道。
“你,你,你這個……”歐陽興瞪大了雙眼,手哆嗦着捂着自己的心口,說了半天也沒把話說出來,活生生的被氣死了過去。
看着眼前已經僵硬的歐陽興,歐陽清狂的心裏竟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樣就死不瞑目了。那麽可知她上一輩子遭受的種種足夠讓上天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歐陽若曦被趕出歐陽家門,也被她毀容了。
如今的歐陽家也在她的一步一步之下敗落,今天,歐陽興也終于死了。
歐陽清狂一直緊繃着的神經好像要斷了一般,終于是無力的坐在了地上。
她,終于報得大仇了!
“你沒事吧?”莫塗有些擔心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歐陽清狂。
此時隻想放空自己的歐陽清狂沒有回答莫塗的問題,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孩兒,我的孩兒,你看到了嗎,娘親已經爲你報仇了!前世的歐陽清狂,你又看到了嗎,你可以瞑目了。
坐在地上的歐陽清狂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兩行清淚從臉上滑了下來。
莫塗一見,不禁有些擔憂起來,他認識歐陽清狂如此之久,還真的沒有見過歐陽清狂落淚,“你怎麽了?”
歐陽清狂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莫塗自知歐陽清狂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也就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離開之前還是擔憂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歐陽清狂。
大仇得報,原本應該高興,可是心裏卻一下子空了。
原本,再次重生,支撐着她的就是這複仇的念頭,如今,她感覺自己的寄托突然沒有了。
歐陽清狂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與皇甫絕的住處。
回到了住處之後,歐陽清狂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面,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面。此刻的自己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至于其他的事情,還是醒過來再做打算。
當歐陽清狂回房的時候,皇甫絕就已經得知了消息。
當他趕回到王府的時候,歐陽清狂身邊侍候的婢女卻回報歐陽清狂已經睡下了。
皇甫絕看着緊閉着的房門,一時竟然邁不開腳步,隻好轉身坐在寝室外的石桌邊上。
“王爺……”
婢女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開口叫道,唯恐擾到了眼前人的甯靜。
皇甫絕緩緩的睜開雙眼,不冷不淡的開口,“何事?”
站在一邊的婢女低頭說道,“王妃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勁……”
聽婢女這麽一說,原本還安然坐在石凳之上的皇甫絕站了起來,“怎麽不早說!”
皇甫絕的話裏有責怪的意味,婢女微微一怔,幾乎不知道說些什麽爲好。
自知這事情也是怪不得婢女,皇甫絕輕輕的拂了拂手,有些疲憊的開口,“行了,你先下去吧!”
婢女低下身子,福了福身之後就下去了。
偌大的閣樓裏隻剩下皇甫絕一人。再次看向那緊閉的房門,皇甫絕在心中歎了歎氣,好看的劍眉也不禁皺了起來。
認識歐陽清狂以來,他就已經知道歐陽清狂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對付歐陽家。即使個中緣由他不是十分清楚,可是對于歐陽興的做法,他也真的是有些唾棄。
今天,他自然也是收到了歐陽興已經離世的消息。對于這個嶽丈,說實話他還真的沒什麽感想。
隻是見自己的枕邊人竟對歐陽興如此厭惡。
如今歐陽興已死,自己的王妃應該高興才是,可是據婢女所報,歐陽清狂并沒有多高興,甚至還有些郁悶!
聰明如皇甫絕,也不知道歐陽清狂的想法。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皇甫絕并沒有進到房間裏面去尋找歐陽清狂。
在他看來,如果歐陽清狂果真不高興的話,應該是不希望他人打擾才是。
夜幕慢慢降臨,在府裏的正廳裏用着晚膳的皇甫絕時不時的看向門外,吃一頓飯也極是不安靜。
“你去請王妃過來用膳。”終于還是忍耐不住了,皇甫絕吩咐自己身邊的婢女。
婢女領命下去之後沒多大一會就折返回來,“回王爺,王妃她不在房裏。”
如實的回答卻讓正在用膳的皇甫絕停住了自己夾菜的動作。
他臉色微沉,再也沒有用膳的心情,隻好拿起一邊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行了,把飯菜都撤下去吧。”
在一旁侍候的婢女們面面相觑。
這一桌子的菜可是都沒怎麽動呢,今天的主子看起來都奇怪極了。
雖然心裏是這般想法,可實際上也沒人敢說出口,遲鈍了一陣子之後終究還是麻利的把膳食端了下去。
沒在房裏?皇甫絕好看的劍眉微微的皺了起來。
他才剛剛走開一陣子,竟然就沒人了?
心存疑慮的皇甫絕有些極速的起身,而後從正廳向自己的閣樓處走去。
他還真的是想看看,今天的歐陽清狂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連晚膳都不用了。
從正廳回到閣樓也有一定的距離,途中還有一片正生長得茂綠的竹林,正當皇甫絕低頭往前面走去的時候,一陣低沉的箫聲在耳邊響起。
皇甫絕也不是孤陋寡聞之人,各種樂器也聽過不少,自然也不差箫了。隻是今晚這箫聲聽起來低沉,雖然抑揚頓挫,但是隻要是有心人用心聽,便能聽出其中的心思。
看來這吹箫之人心情複雜,心事重重不說,更多的是一種對生活沒有了寄托,沒有想法了。
一向不愛多事的皇甫絕竟然忍不住的跟随着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直到出了寒王府,來到了一處偏僻之地,皇甫絕遠遠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坐在了一個廢棄的木屋頂上。
是她!
皇甫絕有些不相信的睜大了自己的雙眼。
也不能怪他。
在他認識了歐陽清狂之後,他對歐陽輕狂的印象一向都是這個女子很傳奇,并且很倔強。
在他的心裏,即使是天塌下來了,歐陽清狂隻怕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隻是如今,歐陽清狂竟然吹出了如此悲傷頹廢的箫聲,怎能讓他不驚訝?
坐在屋頂上的歐陽輕狂絲毫沒有發現皇甫絕的到來,隻是緩緩的把自己手中的箫放到了自己的身邊。
她擡頭看向天空。今晚的夜空尤其的明亮,夜空中布滿了繁星,原本的夜空在繁星的襯托之下越想美麗,所謂的星空也就不過如此了。
此等美景,不管是放在前世還是今生,歐陽清狂都覺得自己已經喪失了欣賞的能力。
在她重生之後,前世的事情一直如同噩夢一般盤旋在自己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