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找本王?”
景王笑容停頓了一下,眼底明顯閃過陰鸷。
然而下一刻,便又聽到若曦柔柔動聽的嗓音,“奴婢自然是來找王爺的,若不然,也不會大老遠的三番四次來跟您聊天了。”
皇甫仁應的臉色這才好一點,不過,心裏卻升起了一些狐疑。
這個丫頭,何時與軒兒關系這般親密?
皇甫逸軒一直低着頭用膳,似乎察覺到了父親投來的疑惑目光,便放下筷子,面色淡淡的看向若曦,濃眉一皺,“你怎麽又來了?”
這語氣,相當的不好。
若曦知道原因,并不氣惱,反而輕笑了一下,柔柔道:“世子爺可是讨厭奴婢了?奴婢哪裏做得不好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奴婢以後會改便是。”
聽聽這番話,皇甫逸軒倒是不由得驚訝一番。
若曦本是個丫鬟,即便是從第一天認識她,也隻不過是個漂亮的丫鬟而已。
現如今,他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同以往的氣勢。
仿佛……
有什麽東西或事物令她底氣硬了,腰闆也挺直了一般。
“世子爺,奴婢有什麽不對麽?”
若曦迎上皇甫逸軒探究的目光,眼底劃過一抹得意之色,明知道他疑惑什麽,卻故意裝傻。
這時,景王爺卻是打岔了一句,“什麽奴婢不奴婢的,這整個天朝,誰人不知你是歐陽興的親生女兒?如今的你已經不是當初身份低微的小丫鬟,沒必要自稱奴婢了。”
“什麽?!”
皇甫逸軒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驚訝的望着若曦,“你不是……”
“世子爺難道不知道麽?若曦才是真正的歐陽府嫡女。”
若曦故作訝然,微笑的望着面前的俊美男子,在他話未落之前打斷他,道出了令她得意驕傲的真相,“當初世子爺可還記得若曦和歐陽興滴血認親的事情,那時候我倆鮮血不相容,本以爲,我不是她的女兒,後來我才知道真相,原來那一切竟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腳,在碗裏面添加了甘油才導緻我與爹爹的鮮血不相容,幸好爹深明大義,明白了那人的險惡陰謀,我才得以恢複歐陽大小姐的嫡女身份。”
“照你所說,會是誰做的手腳?”
“世子爺隻要一想,不就知道了麽。”
瞧着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皇甫逸軒心底一沉,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清狂絕對不會這麽做!”
若曦原本笑吟吟的臉色,頓時僵硬下來,眼底閃爍着譏諷,輕佻眼角,“可惜了,世子爺這般信任她,卻反被她蒙騙,然而,這件事情正是她所爲!”
“不可能!”
皇甫逸猛地一拍桌子,瞪大眼睛怒氣沖沖,仿佛下一刻就要撲上前掐死她一般。
竟然污蔑他心愛的女人,不可原諒!
皇甫仁應不由得皺眉,上前将若曦護在懷中,對着自己的兒子語氣不快,“若曦丫頭說的半點沒錯,此事不光傳的人盡皆知,即便是本王也是早已知曉,軒兒,你還真當歐陽星狂是什麽善茬?我看你是被她的表面迷惑了!”
皇甫逸軒臉色陰沉,緊緊抿着唇瓣,卻是不說話,直接轉身大步離開。
“世子爺……”
“不用管他。”
攔住若曦的手臂,景王爺猛地将她抱起,朝着另一處走去,“還是陪陪本王吧。”
“……是。”
若曦無奈,隻好咬了咬牙,恨恨低下了頭,心裏卻因爲剛剛皇甫逸軒的反應十分嫉妒。
歐陽清狂憑什麽得到他這般信任?
呵,她偏要打破他們的關系!
歐陽清狂是麽?
她若曦早晚有一天,定要将她踩在地上狠狠的碾!
此時,那個被若曦咬牙切齒的女子,正悠然的從藥房走了出來。
清狂彈了彈身上的塵土,便朝着琳琅水榭走去。
随着時間的流逝,冬天漸漸過去,眼看着,春天就要來臨了,縱然此刻氣候依舊寒冷,可藥房内某些抗寒的植物已經有了要發芽的迹象。
“小姐,王爺等你半天了呢。”
面前的小秋快速的跑着過來,急忙接過小姐手裏的籃子和工具。
歐陽清狂擡頭順着窗戶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裏坐着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她笑了笑,“小秋,你去廚房準備晚膳吧。”
“好咧,小姐!”
小秋乖巧點頭,快速離開了這裏。
歐陽清狂擡腳朝着房内走去,還未走到門口,便聽到了裏面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你可考慮好了?”
清狂步伐微微一頓,随後大步走進去,疑惑的問道,“什麽?”
豈料,此話一出,男人當即沉下臉色,“你想要反悔?”
随着他的逼近,她的小腰被他鐵臂緊緊摟在了懷裏,深邃犀利的黑眸,死死盯着她小臉,火熱呼吸噴灑出來,目光中盡是霸道。
清狂一愣,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什麽,不由得讪笑兩下,“你誤會了,我沒有要反悔的意思,剛剛跟你在開玩笑。”
男人盯着她,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咳咳,絕,你先放開我好麽?咱們好好商量下這個事兒。”
歐陽清狂動了動下身子,發現這男人摟的還不是一般的緊,定是真的生氣了,幸好剛剛她沒有把實話說出來,若被他知曉是她差點忘記這個事兒,隻怕這男人會更加不樂意。
見他不動,她又道:“我是很認真的,就算你不來說,我也會親子找你談的。”
聽她這麽說,皇甫絕才微微松了一些鐵臂,見她穩穩站在了自己面前,不由得沉聲問道:“你打算好了?”
歐陽清狂低低輕笑,“嗯,我決定了,就在半個月後的良辰吉日。”
“這麽久?”
皇甫絕皺起眉頭,似乎一天也不想等待,恨不得馬上就舉辦婚禮似得。
歐陽清狂見他不快,輕聲安撫,“絕,你要明白,這個月沒有良辰吉日,必須下個月才可以,我絕對不是故意拖延時間的。”
說實話,皇甫絕之前确實以爲是她想要拖延,可轉念一想她的話也對,畢竟是他們最重要的的婚禮,豈能随便?自然要挑好了日子才可,之前他原本打算在她回來後便立刻舉辦的,現如今,怕是不行了。
猶豫半響,沉默半響,最後,他點頭,“好。”
清狂微微一笑,上前撫摸了下他的手掌,“莫要擔心,我說話算話,既然答應了你便定會做到,半個月後的良辰吉日,我們定然成親。”
皇甫絕一雙深邃的黑眸,深深盯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少女,“好,這幾日我便着手安排日後成親的事宜。”
即便他的心裏再着急,也要不能不顧她的意願,縱然他半點也不在乎什麽良辰吉日,隻恨不得馬上/将她娶到手,成爲他光明正大的寒王妃。
歐陽清狂墨澈雙眼裏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搭在他手心的小手順勢摸到了他的脈搏之上,細細的爲他診斷一番。
“放心,毒素已經盡數祛除了。”皇甫絕知道她擔心他身體内的狀況,在她問出口之前便主動回答了。
歐陽清狂這才放心的笑了笑,“萬事都要以防萬一,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看到你這般在乎我,真好。”
皇甫絕低歎一聲,伸出手将她擁入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發上,呼吸着女子熟悉的體香,他感覺,這一刻的相處實在是太過幸福,太過甜蜜,真恨不得時間停留,永遠也不要流逝。
歐陽清狂順勢依靠在他的懷中,輕笑一聲,“你也很在乎我呀,除了你皇甫絕,沒有人再像你這般疼我了。”
“除了我,不允許第二男子對你好,疼你也不許!”
皇甫絕雙臂一緊,霸道又強硬的出聲,聽得女子哭笑不得。
“王爺,世子爺來訪。”
這個時候,一個下人恭敬的走上前禀報,被打斷的皇甫絕不悅皺眉,語氣冰冷,“就說本王不在,讓他離開!”
“是,王爺。”
“且慢!”
歐陽清狂忽然出聲,從皇甫絕的鐵臂間鑽出來,對着他說道:“畢竟是世子,若是貿然的趕走隻怕會落下把柄什麽的,不妨讓他進來,看看他有何目的。”
對于這麽一個羞辱皇甫逸軒的好機會,她又豈能放過?
“我讨厭他。”
皇甫絕毫不猶豫的道出了内心的感覺,并不想讓那個皇甫逸軒有機會接觸到他的女人。
歐陽清狂嗓音柔和,充滿了安撫性,她主動握住他的大掌,對着他笑笑,“絕,若是我們貿然不想見,指不定那家夥又出什麽陰謀詭計陷害,不如就放他進來,畢竟放在眼皮子底下,我們能夠看得更清楚不是麽?到時候還能從他的言語中聽到一些蛛絲馬迹,不是麽。”
皇甫絕猶豫片刻,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好吧,讓他進來。”
下人領命離開,不久,便帶着一身華服的皇甫逸軒走了過來。
“參見寒王。”
皇甫逸軒對着皇甫絕拱了拱手,畢竟他的身份隻是世子,面對皇甫絕來說,等級低了一些,自然要向他行禮。
然而,皇甫絕隻是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便負手而立,轉過目光去不看他。
皇甫逸軒的眼底劃過譏笑,心道,皇甫絕你現在嚣張什麽,待日後你落魄了,我一定整死你!
思及此,他露出了虛僞的笑容,再轉移開目光,看向另一邊的絕色美女,不由得目光一深,充滿了灼熱和貪戀,“清狂。”
這一生喊得親昵,仿佛跟她十分親近一般,聽在皇甫絕耳中,别提有多刺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