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金色光芒一閃而逝,當他想要定睛細看的時候早已消失,隻剩下了那黑漆漆的山峰像根巨大的繡花針插在這白霧缭繞的天地之間。
“莫非是我看花了眼?”秦寒青不禁皺眉。
此時,夕陽正在西沉,絢麗的霞光将這天地間的雲霧映照的一片金黃。
“原來如此。”秦寒青見狀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向其他山峰看去,片刻之後,再次皺起了眉頭,他隐約覺得眼前這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似乎是以某種陣法圍繞在淩雲宗周圍,細看之下,這些山峰竟都一模一樣!
秦寒青不禁駭然,他自幼飽讀各種書籍,卻從未過見過相關記載。
“世間竟有如此奇景,看來我寒窗十五載所讀之書也隻是片面而已,”想起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寒窗十五載,秦寒青滿腹的苦笑,“早知如此,當初就去學門手藝好了,總不至于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暮色蒼茫,天空漸漸暗了下來。
夜風驟起,拂起了秦寒青兩鬓的長發,身上的藍色長衫随風而動,望着暮色籠罩下的群峰,那些萦繞其間的白霧已看不分明,心底暗歎一聲,随即起身步履蹒跚地走進了山門。
一晃數日,秦寒青的身體仍是沒有任何變化,但他生性執着,始終不曾放棄,雖然偶爾會情緒低落,但過後又會信心百倍。
如此反複之下,秦寒青的心性逐漸被磨練的堅韌起來。
這日傍晚,蔔元從菜地一回來就興沖沖的跑到了秦寒青房中,将手上的東西拿到了他面前,“師弟,我今日給菜地翻土時發現了這個,你讀的書多給看看這是做什麽用的。”
秦寒青入手就是一沉,眼前的這個東西隻有拳頭大小,上邊布滿了銅鏽,秦寒青拿到眼前端詳了片刻,皺眉說道:“看其外觀應該是一個三腳鼎,可這爐膛怎麽會是實的……莫非是某種祭祀之物?”
“祭祀之物?”蔔元一愣。
“我也不敢肯定,又有點像煉丹爐……”秦寒青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物件一臉的不确定。
“還以爲是個寶貝呢,沒想到空歡喜一場,”蔔元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轉身便向外走去。
“師兄,你的鼎……”秦寒青忙開口去喊蔔元。
“這東西留給你吧,要是不喜歡扔了便是。”蔔元連頭也沒回一臉失望的走出了小屋。
秦寒青又拿着研究了半天,最終也沒看明白這到底是何物,于是便将其随手放到了床邊,掏出凝氣篇又仔細品讀起來。
是夜,秦寒青像往常一樣按照凝氣篇中的方法感悟天地靈氣,但持續還不到一個時辰便感覺到了困意,沒過多久身子一歪便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秦寒青忽然覺得眼前一亮,連忙睜眼,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
這裏到處飄蕩着白霧,頭上不見天空,腳下不見大地,周圍隻有白色的霧氣在慢慢飄蕩。
“這是什麽地方?”秦寒青滿目驚恐,他不敢向前邁一步,也不敢向後退一步,他看不見自己的雙腳,更看不清腳下的地面。
“我怎麽會在這裏?”秦寒青環目四顧,除了萦繞身邊的白霧他看不到任何東西。
“唉……”
突然,一聲歎息從白霧深處傳來,似是經曆了千年的滄桑,漫長而無奈。
“誰?”秦寒青慌忙四顧,竟聽不出聲音傳來的方向,更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恍惚之間,忽然一道金光閃過,一隻金色大鼎赫然出現在白霧之中,周身散發着耀眼的光芒,懸停在秦寒青面前丈許之外。
“三腳鼎?”秦寒青頓時大驚,懸停在虛空中的這個金色大鼎竟與蔔元從菜地中挖出來的那隻一模一樣,隻不過失去了銅鏽,體積變大了而已。
“是你在歎息嗎?”秦寒青一驚之下連忙開口。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而那隻金鼎卻在這時開始緩緩轉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變成了一團金色的大球,散發出無數的能量波動。
而那原本還在流動的白霧此時竟然變得凝固起來,似要将這高速旋轉的金鼎包裹起來,但金鼎散發的能量卻是驚人,凝固的白霧竟被它推動着開始慢慢向四面擴散。
二者相持之中,秦寒青感覺腦中轟鳴,胸中氣血翻湧,臉色很快變得蒼白,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了出來。
就在秦寒青快要承受不住的瞬間,金鼎突然“轟!”的一聲爆裂開來,刹那将這四周的白霧驅散,秦寒青還沒看清白霧退去之後的樣子,眼前忽然就是一黑,隐隐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鑽入了他的身體。
“啊!”秦寒青大叫一聲,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縷陽光剛才窗外射了進來,暖洋洋的照在他的臉上。
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秦寒青逐漸緩過神來,“原來是場噩夢……”擡手去擦臉上的汗水,目光不經意間向床沿掃去,頓時又是一驚,那隻布滿銅鏽的香爐竟然不見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秦寒青頓時大驚,回想起在夢中遇到的場景,臉上剛被擦去的冷汗瞬間又冒了出來。
“師弟,你……這是怎麽了?”正在這時,蔔元打着哈欠走了進來,看到秦寒青滿臉大汗的樣子,剛打了一半的哈欠頓時咽了回去。
“師兄,你昨天放到我這裏的三腳鼎不見了,我……”
不待秦寒青說完,蔔元就大咧的嘿了一聲,“我還以爲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一個破鼎丢就丢了,留着反正也沒什麽用。”
“可……可這裏就你我二人……”
秦寒青正在想着如何告訴對方自己的那個夢,蔔元卻道:“師弟,你可聽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句話嗎?”
“你是說咱們這裏有猴子?”秦寒青不解的看向蔔元道,“爲何這兩個月來我卻從未見過?”
“你才上來多長時間啊,我這都一年多了也才見過一次,就那一次偷走了我半月口糧。”蔔元心疼道。
秦寒青聞言,心逐漸放了下來,他隐約記得昨晚自己睡着時屋門并沒有關上,如果真像他所說是猴子進來偷走了那隻三腳鼎倒也沒什麽奇怪。
當下正想給蔔元說起昨夜的那場夢時,卻忽然感覺胸中一股脹悶傳來,似乎被人塞進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