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巨盾拿出來!”
“我擋不住的!”
“來不及解釋了,按我說的做就好!”
病弱男咬咬牙,拿出了早已收進空間的巨盾。
“用它頂住屍牆,快!”
“隊長,你不聽人說話嗎,我頂不住!”病弱男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或者說,你想把我當棄子?”
“照做吧,隊長這麽說一定有理由,再這麽跑下去我們也和當棄子沒什麽區别。”
聽過殺手的話,病弱男掙紮片刻,轉身跑去,将盾牌啪地撞在了屍牆上。
“敢騙我的話,你就祈禱再也别遇到我吧!”
巨盾上傳來令人牙酸的啃咬聲,盡管病弱男兩腿緊繃,青筋暴起,屍牆依舊以恒定的速度,想着自己推進。
病弱男回頭,眼神絕望而憤怒,他張大嘴,似是要放聲怒吼,還沒出聲,就被尼祿打斷了。
“背靠巨盾,不要用力!”
病弱男愣了一下,依言照做,之後,他就在屍牆的推動下,一點點滑向了二人。
尼祿和殺手背對巨盾站住,身後的推力中,向前滑動。
“維持住盾牌,别讓它傾斜翻倒!殺手,盯緊四周,一旦有屍體繞過他,就砍下它們的腦袋!”
地上依舊布滿血漿,一具具屍體也時不時地出現在尼祿眼中,爲了讓自己保持站立,他不得不頂着鞋底的黏稠,在吱嘎聲中擡腳邁步。
可即便這樣,體質遠強于常人的尼祿也感到力量一點點回到體内,比起在血漿中狂奔的情形,現在已經好太多了。
巨盾的後面不停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這多半是屍體啃咬巨盾的聲音,但知道它們無法咬破鋼闆的尼祿反而很是惬意。
意識到這一點的尼祿很是詫異,他瞥了一眼其他人的臉色,也都鎮定如常,看來這世界的一切,已經讓三人的神經堅韌了許多。
“隊長……”病弱男的聲音很低,而且吞吞吐吐“剛才是我錯怪你了。”
“其實你沒必要懷疑我,你和殺手是小隊的中堅,我們能走到這一步,很大程度上是你們的功勞,所以,我不會在少了你們任何人的情況下,面對這個世界中最棘手的強敵。”
尼祿誠懇地拍了拍病弱男的肩膀,内心卻湧出幾分欣喜,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隊員認爲自己把他當成棄子,無論怎麽解釋都是沒有意義的。
但隊員自己意識到就是另一回事了,這意味着自己對他的指揮依舊有效。
“隊長客氣了,如果沒有你,我們才……”病弱男撓了撓頭,略帶慚愧地笑着,還想說些什麽。
可這一次,他的話被殺手打斷了。
“要不要我給你們騰房間?”很明顯,這是他對病弱男的報複。
“這地方又沒有房間!”病弱男據理力争。
“重點在這裏嗎?!”尼祿很委屈,爲什麽這兩個家夥互相嘲諷時總要把自己拖進去。
尼祿慢慢發現,在鬥嘴中,壓抑的氣氛漸漸消失了,以這種狀态面對接下來的挑戰,明顯比先前好得多。
之後的路上,除了殺手随手砍掉幾個冒出來的屍體外,衆人再沒遇到什麽威脅。
但尼祿沒有真正放松下來,他知道,危險很可能會以三人完全無法想象的方式,突然降臨。
……
時間沒過多久,尼祿隐約聽到了一陣陣的嘩嘩聲。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的聲音?”
“是鐵鏈的聲音。”殺手側耳傾聽,瞬間給出了答案。
“鐵鏈?”尼祿有種十分不妙的預感,在這種環境中,鐵鏈不是用于鎖住極其危險的生物,就是用在可怕的機關上,無論哪種,都不怎麽好玩。
“快看前面!”盾牌驚呼着向前指去。
尼祿順着他的指尖看去,刹那間通體冰涼。
無比厚重的石門,在他的視野中慢慢落下,但即便它下落的速度很慢,尼祿也知道,在場的三人中,也隻有殺手能在它完全落下前勉強鑽到裏面!
一旦石門鎖死,他們就會被背後的屍牆,活活壓成肉泥!
尼祿再也顧不得思考,用最快的速度奔向石門。
“快想辦法!快點!”尼祿不停的催促自己,可越來越清晰的鐵鏈聲和越來越低的石門讓他無法靜下心來。
離門越近,鐵鏈聲越是刺耳,而當它像錘子般錘擊自己的耳膜時,尼祿的頭腦中忽然蹦出一個念頭。
“想辦法破壞門另一邊的機關!”尼祿不知道門後的機關會不會暴露在外,有沒有辦法由他們破壞或者控制,但眼下,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殺手點點頭,驟然加速,而尼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雙腿上。
矮小的身影已經蹿進了隻剩一半的門中,石門卻并沒有因他的進入而慢上半分。
死亡步步逼近,一切的掙紮都像是毫無意義,但帶着妹妹在絕境中生存過數年的尼祿絕不會屈服于絕望,他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跑,拼命的跑,哪怕大門封死了,他也要狠狠撞上去!
也許是從來沒用強化過的身軀全力奔跑過,尼祿的速度超過了他的想象,但對現在先來說這也隻是意味着他撞上門的時候,傷得更重一些。
吱!
就在這時,鐵鏈的嘩嘩聲不再規律,咔、咔的卡簧聲也像是用不上力般,不再完整。
石門不再勻速下降,每下降一點,就會頓上一頓,尼祿知道自己依舊無法在石門封死前穿過,但他的心中升起了希望,他有一種預感,這個自稱殺手的人,絕不會辜負他的期待。
果然,石門下降的速度越來越慢,門後的鐵鏈聲響一下,都會引起一連串的響聲,雖然它已經降到了自己的膝蓋處,但尼祿知道,自己能過去。
他快步跑到門前,早已快要炸裂的肺部傳出火燒般的痛,但他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穿過去!
他顧不得地上的血漿,縱身一躍,滑到石門的縫隙中,可能下一個瞬間,他就能站在門的另一側。
但他沒能滑過去,血漿的粘度超過了他的想象,它像是腥臭的“膠水”,把他狠狠粘在了地上,而他感到,石門,已經壓在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