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尼祿沒在這種推測中沉浸太久,隻要得到足夠的實力,多數被隐藏的東西,都會自己跳到他的面前。
于是,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病人的治療上。
一人、兩人、三人……
尼祿能夠同時兼顧的人越來越多,與此同時,他感到的疲憊,也越來越濃郁。
達到五人時,連分出一束能量治愈自身,都無法遏制越來越昏沉的頭腦,時間一點點地流過,可即便擁有極限發揮,這種情況沒有絲毫好轉。
尼祿隐約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但這樣的極限怎麽能行?
連一個八人小隊都無法支撐的自己,真的有資格說自己已經竭盡全力了嗎,真的能在接下來的一系列對決中,笑到最後嗎?!
他不敢停下來,一旦他停下來,那個彈指間天地崩裂的身影就會出現在他的眼前,一旦他停下來,腦中就會回映出一隻扯住自己衣角的,髒兮兮的小手。
這是比面對雪蟲,面對異能男孩強烈了不知多少倍的無力感。
“一點,再變強一點就好!”意識越來越沉,但尼祿不肯認輸,不敢認輸,他要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跨越這所謂的極限。
隐約間,他發現自己的耳邊響着什麽聲音,但兩眼已經模糊的他理所當然地把它當做了錯覺。
啪!
後背一痛的尼祿醒了過來,他這才聽見自己風箱鼓動般的呼吸聲,感到錐心的偏頭痛和不住打戰的雙腿。
他摔在地上,濕透的衣衫卻令背後響起了濕抹布拍打地面的聲音。
擡起無比沉重的腦袋,眼前映出了一張焦急的臉,正是先前教過自己的中年人。
中年人看了尼祿好半天,才明顯地舒了口氣。
“陪我坐坐吧。”
在中年人的攙扶下,兩人很快就坐到了附近的椅子上。
“你剛才真是把我吓壞了,我從沒見過哪個醫者亂來到那種地步。”
“剛才謝謝您了。”
“你沒事就是最好的謝禮,沒有你,好幾個人已經死了。”
“這是我的責任。”
“責任?”中年人一聲冷笑。
“在這種時候選擇責任的可不多,那群廢物之前還圍在我的身邊,恨不得一個人把所有工作都做了,可一聽到世界要毀滅的消息,各個都忘了醫者的責任是救助傷者,不是什麽享受生活!我……”
中年人越說越氣,簡單總結就是,沒别人幹,他隻能親自出手了。
“那麽多年輕人中,隻有你一個在這樣的環境下依然追求醫術,而且進步的速度遠超我見過的所有人,說實話,我相當看重你,别再那麽亂來了。”
說着,他将手對準尼祿,一道顔色遠亮于以往的生命能量流進尼祿體内。
力量在一點點回到體内,渾身都沉浸在異常的舒适中,但尼祿的注意力沒有放在這種舒适中,他在感受中年人能量的一切變化,中年人到底是什麽身份,老村醫從沒說過醫者有這樣的能力。
尼祿剛剛恢複行動能力,治療就結束了。
兩天沒有休息過,又經曆了寒暑變化和連番大戰的尼祿忽然感到了連集中精神都難以做到的疲憊。
他隻好決定好好洗個澡,換一套幹淨的衣服,再美美地睡上一覺。
沐浴着生命能量走到門前,尼祿發現門前的老村醫正以幾乎觸及地面的幅度,向還在工作的中年人鞠着躬。
雖然想到了些什麽,但他沒有出言打聽,在這樣的中年人面前,自己與其因提前知道他的信息而在無意中暴露出什麽,不如等他把自己該知道的主動說出來。
可能是香料的關系,老人帶尼祿搬進了一幢相當奢華的别墅。
但飽食出浴後,躺在床上的他卻沒有絲毫睡意,不是睡不着,而是根本沒必要睡。
尼祿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疲憊早已無影無蹤,是生命能量消除了他的疲憊。
他的呼吸急促了,這種既能讓自己無需在睡眠上節省寶貴的時間,又能令身體整天維持在最佳狀态的意外收獲對他乃至任何明智的對決者而言,都意義非凡。
既然睡不着,下一次對決又近在咫尺,尼祿索性把精力再次用在了實力的提升上。
雖然他仍然在想生命能量的運用問題,可與隻會模仿别人的白晝不同,他現在考慮的是,能不能用這個世界中沒有的思維,更合理的使用生命能量。
種種想法在腦中出現,又在分析合理與否後舍棄,保留,再與其他保留的想法對比。
極限發揮的效果又出現了,他的想法不是最正确的,也可能談不上足夠正确,可一旦犯過的思維錯誤絕不會再次出現。
思維的速度越來越快,出現的想法越來越有可行性,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他的腦中居然擁有着接近十種看似可行的想法。
躍躍欲試的尼祿換好衣服就匆匆沖向了療傷的大廳。
中年人還沒來,昏暗的大廳中時不時傳出病人的夢呓與哀嚎。
尼祿立即站在中間,開始了試驗。
看似可行不等于真的可行,有些辦法毫無意義,有些方法略有效果,有些效果的确能讓尼祿多治療一個人但僅此而已,而有些方法甚至會讓不相幹的部分快速生長,就此威脅到病人的生命。
雖說這也算一種收獲,但這不是尼祿真正的目标。
在一系列各不相同的嘗試後,尼祿手中的生命能量像是活了過來,它們不在機械地堆疊在一起,而是能夠緊湊地結合成很多簡單的形狀。
他敢确認,連那個中年人,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慢慢的,一個新的想法伴着這種操控力的誕生,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切換到能量視覺,尼祿全神貫注地從植物中汲取着生命能量,團團碧綠的點從四面八方彙聚過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分散在衆多傷口的上面。
這些光點結成了綠色的線,又在空中擰成一條晶瑩碧綠的繩,繩子并沒有立即飛向傷員,而是一節節地快速延長。
與以往不同的是,繩子的一端在尼祿的刻意操縱下,向自己探了過來。
而繩端入體後發生的事,遠超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