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圍在白亮的身邊笑談,陳青歡附近卻無人敢靠近,她在片場時,戲外永遠是生人勿近的氣場,跟所有人都隻談公事不聊私事,大家雖覺得她敬業且不嬌縱,但性格卻比高冷人設的白亮還淡漠三分。
不過吃飯時無人擾她,正好樂得清閑,吃了幾個月的營養餐,現在得多吃點好菜打打牙祭。
“青歡姐,你不能喝酒,我去給你拿點飲料吧。”唐小路一如既往的殷勤懂事,不停的給她碗裏夾菜。
陳青歡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雖說得保持身材,可畢竟還在長身體,“那我要鮮榨豆漿,無糖的。”
“好,馬上來!”唐小路立馬起身跑去大廳拿飲料,走出貴賓廳的瞬間,他發現進來敬酒的人群裏有一個略顯怪異的女子,因爲隻瞥見一眼,他沒有多想就繼續走了。
陳青歡放下筷子中途休息,白亮坐在圓桌的對面,此時來了幾個小迷妹希望能和他合影,他的經紀人點點頭,白亮便起身和她們拍照。
一群女孩激動得快要哭出來,站在白亮身旁時臉上是誇張無比的笑容,除了一個,裏面有一個女的看不清面容,厚重雜亂的劉海幾乎要擋住眼睛,手一直放在衣兜裏,不知所謂。
拍完照,幾個女孩彎腰向白亮道謝,說時遲那時快,嘈雜的宴會廳裏隻見一陣寒光,那個舉止怪異的劉海女忽然面色兇狠的朝另一個女生沖過去,随即是刀刃入肉的聲音。
“啊!”隻聽見一聲慘叫聲,吓得衆人慌不擇路的四處散開,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時劉海女抽回自己的手,伴随一聲撕裂的尖叫,她手裏的白刃已經染紅,被刺中的女生腹部噴出一股鮮血,猩紅的液體濺在她臉上,令人汗毛直立。
“啊!殺……殺人了!”離得近的人已經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知誰大喊一聲,混亂的衆人立馬逃竄開來。
“都不許動!都站在原地!不然我就刺死她!”劉海女把滴血的匕首架在受傷的女生脖子上,勒住她一直後退到角落,沙啞的吼聲充斥整個宴會廳。
事發突然,原本打算上前制服兇手的幾個男人見狀立刻停下動作,她的匕首緊緊的抵在受害者脖子上,隻要稍一用力就能穿透她的脖頸,人質在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都别動!全都停下來!都别動!”
白亮的經紀人最先反應過來,他不停大吼讓衆人安靜下來,離得遠的人此刻也看見裏面發生了什麽,爲了人質的命,所有人逐漸安靜下來,都驚恐的待在原地。
此刻離兇手最近的幾個人全是劇組裏高管人物,白亮和導演更是離兇手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白亮的經紀人後怕到不行,這個殺人犯剛剛就在白亮的身邊跟他合影,她這刀對準的如果是白亮,不堪設想……
陳青歡原本不在現場中心,結果一群後退的人愣是硬生生把原地不動的她擠到前面去了,羅藥急得滿頭大汗,伸手抓她都抓不到。
“讓外面的人先别報警,别通信,隻是一個女人拿了把水果刀,我們找機會能制服。”
“毛導,跟她對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保镖已經不動聲色的移動到了導演身後,第一句是他通過耳機跟外面的保镖在對話,第二句則是低聲告訴導演。
導演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很快便冷靜下來,盡力保持語氣正常,“你想做什麽,要不然你先放開那個女孩,她已經受了傷,如果不及時處理……”
“你是導演?你就是這部戲的導演!”
“沒錯,我是導演,你先冷靜!”
劉海女的眼珠幾乎快瞪出來,她的表情看起來早就失去理智,行爲更是偏激,刀尖已經刺破被害人脖子上的皮膚,“你爲什麽讓亮哥拍爛片!亮哥怎麽能和她演情侶!”
亮哥是白亮粉絲對他的稱呼,原來這個劉海女是白亮的私生飯,同時是陳青歡的黑子,她幾個月前還拿着鍵盤在網上沖刺,把陳青歡噴得一無是處,聽說她住院了性命堪憂時,還曾想悄悄去醫院偷窺她,所以當她得知二人合作的消息,氣得差點把滿牆的海報撕碎。
她當私生,最擅長的就是混入各個圈子蹲白亮的消息,她自認是白亮的女友粉,才16歲,每天做的唯一的事就是搜集白亮的一切,然後去他的酒店劇組機場蹲他,甚至是騷擾他。
她是私生裏最偏激最反社會的一種人,那天在群裏看見白亮和陳青歡的路透圖,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白亮沖懷裏的人深情微笑,她徹底崩潰了。
“我不允許這部電影上映!不然我就殺了她!亮哥……亮哥……我都是爲了你好!你跟這種人演的爛片,隻會讓你口碑受損!”
“陳青歡,你個賤人你要臉嗎,你配演亮哥電影的女主嗎,你怎麽不死在醫院裏,吃藥沒給你吃死,我今天要你死!”
她越說越激動,身下血淌了一地,被勒住的女生奄奄一息,已經連哭喊都發不出聲音。
“好!我不配!導演會答應你,這部電影絕不上映。”陳青歡瞬間反應過來,迎合着對方的話說,她給導演使眼色,導演也立刻點頭,“對,我答應你不上映。”
此刻白亮也加入勸說,他做出不忍的模樣,急切的說:“你先放開那個女孩好不好,再拖下去她就不行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不想你成爲殺人犯,把刀放下,好嗎?”
見到白亮皺眉,劉海女率先哭了起來,她邊哭邊叫喊着,“亮哥,我都是爲了你好,我都是爲了你好。”
她重複着這句話,突然眼神一狠,目光轉移到陳青歡身上,“你來做人質,我就把她放了!”
“不可以!”開口的是羅藥,陳青歡過去就等于羊入虎口,如果要她選一個人死,她肯定毫不猶豫選那個陌生人,“你不能過去!”
“她不過來那我們就同歸于盡!”
事态緊急,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陳青歡身上,陳青歡不是聖母,她沒有偉大到犧牲自己來救一個不相幹的人,不過導演身後的保镖把手放在胸前做了幾個手勢,示意她走過去交換,他們缺的就是刀離開人質的機會,隻要有幾秒鍾的空隙就足夠他們出手。
“好,好,我來做人質。”這是她現下唯一的選擇,她相信保镖會護她安全,“我慢慢走過去,你把她推過來。”
陳青歡雙手舉過頭頂,羅藥愁容滿面已經忍不住流淚,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緊,看别人做出這樣大義凜然的舉動時覺得容易,可如果這個兇手提出交換的對象是自己,那自己會願意嗎?
陳青歡一步一步靠近劉海女,現下就是生死關頭,因爲劉海女看起來根本沒有挾持她的意思,她就是想直接要她的命。
距離僅剩兩米,劉海女猛然把面前的累贅一推,伸出右手舉着刀就朝陳青歡突過去,電光火石之間,保镖也撞開人群沖兇手奔去,眼看匕首馬上要沒入她的身體,突然咻的一聲,不知從哪裏飛來一瓶水擊中兇手的手臂,她的右手被撞開,匕首也脫手而飛,順勢劃過陳青歡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皮膚感到一涼,陳青歡迅速捂住自己的脖子,然後一腳踢開落地的匕首,這時保镖一個擒拿手将劉海女壓倒在地,四周又沖上來幾個人把受害者扶到空地上做急救措施。
“放開我!放開我!亮哥!亮哥!”劉海女撕心裂肺的喊着白亮,保镖死死的按住掙紮的她。
“服務員快把把醫藥箱過來!小王去門口開車,送她去醫院!所有人先别走!你們幾個把她悄悄送去警察局,小心别讓人看見了。”奪回控制權後,導演立即給出了處理措施,危機解除,其他人松一口氣腿軟坐了下來。
“陳青歡,你有沒有事?”
“小青歡,傷口深不深!能不能走路,先去醫院!”
白亮和羅藥皆是急得肝膽俱裂,一個箭步沖上來關心陳青歡的身體,陳青歡把手拿開,脖子上隻有一條淺淺的痕迹,并無大礙,“皮外傷,我沒事。”
這時剛剛去拿豆漿的唐小路突然出現,他同樣眉頭緊皺,“青歡姐,你沒事吧,吓死我了,都怪我不在你身邊,沒有保護好你。”
陳青歡的行爲讓全場人刮目相看,不管是誰,這時都焦眉愁眼的關心她的安危。
“不好了,她好像沒氣了!有沒有醫生,我們不敢移動她!”受害者一直止不住血,臉色慘白的已經發青,身體也漸漸沒了起伏。
“讓我來。”聽見幾人大喊,唐小路急忙扭頭答應,“拿長布條來!”
幾個人給這個年輕少年讓位置,唐小路冷靜的掀開受害人的衣服,血淋淋的傷口讓周圍人不忍直視的一顫,“沒布條嗎?”
見遲遲沒人送來醫藥箱,唐小路直接脫掉自己的上衣撕開,然後根據傷口的位置在靠近心脈的一方壓迫止血,“有類似擔架推車之類的東西快拿來,然後送她上車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