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歡見他臉色不太對,便不想再刺激他,“易先生沒有跟我說什麽,也沒有做什麽,隻跟我喝了一杯茶便走了。”
她頓了頓,在考慮要不要提到趙明月,随後想沒必要瞞着不說,“和易先生喝完茶,又遇到了一位趙姓小姐,她好像誤會了我們兩個的關系,對我說了一些告誡的話。”
“你們倆的關系?”韋伢一聽到這兒不樂意了,不過他喃喃了一句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以前他常跟馬生和傅韶華出入y國,對華人街教父易先生的傳言有所耳聞,知道這位是個大人物,不過他和之前的陳青歡一樣,完全沒想過一個狗仔會跟易先生有任何聯系。
易和歌再次沉默,陳青歡的話勾起了他的回憶,說起來,最開始是他自己故意透露的有關陳青歡的消息,也是他自己刻意讓他們誤會他的私事,所以造成現在這種局面,一半的功勞是他自己的。
“你沒出什麽事就好……”易和歌逐漸冷靜,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陳青歡不再逼他,但熱氣球的那件事她必須得說,“現在方便嗎,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
三人順勢進了易和歌的房間,陳青歡開門見山,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關于熱氣球上的那個殺手,我現在懷疑不是沖韋伢來的,也大概率不是沖我和姚佳來的,那麽隻剩下一個人,我隻能懷疑他的目标是你,易和歌。”
韋伢同意道:“我這方沒有查到任何有關殺手的線索,那個人做事不像是幹淨利落的,不可能一點兒蛛絲馬迹都查不到,所以我的看法跟她一樣。”
二人說完,靜靜等待易和歌發表意見。
易和歌保持沉默,他不知道陳青歡是否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者知道了某一層身份,聽她的話,她能懷疑到自己身上,說明她已經認定自己不會是一個普通狗仔,沒人會大費周章去暗殺一個正在度假的狗仔。
“我告訴你們我的想法沒有多餘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們注意安全,在這裏我也許能保護你們,但出了這個門我就沒辦法保證了。你們可能不知道,幾天前姚佳就在附近出了事,要不是有凱瑟琳和邦德幫忙,她可能就會受到傷害。”
陳青歡有了前車之鑒後格外小心,y國的治安處處都比不過z國,要是有人存心想害另一個人,他在暗我在明,那麽出事的幾率就會很大。
韋伢和陳青歡緊盯着易和歌,等待他發表看法,易和歌思考了很久才開口道:“也許是沖我來的,不過應該不是殺手。”
他說到一半起身,從一旁桌子下的抽屜裏拿出一張邀請函,二人能看見,那張邀請函和陳青歡手裏的邀請函模樣差不多,印泥也都是同樣的桔梗花。
“你猜得沒錯,我跟那位易先生,有關系。”
陳青歡微微一怔,很遺憾,她沒有猜,她已經知道了關于他身份的正确答案。
“從我在y國落地,不,應該是從我買了回y國的機票時,他肯定就已經知道了我要回來的事情。那個人雖然藏了一把槍,身手也練過,但他身上沒什麽殺氣,也沒有對我們動手。你們想,一個有槍的練家子想要在一個幾平米的空間裏殺人有多容易,他沒有動手,說明他根本不是來殺人的。”
“你的意思是……?”
“我想,他很有可能是負責保護我的人,而且他還有可能聽得懂z國話,我們在熱氣球上大聲密謀的那些言論都被他聽懂了,所以他的表現有些反常,但同樣也很正常。畢竟那位易先生隻雇傭懂z國文化的人。”
易和歌提到了一個他們沒有想到的點,他們見那個人是外國人,先入爲主以爲他聽不懂漢語,所以才在熱氣球上正大光明地讨論他是殺手的事。
現在想來,就算那個人是真的殺手,聽到自己的目标已經發覺了他的身份,并且時刻警惕準備反擊,肯定也不會輕易動手。
陳青歡幾不可聞的輕笑了一下,被自己的愚蠢行爲逗笑,“這麽說來是我們多想了,隻要所有人安全就好,既然這件事解決了,我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陳青歡不打算再提這件事,韋伢卻不知道易和歌跟易先生之間的故事,他憨得很,因爲好奇就直接問道:“你跟易先生有什麽關系?”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陳青歡從背後悄悄拍了韋伢一下,示意他别問多餘的話,韋伢雖然會意,但他就是想知道,所以一動不動地等待對方回答。
易和歌把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口吻輕松道:“他是易先生,我也姓易,你覺得會是什麽關系?”
“你是易家的人?”韋伢微微詫異。
“你認爲我是,那我就是。”
韋伢又脫口而出道:“你是易家的人,爲什麽會去z國當狗仔?”
陳青歡已經放棄阻止韋伢,在一旁默不作聲。
“我愛做什麽做什麽,你是星二代就去演戲,我難道也一定要在華人街發展?”
易和歌态度逐漸暴躁,韋伢小聲嘟囔,“好奇問問而已嘛。”
陳青歡說:“時間不早了,你們看起來都很累的樣子,都早點休息吧,我也要回去處理今天的工作。”
“等等!”二人異口同聲。
韋伢和易和歌對視一眼,看樣子陳青歡現在還不知道high girl的事,他們出手并沒有做得很幹淨,陳青歡如果有心去查,肯定很快就會知道他們對high girl做了什麽。
不過,他們不知道她自己的意願是什麽,她看起來有些佛系,從來沒把對家打壓到過永不翻身的地步,而他們兩個出手顯然完全沒遵從她的意願,要是她知道了一切,說不定還會責怪他們。
陳青歡停下道:“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不……”韋伢又說。
易和歌瞥了沒用的韋伢一眼,才繼續對陳青歡說:“你去找過姚小姐了嗎,她好像有什麽事要告訴你。”
“在找你們之前我就找過她了。”
二人頓時語塞,既不說話也不注視她,就這麽僵持着。
陳青歡無奈歎道:“你們是想跟我說李糖的事?我這裏還沒收到公司的任何消息,如果有什麽大事,公司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系我,你們放心。”
“我怎麽可能會去擔心一個新人的事。”韋伢冷哼一句。
說的也是,他倆怎麽可能這麽關注一個新人,就算是因爲是歡木的,歡木的藝人有上百人,幹嘛偏偏對李糖上心。
“是我的事?”陳青歡大概猜到了,已經拿出了手機。
易和歌知道瞞不住,解釋說:“我們查到high girl買了水軍在網上大規模黑你,而且不知道你公司的林姐在做什麽,完全沒有反黑,所以就幫你解決了這件事,順手警告了一下high girl。”
“啊對,我也隻是找人警告了她們一下……和她們的贊助商一下。”韋伢越說越小聲。
網上已經看不見那些水軍的言論,反而一窩蜂地在抵制high girl,不止如此,陳青歡作曲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經紀人趁火打劫,把李糖的熱度捧到了一個陳青歡都沒想到的高度,其中少不了韋伢和易和歌的推波助瀾,甚至連tox都摻和了一腳。
陳青歡的臉色并不好看,事情已經超出了她預計的發展方向,現在不控制一下,很有可能會樂極生悲。
不過她并沒有生他們幾人的氣,一是他們也是好心,二是他們的做法沒太大毛病,high girl的确需要警告,同時這也是對業内其他人的殺雞儆猴,告誡他們看清時事。
出問題的其實是歡木公司内部,李糖經紀人的做事風格與陳青歡的行事理念大相徑庭,林姐不知道爲什麽也沒好好處理這件事,她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跟公司開一下視頻會議,讓他們彙報工作情況。
韋伢見她遲遲沒說話,安撫道:“high girl那幾個人的底我都摸過了,不會對你造成威脅。”
“我也都查了一遍,其中田美美之前還是你公司的,雖然後來她的合約被賣給了其他公司。”
“嗯,田美美這個人我有印象,一開始我想捧的其實是她,是她不要這個solo的機會,我才換給了李糖。”陳青歡忽然說。
聽她語氣平靜,沒有生氣和責怪的意味,二人都暗自松一口氣。
“其實這個事你們沒必要瞞着我的,就算告訴我,你們想出手,我也不會攔着你們。”
韋伢嘴硬道:“也沒故意瞞着你,是你現在才回來,我沒機會說而已。”
陳青歡輕笑道:“我先說好,我不會付你們工資。”
“真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不會讓你們打白工,之後有機會我會還給你們的。”陳青歡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