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憤怒，此時的陳青歡更覺得吃驚，玉奈作爲出道六年的一線歌星，團隊絕對不缺任何好的頂級資源，而他們現在竟然拿一個新人的處女作發專輯新歌，這相當于在國宴上點了一杯白開水。
她情不自禁問道：“你們覺得這首歌好聽嗎？”
如果是電影電視劇，她還能說上一說，可她自從來了這裏，一直不谙世事地待在公司裏埋頭練習，她不清楚現在的流行、娛樂，更不懂音樂，這首歌是她憑借粗略的記憶把天後的歌改編而來，爲此，她也一直不覺得這是自己的作品，隻是爲了保證出道曲的質量才拿了出來。
卓辛以爲她傷心過頭腦子糊塗了，“你說什麽傻話，如果不好聽，公司又怎麽會用！”
“或許正因爲你是新人，你寫的歌沒有受到流行樂的影響，在口水歌千篇一律的現在，這首歌是難得的值得單曲循環的歌了。”
“可是被公司拿走了！氣死我了！”
聽到她們的話，陳青歡才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因素。
她本身對音樂無感，所以無意間聽過的、能記住的歌，都是天王天後們數百首成名曲中最有名的歌，即使再過幾年、幾十年，這些歌都還能百聽不厭，它們已經是經過無數聽衆和時間洗禮留下的精品，而陳青歡的音樂審美也因此成型。
姐姐們雖然氣憤，卻知道最難過的肯定是陳青歡，看着呆呆的她安慰道：“歡，等出道了會好起來的……”
“好歹作曲還是寫的你的名字，沒有寫别人的名，”
陳青歡看到手機上的作曲一欄寫的自己的名字，依舊木讷地沉默着。
她們隻當她憋着不肯發洩，畢竟自己辛辛苦苦寫的歌被人一聲不吭拿走，任誰都接受不了。
整個房間安靜半晌，陳青歡忽然垂着頭問：“如果我退出組合，離開公司，會影響到你們嗎？”
“你……你别說這種話呀！”卓辛抓住了她的手，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自己的眼淚竟然先掉了下來。
五人朝夕相處了一年，同門情誼不比其他人少，見有人流淚，曼妮也忍不住微微抽泣。
鄭韓之作爲隊長，此刻隻想教育一下不懂事的陳青歡，“别說氣話，來當練習生是你自己的選擇，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如果你連這種事都受不了，以後還會有更嚴重更過分的事，你又怎麽辦。你如果現在退出，等于你白白浪費了兩年時間，你不出道能怎麽樣呢，你又不能像她們一樣回家，她們家裏都是有錢人，你是孤兒。”
安星晴贊同隊長，“如果說真話，對公司來說，我們這個組合少了誰或多了誰都一樣，可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裏，所以你别輕易放棄，出道了就會好的。”
出道是所有練習生的夢想，“出道就會好的”這句話是她們堅持的動力，可陳青歡深知，出道才是進娛樂圈這淌渾水的第一步。
“對不起，是我說話沖動了。”陳青歡向她們道歉。
她說那句話其實是因爲有了做個人練習生的打算，可現在才發現自己這麽做有些自私，她沒考慮到四位姐姐的感受。
見她露出一個笑容，她們也破涕爲笑，五個人整理心情，相約下次休息一起出去逛街放松。
公司方面見陳青歡沒有作妖，便也沒刻意難爲她們，按原計劃籌備出道的事。
這件事之後，陳青歡不再當一個閉門造車的内向女孩，她每次休息一定會去公司外面，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去哪兒，問了她她也沒仔細說，就沒再管她。
陳青歡作爲隊内的rap擔當，rap卻是她最不擅長的東西，爲了出道後不拖團隊後腿，她每次出去都是去一個地下rapper俱樂部，一邊了解潮流，一邊向這些真正的rapper們學習。
俱樂部裏的rapper們都是“野人”，他們沒有公司沒有經紀人沒有專業訓練，有的隻有熱情與經驗，常年freestyle和現場battle，一段流利又氣勢洶洶的rap張口就來，在比賽場上唱哭對方的都有。
陳青歡雖然來的時間不多，卻每次都能學到許多，rapper的創作能力超乎她的想象，這對她寫歌也很有幫助。
在她光臨了四五次後，俱樂部的人們終于注意到這個生面孔，頭兩次以爲是什麽跟風的小孩兒跑來看新鮮，結果這麽久還能看見她，大家免不了都過來主動跟她打招呼。
陳青歡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水汽氤氲，粉紅的嘴唇，白嫩的皮膚，巴掌大的小臉，就像一隻容易受到驚吓的兔子，那些平時兇神惡煞的哥哥們都不太好意思大聲跟她說話，怕她下一秒就能哭起來。
“小妹妹，你幾歲了，看你偶爾來一次，是還在念書吧。”
“老瓦，你别亂搭讪ok？”
“你才是别靠過來，長得就吓人。”
眼前兩個穿夾克的男人是俱樂部裏的領頭人物，一個叫老瓦，另一個叫就叫夾克。
陳青歡十分有禮貌地跟二人打招呼，“你們好。”
看她一幅乖乖女的樣子，二人頓時有些語塞，趕她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對勁。
陳青歡繼續說：“我還是個新手，所以想來跟俱樂部的前輩們學習，平時都來不了，有空我才能過來。”
她的語氣像是來補習班打卡一樣，老瓦很想怼她一句，事實也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這不是你這種乖乖女該來的地方，回家好好讀書吧你。”
一說完自己臉色難看起來，不敢看陳青歡的臉，怕她盯着自己哭。
夾克咋舌推他一下，“你幹嘛啊，人愛來就來，你管的着嗎？”
三人很快吸引了其他rapper過來看熱鬧，在一群奇裝異服的酷炫rapper裏，陳青歡的穿着樸素得像怪胎。
“喲——這是新人嗎，還是你們的馬子！”
“連小姑娘都不放過，老瓦夾克不是人。”
衆人哄笑起來，老瓦回頭甩手把他們轟走，夾克則繼續問陳青歡，“你是不是未成年，你來玩可以，但是最好别亂來。”
陳青歡點頭，“我什麽都不做。”
看着她的眼睛，夾克撓撓頭，無奈道：“你要是真喜歡，也可以來台上跟大家一起玩，不過我先說好，上台battle沒情面可講，你要是接受不了就趁早回去。”
“好的，謝謝夾克哥。”
見她雷打不動，夾克和老瓦也懶得跟她廢話，陳青歡很想上台去嘗試一下，可她擔心被誰無意間錄下來，公司不允許練習生私下參加任何表演，她不好冒險。
回到公司又是重複的訓練，預訂的出道時間比她們想象得拖得更晚，一個月又一個月，現在已經快過去四五個月了，公司隻給她們的組合定了組合名，叫“zigzag girl”，取了她們名字中的字母組成，簡稱zg。
與此同時，公司裏另一個女團要出道的消息也傳進她們的耳朵，同時推出兩個女團是不可能的事，無風不起浪，鄭韓之她們很快猜到公司是打算先讓其他人出道，所以才把她們一再擱置。
如果另一組是比她們資曆深的前輩，她們也就認了，可另一組是由五個富二代組成的團，其中還有跟陳青歡同一批進來的那個新人女孩，她們五人的水平别說出道，就連一年前的菜鳥陳青歡都比不過。
真哥美其名曰是推她們試水，先抛磚引玉，之後再讓zg出道。可鄭韓之心裏清楚，這就等于zg成了替補隊員，如果她們五人大火甚至小火，公司都不會再花費精力去經營一個新團，隻有她們翻車了才會推出zg。
這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多年的努力仿佛成了笑話，期待了這麽久的出道，到現在成了一場水漂。
陳青歡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她在俱樂部得到了一個消息，俱樂部裏一個比較出名的女rapper要去參加一個選秀節目，說是海選了109個女孩，最後隻有11個能出道成團，節目組看中了這位女rapper的人氣，便找她來帶動下節目人氣。
陳青歡聽愣了，這不就是自己先前搞的節目？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她反倒可以去參加這個節目。
于是匆匆回到公司告訴四個姐姐這個消息，然後也知道了被公司放鴿子的事。
“我去跟張總商量！”陳青歡來不及跟她們一起怨天尤人，她必須想辦法說服張總讓她們參加選秀節目，比起自己公司硬推，選秀節目自帶全名流量，必火無疑。
她越過了真哥這個不懂行的東西，直接找到張總，張總似乎隻見過陳青歡一兩次，但他清楚記得她的名字，因爲她寫的那首歌現在還霸占在各大音樂榜的前十，所以他很願意跟這位才女聊兩句。