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進這才意識到,原來林斜讓他先留下,是存着這份心思,這樣的手段,可比其他汪家的年輕人要強太多了,這位老闆,不簡單啊!
可他知道老爺喜歡古董,這件事倒沒什麽,問題是他怎麽知道禮盒中有一件古董的?
不過這念頭隻是閃了閃,馬進就将其抛之腦後,小心翼翼地抱起檀木雕像,說道:“老爺他一定會喜歡這件東西的。”
“嗯,今天麻煩馬秘書了。”
“都是小事,以後姑爺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說完,馬進就離開了绯龍珠寶店。
馬進離開後,林斜又看了一眼毛貓,毛貓心領神會,帶着剩餘的三個店員離開。
接着,林斜看向張天勇,說道:“就算我新官上任,也不值得你送這麽大的禮,你有什麽事要我幫你?”
張天勇一愣,随即發出一聲苦笑,說道:“我難道掩飾的這麽不好?”
林斜微微一笑,說道:“先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說吧,你有什麽事?”
張天勇又是一愣,緊接着他就一拍腦袋,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原來是在詐我,沒想到你這麽壞。”
“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個好人。”
張天勇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的确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在合适的時候,救我一命。”
林斜目光一閃,能讓張家四公子說出救他一命這樣的話,事情自然不是那麽簡單,他在等張天勇後續的話。
就見張天勇眼神變得憤怒,變得畏懼。
“我家那位老太太,快要死了,我那三位哥哥姐姐,還有底下的一些表親都已經按捺不住了。”
林斜皺着眉頭,說道:“老太太要死了,你怎麽會有危險?”
張天勇嘴角泛起苦澀,說道:“你不知道,我們張家和别的家族不一樣,别的家族老人死的時候,會妥善安置後代子嗣,所謂的分割家産。
但我們張家,卻自始至終隻能有一個管事的,爲的就是保證家族的統一,并且隻會在孫子輩兒裏挑選出一些種子,交給這些種子一些啓動資金,讓他們互相争奪。”
“諸子争龍?”
“沒錯。”
張天勇繼續道:“老太太并不會禁止我們使用任何手段擊敗對方,所以爲了最後的勝利,有些種子根本不會惜于使用一些肮髒的手段。”
“你和程家合作,是爲了……”
“隻是爲了掙紮一下,卻沒想到遇到了你。”
林斜沉默片刻,忽然盯着張天勇,說道:“難道你自己就沒有想過頂了老太太的位置?”
聽到這話,張天勇悚然
:“你的意思是?”
林斜說道:“既然你能和程家合作,爲什麽不能和汪家合作,不能和我合作?照你所見,汪家隻是富山市一個三流小家族,可誰能說準,它一直會是一個三流小家族?”
張天勇聽着林斜平淡中似含瘋狂的話,看着他沉靜中似有風雨的雙眼,心中,也不由一聲轟然。
“誰說我不想?”張天勇聲音陡然提高:“我張天勇并不比其他人差,他們是種子,我也是種子,誰說我沒有資格争奪張家家主之位?”
林斜沉聲一笑,說道:“沒錯,你有這個資格,那麽,回去好好想一想,你該用什麽方法奪取這個位置,如果你想,我甚至可以,幫你一一殺掉他們。”
瞬間,張天勇被林斜這猶如魔鬼般的話震驚。
一一殺掉,殺掉自己的兄弟姐妹,殺掉自己的對手,這的确是個好辦法。
可這樣,不就沒什麽意思了,不是嗎?
因此,在短暫的思考過後,張天勇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試試用自己的辦法,自己得到的,才最安心。”
“不要害怕。”
“誰怕了?”
張天勇嘴皮子就這麽一跳,等反應過來,看到林斜的表情,他才明白這家夥是在逗自己。
當即,張天勇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說道:“這是我的私人号碼,你如果接到這個電話,那就說明我有危險,到時候,你可别讓我死了。”
林斜接過張天勇寫着電話号碼的卡片,點了點頭,說道:“恕不遠送。”
張天勇就像個怨婦般看着林斜,說道:“我加起來可是給你送了超過一億三千萬,你好歹請我喝杯茶啊!”
林斜揚了揚手中的卡片,說道:“你不會虧。”
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林斜救了他的命,那張天勇自然是不虧的,畢竟比起錢,他的命更重要。
也是因此,張天勇才沒有繼續怨下去,當然他的怨更像是一種調節氣氛,讨好林斜的手段。
“對了,程易恒的事,已經辦妥了,那小子被他家人接到了精神病院。”說完這句,張天勇就準備離開。
毛貓看見張天勇離開,才鼓起勇氣,端着一杯咖啡走到林斜身邊。
“老闆,渴了吧?喝杯咖啡。”
剛走到門口的張天勇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台階底下。
這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仆人,我剛剛坐了那麽長時間,也沒見你端一口水,這我剛走,你就趕上去,哪有這麽對待客人的?
林斜接過毛貓手裏的咖啡,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喝了幾口咖啡,林斜開口,
問毛貓:“帶我去找木連音。“
“啊?現在?”毛貓一臉錯愕。
林斜點了點頭,說道:“怎麽,不方便?”
“方便倒是方便,就是連音,自從手受傷之後,脾氣也變壞了很多,就怕沖撞了老闆。”
“不礙事,你隻管帶我去找。”
“是。”
因爲店員都被林斜開除,在沒有新的店員送來之前,绯龍珠寶店是營不了業了,所以林斜幹脆暫時關掉了珠寶店,給剩下三個店員放了一個小長假。
坐過四站地鐵,出了翡翠大道,毛貓帶林斜到了湖城小區一個房間外。
“我之前住在連音隔壁,但自從連音受傷後,就搬過來和她一起住,有時候真怕她會做出一些傻事。”
毛貓說話時,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一進門,毛貓就喊:“連音,有客人來了,是咱們新上任的老闆……”
毛貓朝房間裏喊,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可能是喝多了,我去叫叫她。”
毛貓因爲滿屋子的啤酒罐,朝林斜投去一個充滿歉意的眼神,臉色尴尬。
但林斜卻皺起眉頭,說道:“不用叫了,我去找她。”
毛貓一愣,連忙道:“這……這不太好吧?”
林斜道:“你剛才說真怕她會做出一些傻事?”
“是,沒錯。”毛貓不知道林斜說這話的意思。
“你的害怕是對的,因爲她已經做了。”
林斜感受着鼻尖聞到的血腥味,目光一閃,沒有絲毫停留,便走到房間的洗澡間外,一腳踢開洗澡間的大門。
毛貓有心阻止,卻是沒有來得及,直到洗澡間大門被踢開,才反應過來,心中微微有些生氣。
正當她以爲林斜是個表面正派的僞君子時,她突然看到洗澡間大門内流出的猩紅液體。
“這是……”
順着猩紅液體,毛貓看向洗澡間内,就見一個穿着綠色裙子,猶如精靈般的女子,正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淋浴頭上的水慢慢滴落下來,淋在她有一道深深傷口的左手腕上。
“連音,連音你怎麽這麽傻?”
毛貓失聲痛哭,連忙走進洗澡間,當看到木連音蒼白的臉色後,她整個人都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這時林斜蹲下身去,将手指搭在她的秀頸上,感受到了一絲微微的顫動。
“還有救……”
“什麽?”毛貓豁然擡頭,蠻含淚水的眼死死盯着林斜。
林斜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将手放在木連音的左手腕上,體内磅礴的内氣湧出,流入木連音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