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紅根本就沒有看向他們兩個人,妖異的眸子從出現就一直放在那邊的白衣少女身上,瞧着少女眼不睜,也不看他,妖紅眉梢微挑,紅豔豔的唇角笑意加深,“姑娘莫要害怕,在下并無惡意。”
“既然沒有惡意,那你三番四次糾纏,是何道理?”
冷風中,清狂慢慢轉過身,睫毛掀開,露出了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直直望着眼前的紅衣男子。
妖紅半是無奈的聳了聳肩,鮮紅唇角一直都輕挑着,“在下之所以糾纏,無非就是想要跟姑娘談論下你我共同的愛好,姑娘,在下并不是心懷不軌,若是想要加害于你,何不用其他法子?再者,就算在下想要對姑娘不利,也不會在姑娘面前這般大膽的一次次出現。”
“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歐陽清狂毫不猶豫的說出口,一雙妖豔若狐,傲然如凰的燦眸。
妖紅低聲苦笑,“難道我長得這麽像壞人嗎?”
“壞人從來不在臉上寫壞人兩個字。”
“姑娘,即便我不是在你的寒王府某個差事,但你我相同興趣,偶爾探讨下不過分吧?”
“探讨什麽?探讨你是如何混入寒王府的嗎?”
“……姑娘,你想的太多了,你我偶爾探讨下,也能增進我們對草藥的認識,隻有能力漲了,我們才會變得更強大。”
“我從不認爲,和你随便聊幾句天,便能夠變得強大,強大是自身練出來的,而不是說出來的。”
“……姑娘不試試,又怎麽不行呢?”
清狂懶得跟他廢話,他這種人,越是理會他,他便越是打歪腦筋,于是,她帶起帽子,對着一旁的小秋說道:“我們走。”
“恩。”
小秋點點頭,和莫塗相互看了眼,一前一後的保護在清狂身邊。
忽然間,身後的妖紅說了一句,“姑娘,隻有你變得強大,方能更好的保護你身邊的人,難道,你想要每一次他們有危險時,你都無可奈何嗎?我若說的不錯,你身邊的丫鬟想必跟你關系不錯,可她是個不會武功的人,這樣一個丫鬟,難免成爲你的累贅,你身邊另一個少年卻是會些功夫,但也隻是會些而已,若真的遇到災難,你能确定保他們兩個安然無恙?奉勸姑娘一句,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的好。”
清狂向前走着的步伐微微一頓,随後背對着他,說道:“我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罷,頭也不回離開。
小秋轉過身狠狠瞪了眼妖紅,輕哼一聲,轉身離開,心裏卻十分不舒服。
這個男人竟然說她是小姐的累贅?!
雖然是事實,但小秋還是覺得心裏很不好受。
或許,在下意識中,她也覺得是這樣吧。
身後跟着的莫塗低着頭,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少年唇瓣緊抿,好像也忍着莫名的情緒。
看着幾人身形遠去,妖紅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寒風拂動,撩起紅色袍子,黑發飛舞,将他妖孽般邪美的容貌,淋漓盡緻展現在雪景下。
……
……
回到寒王府内,清狂便進了藥房,擺弄那些草藥去了。
小秋看了看小姐,便讓莫塗出來,他們不要打擾了小姐才好。
樹下,小秋看着遠處的雪景,問道,“莫塗,我們真的是小姐的累贅嗎?”
莫塗不知道小秋在想什麽,便道,“不要聽那個人的話,他絕對沒安好心。”
莫塗不喜歡那個紅衣妖男,尤其是他看姐姐的目光,令人十分讨厭。
“可是……我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
小秋慢慢垂下頭去,聲音很低,看起來有些失落,“我不像你,你會武功可以随時保護小姐,而我…我…什麽都不會,像個廢人。”
見她這般,莫塗上前勸道,“不是啊,小秋姐姐做的飯菜可好吃了,姐姐最喜歡你的手藝了,還有小秋姐姐泡的茶,都是姐姐愛喝的,所以小秋姐姐對她來說,可是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啊,沒有你,姐姐過渾身不舒服的,比起我來,我可是很羨慕小秋姐姐能夠讓姐姐這般重視。”
以往都是小秋對他好,現在,也該換他來安慰她了。
小秋歎了口氣,“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我去街上給小姐買些食物材料,回來給她做好吃的。”
莫塗微微一笑,“好。”
小秋故作輕松的笑了笑,轉過身朝着外面走去,可心裏還是覺得很郁悶。
她一直在想。
上次刺殺事件不是發生過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是小姐保護她,而她,什麽都做不了。
自己,或許真的是小姐的拖累。
大街上。
小秋拎着菜籃子,一面往前走着,一邊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知道自己想得太多,可是還是覺得妖紅一番話很有道理。
每次想到危險之際小姐都要保護她,她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
深深歎了口氣,小秋擡頭。
忽然,一個布袋猛地蓋住她的腦袋。
眼前一片黑暗,小秋驚恐,立刻大聲嚷嚷掙紮起來。
“救命啊!有人……”
喊了一半,小秋便感覺後頸一痛,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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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又陰沉起來。
琳琅軒
皇甫絕剛從朝堂回來,看到少女站在樹下,他上前,低沉的嗓音永遠都帶着令人着迷的魅力,“清狂,你可是在等我?”
面對清狂,他很小自稱本王。
除非,在特殊情況下。
清狂淡淡掃了他眼後,轉過臉去,“沒有。”
上次他調戲她的事情,她還記者,懶得跟他多說。
這個男人,當初丢下她去邊境的是他,現在回來又對她的事情指手畫腳。
就連她去風月樓,他都要暗中跟蹤,不得不說,這個舉動令她不喜。
再加上,上次洗澡被他調戲,清狂心裏那口氣怎麽也疏散不了。
不錯,她本就是個小心眼兒的女子。
皇甫絕一愣,随後無奈的低笑一聲,上前雙手搭在少女肩頭,“你可是在擔心小秋?你放心,本王已經命奔雷去找了。”
清狂心頭一動,擡眸,直直看他,“爲何?”
“因爲,你很在乎她,你在乎的人,本王便護着。”
一句話,像是鍾聲似得,莫名的撞了下她心口。
皇甫絕目光深邃,低着頭定定瞧着少女,薄唇微微一勾,整張臉的輪廓都變得柔和下來,“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既然如此,那你當初爲何将我仍在王府棄之不顧?”
清狂望着男人的那一雙黑眸,唇角一動,卻是反問了一句。
皇甫絕一怔,目光忽然變得非常複雜,仿佛含着千言萬語,卻又無法說出,十分矛盾,“我……”
他隻說了一個字,變沉默了。
清狂心底有些自嘲,“也許我根本不該問。”
低下頭,掩住了眼底的黯然。
然而少女卻未看到,頭頂上,男人的眼裏同樣是滿滿的矛盾與糾結。
“王爺!”
這時候,奔雷焦急的聲音突然出現。
皇甫絕目光掃去,皺眉,“出了何事?”
一看來人是奔雷,清狂目光一閃,不知想到什麽,立刻跑過去,抓着奔雷的衣服問道,“是不是小秋出了事情?”
很久之前便聽莫塗說小秋出去買菜,可至今毫無音訊,小秋從未這般遲到過,所以她派了莫塗前去找她。
可這麽久了,莫塗還未回來。
面對神色緊張的清狂,奔雷猶豫了一番,便點頭說道:“屬下查到,小秋被人擄走了。”
擄走?
清狂臉色當即陰沉下來,目光閃過一抹深邃的幽寒,“究竟是誰這般膽大?竟然綁架我的小秋!”
皇甫絕對着她道,“清狂别急,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
随後,他又對着奔雷道;“可曾查到,是誰做的?”
奔雷搖頭,頗爲苦惱,“那些人都是蒙面黑衣,無從查起,不過,有人曾經看到,他們朝着郊外西南方向去了。”
奔雷的話剛落,隻見白色身影咻的閃過。
“清狂!”
皇甫絕臉色一變,看着少女飛快消失,他對着奔雷道,“你去查清楚究竟是誰做的。”
說完,快步跟上了已經離開的少女。
……
……
滴答
滴答
冰冷的水滴落下,滴在她的頭上。
小秋虛弱的癱軟在地上,手腳被繩子綁着,她看着周圍這個黑漆漆的山洞,害怕的咽了口吐沫。
“有沒有人啊?”
回答她的,隻是一陣回音。
小秋心裏緊張的打鼓,不知道是誰綁架了她,越想後面要發生的事情,心裏便越是緊張。
就這樣,又過了一刻。
忽然,洞口傳來腳步聲。
哒,哒,哒
小秋的心,随着腳步聲漸漸緊繃,她恐懼地畏縮着,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要把她吞噬掉。
“怎麽?害怕了?哦呵呵……”
接着,便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是個女人!
聽這聲音……
小秋猛地張大眸子,望着面前漸漸清晰的身影,“若、若曦?”
來人笑的陰森,手掌拖着一把一米多長的鞭子,在這個昏暗的洞穴裏面,鞭子表面的倒刺,閃爍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